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万重憎!”其中一个老头恨恨跺脚:“害死自己了!”
岂止害死自己呀,几人相视一叹,连家族想帮他报仇都找不到思路。
不过——
满头黑包的老头抽抽鼻子:“我怎么闻见着一点灵气的味道?”
灵气?
人族?
还是妖族?
人族与妖族,皆是吸纳灵气修行。
几人接连抽动鼻子,火宝留下的痕迹几不可闻,但还是让他们抓着了。
“不管人与妖,一定要揪出来!敢来我万重家族杀我万重族人,还有如此手段——开启大阵,封闭族地!”
找出来,杀了,示威。不杀,搏好处。
总之,得把那只黑手抓出来!
万重家族自认己方动作够快,一定不会让黑手跑出,关着大阵查抄自己,倒让树大不知分了多少枝的族人趁机借东风谋好处闹出不知多少乱子来,浑然不觉,黑手一开始就跑掉了。
夜溪跑出云海,给大美人传信:“得手了,记得欠我一笔报酬,以后收。”
眼下,她得逃,最好跑出魔族才好。
那边大美人正懒懒躺在豹纹大床上,见与夜溪一对的传音玉响起,还以为夜溪有什么要咨询自己,脑子里开始翻动万重家族有关资料,却不料听到这么石破天惊一句话。
“什么?!”
大美人唰一下跳起来,险些握不住传音玉,长长指甲狠狠叩着。
夜溪再道:“我杀了万重憎。”
大美人哆嗦不停,不敢相信。
听没见回音,夜溪不耐:“尸体在我手上,眼下我没法去找你,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联系你。”
真的杀了?才去了不到一天功夫,才半天?
大美人心神恍惚:“真的?”
那头夜溪骂了声,粗鲁道:“爱信不信,没功夫跟你磨叽,我先跑了。”
说完,传音玉就灭了。
大美人托着传音玉,只觉身子忽冷忽热,灵魂轻飘飘要飞起来。
真的?她真的杀了万重憎?不可能!她谋划了这么多年——
不过是瞬间心动,妄想着试一试,不管她做不做,不管她成不成功,她都有法子不会让夜溪牵连到自己头上来。可是——
真的成了?
大美人猛的站起来,她要去看,亲眼去看,确定万重憎那老东西究竟死没死?
不行!
大美人坐下,自己不能随意乱走,不然会让人发现不对。
那——派下人去?
也不行,万重家族很机警。
那只有——慢慢等着,死了一个万重憎,万重家族一定会有消息流出。
一旦是真的,一旦是真的…
大美人按着胸口,那里一颗早已死去的心正嘭嘭嘭跳着,要跳出来,要欢呼,要高歌!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大美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握着传音玉呼叫夜溪。
“喂,喂,你——”
对面的声音不耐:“什么事?”
大美人自嘲一声,她没有奢望夜溪会成功,甚至认为她活的可能都不大,因此,觉得连互通个名字都没必要。
“我知道一个地方,魔族不敢去,你,或者可以。”
夜溪奋力扑腾着翅膀,咒骂着。大美人倒是送给她能快速逃走的墨宝了,但——要用魔元!
所以,灵魔两不通的女王大人,只能在三小只的围观中费力扑腾翅膀。
“那里离着万重家族并不远,在万重家族的西方,大约飞三天时间,有一片沼泽地,黑雾笼罩的沼泽地,叫做坠落死境,那里的魔气很古怪,魔族魔修吸入体内会爆体而亡。你——”大美人迟疑:“我觉得,你或许会没事。”
一个身体里没有魔元,能斩杀魔王的怪胎。
“...飞三天?以你给我的魔宝的速度?”
“是。”
“...多谢。”
通话断掉,大美人看着暗下去的传音玉发愣,为什么感觉她很不开心呢?怪自己没去接应她?不该呀,听她意思还不满自己与她通话耽搁她跑路呢。
真是个小怪物,大美人想,好了,现在就等着看万重家有什么异动了。
夜溪调整方向,往大美人口中的坠落死境而去,周身低气压环绕。
她累了,她的飞翔术本来就只能短时间使用,如今已经飞了几个小时了。
半天,无归怯怯开口:“夜溪~”
“嗯?”
无归一抖,好冷啊:“虽然,你不能——”
夜溪瞪眼,无归迅速切到下一句:“但我们带着几十个魔族的尸体呢,他们死了,他们的财物自然是我们的了,他们未必没有——”
夜溪刷的停下,两眼放光:“怎么不早说?赶紧翻翻看,有没有魔舟。”
当然有。
五十具尸体在吞天鼎里,吞天将他们的储物法器弄出来,因为是无主之物,夜溪能随意翻找,翻出一艘很不起眼的小魔舟,里头装着晶石,能使用。
打了个精神烙印上去,魔舟变大,仅仅只有两米多长,但足够用了,夜溪坐在上头,终于露出一个笑脸。
三小只不约而同长舒口气,终于不用忍受龟速了。
火宝好奇问:“这么小一只,比不上你的灵舟。”
夜溪道:“他们有飞楼,但一看就是家族发的,不能用,这个没有标志。”用着安全。
至于说万重憎的东西,呵呵,还是先不拿出来为妙。
远远的,他们看见了坠落死境。
夜溪惊讶睁大嘴巴:“这是什么?天地都被腐蚀了吗?”
不怪她惊讶,远远望去,恍如一根圆柱体穿透了天,刺破了地,这是孙悟空的金箍棒黑化贯穿了天地?
好…玄幻…
夜溪摇摇头,这本就是一个玄幻的世界。
看着不远,却是飞了好久,身上隐身符早在三天多前就失去了效用,好在这一路上地广人稀,并未有魔族注意到天上的飞行物。
落了下去,夜溪停在黑色气柱外边,抬着头,感觉像一只蚂蚁在瞻仰参天大树。
无归:“你先试试,我感觉这里头的魔气里有一种诡异的能量,若是危险,我们走。”
夜溪伸出手,探入外层薄薄的黑雾中,半晌,收回来,白的过分的皮肤并无异样。
“没事。”夜溪想了想,干脆伸出脑袋咬了口雾气。
无归一惊又无语。
“味道如何?”
夜溪闭眼感受一番,呵呵。
三小只顿时明白了,跟别地儿魔气一样,没用。
“走。”夜溪如今习惯了。她就一外来户,享受不了本地人的待遇,好的不行,坏的也不行。
啪叽,半条腿没进水里,拔出来,带出一串泥。
停下脚,干脆将涿辛送的鲛纱割了些来,裹在脚上腿上,还撕了块披风披着。
无归忽然道:“别说,你用指甲划鲛纱的声音还真好听。”
火宝跟着道:“就像,就像,就像利剑切开水面一样,唰唰唰,唰唰唰,好听。”
夜溪一顿,问两只:“知道妺喜吗?”
两只茫然:“莫喜?不要开心?为什么要不要开心?我们应该开心?对,开心。”
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