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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盈看着面前脸上不带有任何感情的中行说。
中行说像是一个录音机一样,一会儿用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声发出臧儿的声音来,接下来用另外一个很是空灵的女音,发出来了祁连的声音。
再一会儿,又有康雪的声音,发出另外一个沉稳平静的声音来。
而且,最了不得的是。
中行说明明只有一个人,但是却能把臧儿和祁连去,还有康雪之间的对话表达清楚,圆润自如,没有丝毫停顿的在不同人物之间的声音转变。
说完以后,中行说这才向着刘盈深深一揖:“这就是太子妃过去以后,和燕尔夫人,还有金莲夫人说的话。”
刘盈很惊讶:“这种本事,可以教给我吗?”
中行说听完以后,也是很惊讶,他低着头说道:“只有宫中被委以重任的寺人,才会学习这一门技艺,而且这也是寺人才能学习的技艺,殿下学了,这就把自己的身份都降低了。”
“没事。”刘盈惊叹道:“我以前就听说过这种可以改变自己嗓音的口技,甚至于,按照传说中,一个人可以发出许多个人的声音来,这种也可以的嘛?”
中行说点头道:“可以,只不过一个人想要发出许多人的声音来,那就需要一些工具作为辅助才可以。”
“那就好,只要有空,你就开始教我这种本事儿。”
中行说看着刘盈的表情,觉得刘盈这不是在开玩笑,便只好记在心中。
对于臧儿去试探试探燕尔夫人和金莲夫人的行为,刘盈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
这是一定会有的。
如果臧儿不去摸一摸这两人的实力如何,刘盈这才会觉得奇怪,甚至认为臧儿可能完全就没有留在栎阳宫中,成为太子妃的想法。
国宴就在栎阳宫的正殿中举行。
皇帝刘邦和皇后吕雉的帝辇走在最前头,后边就是刘盈和臧儿的抬辇。
再往后,是长公主刘乐的抬辇。
随后,才是刘邦那些妃子的抬辇,打头的就是抬着戚夫人和刘如意的抬辇。
再往后,才是那些其他妃子们和皇子们的抬辇。
随后,才是燕尔夫人祁连、金莲夫人康雪的抬辇。
最最后边的,才是刘邦那些没有生下孩子后妃的抬辇。
宫中的规矩,已经开始出现。
再过几辈人之后,就是完全按照礼乐制度规定下的皇族生活。
刘盈一个劲儿的挣扎着、想要对这自己抬辇后边的戚夫人放屁。
虽然他的屁飘到了戚夫人那里以后,已经不可能存在什么杀伤力。
但是,刘盈还真的是挣扎着放了好几个臭屁。
尤其是看到戚夫人的脸都变黑了以后,他差点把自己的翔都挣出来……
这让臧儿直接憋不住,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并且凑到了刘盈耳朵边上,向着刘盈保证,自己现在是真的放不出来,否则的话,绝对不会让刘盈孤军奋战的。
这种话,让刘盈很舒服。
他注定要和臧儿成为夫妻。
那老公做的事情,老婆就一定要支持才好。
否则的话,一个往东头走,一个往西头走,这样可不好。
别说是皇族,就算是寻常人家,这样都很容易闹一个家破人亡。
群臣们也在下边嚷嚷着说话,完全就没有把这种本应该严肃的场面当做一码事儿。
毕竟,群臣和刘邦都是从沛县出来的苦哈哈。
礼官都不敢过分约束这些人。
因为,这些人心中的想法也是非常简单的,只要自己不造反,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皇帝都不可能杀了他们。
有这种想法的人,大多数都是开国元勋,且没有办法避免。
一般解决这个问题只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等到这些老死以后,用律法约束他们的后代,时间稍微久了一点。
但是却一样可以改变这些人固有的看法,同样也会让他们意识到,坐在帝座上的那个人,不仅仅是他们的好兄弟,更是他们的人主。
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杀!
不怎么狠的,逮着几个闹得最凶的宰了。
剩下的人一看,自己就会意识到,坐在帝座上的人现在是人主,可不是以前打闹起来,可以没轻没重的老兄弟了。
这样做容易让老皇帝感到自己是孤家寡人。
比较狠的,全部杀光!
这样也不会给未来继承帝位的年轻皇帝留下一群倚老卖老的叔叔辈。
只不过,很容易在历史书上留下非常重的骂名。
刘盈看着刘邦那么兴奋地和沛县出来的老兄弟们嚷嚷着喊话,他听了一会儿,其内容大致上可以总结为以下几点:
“打匈奴那般孙子,我牛逼不?”
“打匈奴那般孙子,我儿子牛逼不?”
“纸张好用不?那些读书人说拿来写字,我觉得擦屁股很好用啊!什么?你们都已经用了?这就对了嘛!这才是我们的风格!”
刘盈:“……”
看了看身侧一脸好奇打量着大汉帝国文武群臣的臧儿。
刘盈就开始为臧儿介绍起来这些勋贵们。
“那是留侯张良……那是周勃,那个就是审食其!”
“那个黑着脸,感觉坐立不安的人是雍齿,这家伙以前是我们家的仇人,我和我娘还有姐姐在沛县种地的时候,他是另外一个村的亭长,经常来和父皇抢水种地。
以前抢水的时候,父皇还被他在揍过屁股呢!”
臧儿听完后,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难怪这家伙黑着脸,坐立不安呢!”
“那个人!那个人是谁?”
臧儿指着人问道。
刘盈看了看,说道:“那个人就是老子的仇人戚鳃!等会胆子放大点,他儿子把我的铺子给砸了,稍后我们过去问他要钱!”
臧儿急忙看了看左右,确定这是在国宴上,就低声劝说起来:“殿下,这样不好吧?这毕竟是陛下开的国宴呢?”
“有什么不好?”刘盈磨牙道:“难道要等我亲自上门去问他要赔偿不成?”
“中行说,把将行叫过来!”
中行说立刻领命前去。
方才下了抬辇,将行就已经一脸陪笑的来到了刘盈面前,拱手下拜,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殿下,您唤奴婢前来,所为何事呀?”
“戚触龙那小子让你关在栎阳宫的地牢里,你到底动没动他?”
刘盈开门见山,哪怕自己这丝毫不这样的话,会被许多大汉勋贵听到,他也觉得无所谓。
自己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让这些大汉勋贵们害怕自己,不要单纯地认为,太子刘盈只不过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好人。
一旦一个人被打上了好人的标签以后,不管在什么时代,这都不是好事儿。
将行眯着眼,看着刘盈,脸上隐约露出一抹讨好请功的轻佻之色,缓缓地说道:“奴婢未曾对他用过什么刑罚,但是他却被吓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