“你们说,空空是不是兔子精?”夜溪在群聊里发问。
不怪她有如此疑问,实在是空空此时的形象——两腿微分蹲在地上,头背向下,两只胳膊怪异的提着,俩手耷拉着,手指头弯成小勺一样在地上挖啊挖。
妥妥的一只大白兔。
无归实诚的问了句:“地鼠不也是这样的?”
夜溪怒:“有这么漂亮的地鼠?”
吞天中肯评价:“她的原身一族善挖洞。”
火宝:“那甲壳虫挖洞挖得也挺好啊。”
夜溪瞪眼:“哪个甲壳虫能变成精怪?”
火宝:“穿山甲兽啊。”
一群逗比,夜溪心里骂。
金锋和厨小二一左一右挤在夜溪身边,四只眼睛紧紧盯着空空,有点儿哆嗦。
厨小二:“姐,空空姐是被鬼附身了?能在您眼皮子底下附身不被您觉察的,怎么着也比容妍厉害?姐,咱现在布个诛雷阵还来得及吗?”
金锋:“姐,咱还是先想办法把鬼从师姐身上赶出来。师姐现在只是挖洞,要是挖着挖着吃个虫子——我怕她清醒了要疯。”
夜溪:“…”
兰萱特地感应了一番,没在空空身上觉察到任何鬼气,就看夜溪,见她并不奇怪反而有所预料的样子,就没说出来。
血刀魔在光团里老眼眯了又眯,发现夜溪这一伙人是越来越有意思。突然觉得当初自己飞升前舍得分出这么大一块神魂太幸运,能支撑到现在不但收了徒弟,还有可能被带着经历一番大事件。
他看出什么也不说。
空空还在刨坑,身子已经和地面平行,脑袋都探到坑里去了,还在挖。
幸好她无意识中灵力裹住了爪子,不然即便手指头不流血,指甲盖也得劈喽。
挖到只有屁股和腿还在地面上时,空空动作一顿。
夜溪嗖一下就出现在坑边,拉着她腰带往后一扯,同时,精神力一层一层打了出去,把这个坑周围和坑底严严实实包了个球。
方才,她感应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从坑底传来,想向着远方传播。
呵呵,她能让它跑?
甭管什么,先留下再说。
被突然触动,茫然啊了一声,空空才缓缓清醒过来,呆呆看着夜溪。
“看我干嘛?看看你挖了什么。”
空空顺着夜溪的视线低头,就看到坑底略略潮湿的泥土里,半露着一个…球?
想也不想,空空跳了下去,把那个东西拿了上来。
是一个球,足球大小,象牙白,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镂空雕着花纹,一层套一层。空空晃了晃,发现最外头那一层竟只有纸片厚,肉眼看去能看到七八层,后头的被遮住了,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层。
“这是什么?”夜溪问。
空空自己都迷茫:“这是什么?”
夜溪无语:“你用爪子刨了这么半天,都不知道刨出来的是个啥?”
空空才反应来看自己手,嗯,不脏,就是沾了些泥土,袖子上也有,领口都有,灵力一震,整洁如初。
“我用手刨的?”空空看着那坑不可思议,好大一只坑。
夜溪指着那球:“重点在这。这玩意儿是啥?”
空空:“我不知道啊。”
夜溪换了个问法:“看着它,有什么感觉?”
空空:“我感觉它是我的。”
“还有呢?”
“好喜欢。”
“还有呢?”
“喜欢还不足够吗?”
好好,你美你说了算。
夜溪问:“还有啥要干的?”
空空拿才清理干净的袖子擦着球:“没了。”
好。
“回。”
金锋厨小二跑过来,一人拉一胳膊围观空空。
“没被鬼附身呢?”
空空白眼:“你们才被鬼附身。”想想加了句:“兰姨,我不是说你。”
兰萱笑笑点头,她也不是附身,她是住在儿子神府里。
往回走,走了几步,空空懵。
“怎么出去?”
完全不是来时那状态了。
夜溪还惦记着风树呢,这片草地的古怪她不想探了,因为还有用不能破坏。
“跟我走。”
夜溪打头,带着一行人往外走,回去的路与空空带领的来时的路完全不同,不是无归肯定是原路,夜溪都不能相信。
是的,夜溪在无归的协助下才能找到正确的路。
无归说,这里磁场混乱不说,还有空间碎片流离失所,场景变幻无常,谁也找不到规律。
夜溪很无奈,尽管她精神力强大能识破幻境,但空间碎片啊,当初最厉害的空间异能者和空间系丧尸王都没牛掰到把空间打成碎片来战斗呢。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就要虚心接受专业人士的指点。
无归正是了解修真界空间知识的专业人士。
那三个对夜溪不要太放心,估计夜溪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眼皮子眨也不眨的跟着。于是,到了一处,夜溪说,等着我,人家真就在原地等着了。
夜溪多嘱咐抓耳挠腮的空空一句:“你敢把那个球从药园子里拿出来,我就给你砸的稀巴烂。”
空空做大眼萌样。
夜溪冷笑:“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砸了?”
空空抿紧了嘴,小模样别提多可怜。
夜溪一点儿都不心软,那球被她用精神力封了放进空空药园空间里,不封那里头的能量波动就能传出去,谁知道会引来什么啊。万一空空拿出来把玩露出什么呢。
夜溪又一瞪眼。
空空忙举手:“我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
道理她不是不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有种很急迫的感觉,想把那球抱在怀里,睡觉也抱着。
但她还是懂道理的,一时不是不能忍的,球就在自己空间里,又跑不了。
夜溪对着三人点点头,又眼神示意血刀魔和兰萱盯着点儿,自己往一边走去,一棵大树下有一只大嘴羊形的妖兽在啃着树皮。夜溪走过去把人家大嘴巴上下一撑,竟从大羊嘴里钻了进去。
三人:“…”
血刀魔、兰萱:“…”
夜溪也很无奈啊,奈何无归说入口就在这妖兽嘴巴里,别处没有。
当然,这大羊也是幻象,不然若是真的妖兽,夜溪给它开膛破肚也不会钻它嘴巴啊。
跟乌漆嘛黑的半夜做过山车似的,呜呜风声中,夜溪头脚不停的换位置,感觉身体都要被撕裂了,终于落了地儿。
落在一片树林子里。
这就是风树?
夜溪睁着大眼很一言难尽。
这是树?这是变异了的喇叭花?
可不是嘛。别人家的树是往上长的,便是横着长也分得清干是干枝是枝。哪像眼前这些啊,上下左右一般粗,就是爬地秧子,嗯,就是很粗很大,但也改不了它爬在地上的形象啊。
青白的枝枝蔓蔓上,直径小到半米,大到百来丈的喇叭花,还是粉色的,一串一串的。
不论其太过雄伟的个头,单论模样,若是缩小个无数倍,夜溪觉得,还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