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善于玩打个巴掌给个枣吃游戏的是聪明人的话,那么给个枣吃再来一巴掌就是更高明的存在了。
关键还是要看着枣子够不够大、够不够甜,能不能诱惑的人甘愿去挨那一巴掌。
太傅对于张天禄来说够不够甜、够不够香?答案是肯定的,对于张天禄这类文人来说,最看重的就是名,名扬天下的名。
而太傅位列三公,是文臣能够得到的最高荣誉,这一官职每一朝皇帝封赏的几乎都是个位数,而且大多数还都是重臣死后追封的。
所以张天禄见朱慈烺没来,话都没讲就钻入了衙门里开始工作。
其他朝臣多少也都得了朱慈烺的恩惠,眼见前几天最反对的张天禄都偃旗息鼓,也都各自的回了衙门。
内阁有完善的政务处理机制,即便皇帝一年、十年不来上朝,大明这艘巨轮也不会停下。
只是在朱慈烺一朝又加了一条,关键是看皇帝想不想放权。
朱慈烺确实没来上朝,事实上这厮昨天下午就写完了中旨溜出了宫,而朱慈烺在宫外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安国郡王府的刘鸿渐。
他是来质询酒窖里的酒的,他不相信自己养的那帮奴婢胆敢偷他的老烧子,只是当天他确实只看到刘鸿渐取了一壶醉仙。
虽然他确信肯定是他这刘卿动了手脚,但亲眼所见,却空口无凭,这一刻,朱慈烺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明儿不去上朝?”刘鸿渐躺在地铺上转移话题道。
刚才朱慈烺墨迹了半晌,甚至搬出了崇祯大叔说要留个念想,想让刘鸿渐匀出来一些。
可刘鸿渐哪儿能答应,如果答应了不就坐实自己独吞的事实了吗?
所以,要酒没有,绝对没有,那壶醉仙还在桌子上放着,要的话就拿走。
“不去了,百官们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后天就能出征了。”朱慈烺兴奋的道。
“可以啊,功力见长,不过北境可有你受苦的,到时候请记住是你逼着我要去御驾亲征的。”刘鸿渐无所谓的道。
“无妨无妨,朕什么苦没吃过,萝卜咸菜都吃过。”朱慈烺满不在乎的道。
刘鸿渐撇了撇嘴不答话,心说那算个毛线的苦,人肉你吃过吗?
“对了刘卿,你不是说军械捣鼓的那个什么车已经可以上路了吗?恰好明日咱们有空,一起去瞅瞅呗?”到底是刚刚二十岁,朱慈烺的玩心还是很重。
“行啊,明日一早就去,现在睡觉,谁在说话,谁就是狗。”
……
自从煤油发动机的点火系统解决了以后,刘鸿渐就一直惦记着将发动机用于陆地,而汽车就是刘鸿渐的最终目标。
图纸早便交上去了,只不过汽车的图纸实在是太过复杂,宋应星等几位大爷忙活好几日也没整明白。
之后刘鸿渐便去了东瀛,没曾经回来时汽车项目竟然取得了突破性进展。
今日傍晚朱慈烺刚悄摸溜到郡王府,就看到军械所的一个匠人前来禀报消息,但刘鸿渐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就打算明日再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鸿渐二人在屋子里头呼哧呼哧的干了两碗米粥外加四个馒头,齐齐的朝着山腰上的军械所走去。
宋应星早知道朱慈烺要来,军械所内的闲杂人等昨晚就已经提前得到通知,所以军械所大院内并没有几个人。
“宋老,车呢,让我瞅瞅,昨晚差点没睡着,竟惦记咱那汽车了。”刘鸿渐十分高兴的道。
“是呀,朕也十分稀罕,快拿出来瞧瞧。”朱慈烺也兴致盎然。
“车还在实验室里,皇上,情随我来。”宋应星也是一头黑线,因为那车他可拿不动。
军械所内有一处巨大的钢筋混凝土砖石实验室,专门负责实现诸如发动机、蒸汽机等大型机器的研究,只不过此时实验室内只放着一辆模样古怪的车子。
刘鸿渐看到车子后眼睛都直了。
这特么的哪里像汽车了?
那高高的冒烟筒笔直朝天足足有三四尺长,四个轮子前小后大倒是用的全是橡胶材质,只不过后屁股的挡泥板也太敷衍了?
虽然车子上头如刘鸿渐要求覆盖了铁皮,甚至还特意将铁皮给用油漆刷成了骚红色。
只是由于发动机太过巨大,铁皮中央高高凸起,整成了长方体,由于刘鸿渐又要求车子至少要能做五个人,也就是后世轿车的基本配置。
于是乎车子上除了主驾驶位外,两边又多出了两块长约两尺的铁板,这铁板好巧不巧的正好架设在两个巨大的后轮子上。
刘鸿渐看着这车子突然觉得分外眼熟。
“车钥匙呢?”刘鸿渐哭着脸道。
千万别是摇把,千万别是摇把,刘鸿渐心里暗自嘀咕着。
宋应星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工作桌案边,拉开一口木箱子,从中取出一根弯曲的铁棍。
卧槽,摇把!
尼玛,这哪儿是特么汽车,拖拉机!这明明就是个拖拉机!
刘鸿渐哭丧着脸难掩失望,倒是朱慈烺一脸新奇的接过摇把,心说他见过马车、牛车甚至驴车,还从未见过需要钥匙的车。
“这钥匙怎么用?”朱慈烺认真的问道。
“不用问,问你也用不了,必须两个人才能将机器点着!”刘鸿渐郁闷的道。
宋应星还倒是昨晚前去通知的匠人将车子的情况说给了刘鸿渐听,也没太奇怪为什么刘鸿渐知道车子怎么点火。
这玩意儿确实一个人点不着火,而且处于安全考虑,宋应星没打算让刘鸿渐或者朱慈烺去摇车。
他从外头喊来了两个年轻李庄的工匠学徒,这二人似乎早就知道车子怎么点火,强壮一些的自觉从宋应星手里接过钥匙,而另一人则按住了机器后边的一个把手。
那钥匙的学徒咬着牙哼哧哼哧的开始摇动钥匙,滚轮越转越快,这学徒表情开始变得狰狞。
“放!——”
腾腾腾——腾腾腾——腾腾腾——
“刘卿!这车子怎么这般响啊?朕的耳朵差点被震聋了!”朱慈烺站在一边吓了一跳。
刘鸿渐一跃便攀上了车子,并拍了拍主驾驶位右边的钢板,示意朱慈烺也上来。
“来不及解释了,快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