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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不止带回了谢千珏,连带着谢家大伯公与二伯公也一道带来了。她的任务算是完美的完成,便拿着谢晓蝶给她的簪花开心的跑了。
谢千珏刚刚还在说谢无锐的事,谢无锐这边就跟他整出了幺蛾子,看来还是他把谢无锐想得太好了。
谢无锐回头与谢千珏对视了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你们是不是太敏感了?我们并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
不等谢无锐的话说完,谢千珏就没耐心的打断他道:“有什么事不能等我回来说,非要抓住两个小姑娘跟她们说?还有在我们村子里家门口的,你们都敢这样对待两个小姑娘,私下里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呢。”
谢千珏这话说的十分不留情面,几乎可以说是当着人的面打谢无锐的脸。谢无锐脸上的假笑顿时僵住了,他下意识的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这个时候大伯公和二伯公也走了过来,可笑的是刚刚大伯公还跟谢千珏保证,说什么谢无锐最近已经收敛心性的话。
此时看见谢无锐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胆敢在谢家的门口为难两个小姑娘,大伯公的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二伯公见状心里一阵发冷,他们这么大年纪都是人精了。他只是看了一眼现在的情况,就知道谢无锐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二伯公很不理解谢无锐,就连没读过书性格傲慢的谢银月都知道,一族同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谢银月都知道谢千珏起来了,起来的不仅仅是三房还整个谢氏,到时候只有百利无一害的好事。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谢无锐就是不懂呢?
那男人也发现了气氛不对劲,知道现在不是他耍威风的时候,他跟谢无锐说了一声便溜了。
谢千珏眼神发冷的看着男人,对方似乎察觉到了谢千珏的怒意,他脚下的步伐忍不住越来越快,很快就慌慌张张的离开了小山村。
他也不明白自己在害怕什么,但是在与谢千珏对视一眼之后,就像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盯上一样。
之前他父亲还说谢千珏不简单,让他见到谢千珏与谢家人放尊重点。当时他心里还十分不以为意,心想着一个十二岁的小子有什么好怕的。
但是直到他真的见到谢千珏时,他才隐约之间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意思。可惜他现在似乎明白的有点晚,对方看他的眼神仿佛要活剥了他一样。
谢千珏见男人走远了,示意谢玲语和谢晓蝶先回去,这才看着谢无锐对他道:“跟我过来。”
谢千珏说着转身就走,走的方向正是谢家的祠堂。他原本打算明天再去祠堂的,不过这会儿他有事要问谢无锐。无论去三房哪一家都不合适,他就只能带着谢无锐去祠堂了。
原本谢无锐不想跟去的,但是看到了一旁的爷爷与二叔公,他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谢无锐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无论是脸上还是心里都不心虚。他只是帮三房那么多的姑娘,找了一个家境比较富裕的好夫家,谢千珏不感激他就算了凭什么这样对他?
谢无锐一边愤愤不平的想着,一边盘算着一会儿要怎么狡辩。然而当他跟着谢千珏进了祠堂后,他想好的各种说辞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随后进来的二叔公一脚踢在了屁股上。
谢无锐是大房最受宠的孙子,从小到大都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这还是他这么大第一次被长辈打。他一边努力维持住了身形,一边满脸羞愤的看向二叔公。
谢千珏年纪比谢无锐小,不好当着大伯公的教训对方。但是二伯公就不一样了,二伯公是谢家唯二的大家长,如果大伯公不舍得教训谢无锐的话,那就只有他这个大家长来出面教训了。
其实从很早的时候,二伯公就想要教训谢无锐了。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就凭谢无锐害谢千瑾前途的事,二伯公都能动用家法好好伺候伺候他。
此时见谢无锐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二伯公也不管旁边大哥难看的脸色,抬脚就当胸又给了谢无锐一脚。
这一脚他是真的用了力气,谢无锐被踢的跌坐在了地上,整个人看起来又狼狈又愤怒。
“怎么?我身为长辈还不能教训你了?你小子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想要跟我动手?”
大伯公还是心疼自己孙子的,他见二弟这是真的动怒了,他连忙上前一把拦住二弟。
大伯公陪笑道:“二弟,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的?”
谢千珏见大伯公这态度,原本还想让他当族长的心就歇了。他嘴角含笑的瞥了谢无锐一眼,然后开口提醒大伯公道:“大伯公这样子,怕是要寒了三房的心了。”
大伯公的背影微微一僵,其实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大概是人年纪越来越大了,心肠就忍不住越来越软了。
此时听到谢千珏的话,大伯公一张老脸都羞红了。他松开了拉住二弟的手,然后失望的看了谢无锐一眼。
“锐哥儿,你最近确实越来越不像话了。”
谢无锐闻言,下意识的辩驳道:“爷爷,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三房这么多姑娘都没有出嫁,我这不是想要帮三房的忙吗?而且那公子和我是好友,对方的家世和人品都很不错,我想着日后说不定能成为弟弟的助力,这才厚着脸皮才把人给请来的。”
谢千珏缓步走到他跟前,然后在谢无锐的面前微微弯腰。谢无锐的视线与谢千珏对视上,他才发现谢千珏的眸子很黑,是那种透着阵阵冷意的黑色,就像可以吞噬一切的无情黑夜一样。
以前谢无锐见谢千珏总是笑盈盈的,便以为谢千珏这样的人脾气很好很温和。但是此时他似乎才真正认识到对方一样,发现对方根本不像表现的那样好脾气,甚至他身体里也许流淌着比他还冷酷的血液。
“你以为我会跟你一样,需要依靠姐姐接济娘家?”
谢无锐叭叭说了一大堆,却被谢千珏一句话堵的差点吐血。虽然谢千珏的话不好听,但是谢千珏却是说的实话。他确实不需要依靠姐姐接济,更不会为了自己的未来,而委屈姐姐们随便嫁一个人。
谢无锐被堵的脸色发青,好半天这才不满的说道:“就算你有本事不用依靠她们,那她们一个个年纪也不小了。她们若是一直当个老姑娘在家里,到时候肯定有人会忍不住风言风语,大房和二房的姑娘也会被她们连累。我知道今天我的做法唐突了,但是我的初衷也是为了三房考虑。”
谢千珏:“你少拿为她们着想当借口,你那点小心思傻子都看得出来。还有……我三房的姑娘就算不嫁人,我谢千珏也能让她们过得有滋有味的。”
虽然谢无锐的话里漏洞百出,但是谢千珏的话也惊世骇俗。大伯公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有点不赞同的看着谢千珏。
“珏哥儿,你这是什么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她们确实年纪不小了。你堂哥虽然做事不妥当,不过确实是为了三房姑娘着想啊,毕竟谢云莲现在都成了老姑娘了。其他人不敢说你秀才公的姐姐如何,但是久了确实会连累大房和二房的姑娘。”
谢千珏闻言被气笑了,抬眸淡淡的瞥了大伯公一眼。“你们若是觉得三房连累你们,那便把我们三房单独分出去好了。我以后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天天防备着这个为我着想的好堂哥。”
原本二伯公也觉得,大哥说的话有一点道理。但是此时听到谢千珏要分出去,还说要天天防备着谢无锐的话,顿时又觉得跟姑娘婚事相比较,还是谢无锐这个隐藏祸害才更让人头疼。
二伯公对谢千瑾有信心,要不是谢无锐之前捣乱,谢千瑾就算考不上秀才,如今也已经是童生了。等过不了两年努力一下,谢千瑾也能像谢千珏一样是秀才。
如今是谢千珏考上了秀才,对方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以后他家千瑾考上秀才的话,对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呢。
毕竟这样的人是没有底线的,他都做出害兄弟前程的事情来。以后说不定还会干出谋财害命的事,到时候牵连的可是整个谢氏一族了。
“小郎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谢氏一族同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哪有单独把你们分出去的道理?而且把你们孤儿寡母的分出去,对你以后的仕途也会有很大的影响,你这样任性的话可不能再说了。”
大伯公也忙道:“对对,小孩子就是爱冲动,咱们一家人都是自己人,一家人哪有这么大的仇怨。”
谢千珏当然明白里面的利弊,他这样说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大伯公的。从他选择读书这一条路开始,很多事情就注定他没办法任意妄为了。
虽然一族的人很多,大家总免不了摩擦,但是等真的出了事情时,还是有族人比没族人强。
“既然大家都想要一家人和和睦睦,那就希望大伯公以后好好管教堂哥了。”
不要总是想着拿三房的好处,但是一点实事也不愿意做。谢千珏的年纪虽然小,但是也不是他们可以欺负的。
谢千珏说完便转身离开了,他也不管大伯公听不听的进去,反正他明天要看到想要的结果。
如果大伯公最终还是不舍得,那他只能代替大伯公动手了。他这个人亲自动起手来,可不是仅仅只有一些皮肉之伤了。
次日,开祠堂祭祖。女人是不能参加的,所以三房只有谢千珏一人。
因为碰巧遇见了阴雨天,早上的小山村笼罩在一片烟雨朦胧之中。大山脚下的雨总是带了一股仙气,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在了一片灰色轻纱里。
谢千珏去时不早不晚,他到的时候其他人差不多都到了,这一点倒是让谢千珏有一点意外。
他一边把油纸伞放下,一边冲着谢家众人一一打招呼,很快便在人群里寻到了谢无锐的影子。谢无锐昨天被大伯公上了家法,夜里也被关在了谢家的祠堂里面。
古人大多数都比较信奉鬼神,大概是谢无锐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他这一夜都在不停的做着噩梦。
他梦见了谢千珏的爷爷与父亲,还梦见了谢千珏早亡的那个长姐,他们似乎都对他有着很大的怨气,一直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念念叨叨没完没了。
尤其是谢千珏的长姐,因为小时候他欺负过对方几次,后来对方死了他就有了心理阴影。
谢大伯公一早过来的时候,谢无锐整个人被折磨的快疯了,一直说谢千珏的姐姐来找他索命呢。
后来谢家的人都来了,谢无锐的情况这才好转了一些,这回整个人像是丢了魂一样。
谢千瑾见状忍不住撇了撇嘴,他以前跟谢无锐关系有多好,现在两个人的关系就有多恶劣。
他见谢千珏看向谢无锐,就凑到谢千珏的耳边念了一句。“喏,估计是他坏事做多了,听说昨晚被恶鬼缠身了。”
谢千瑾的声音并不小,完全不介意其他人听到一样。不过他的话确实没有错,谢无锐若是没有做亏心事,为什么会害怕成这个样子呢?他这样也不过是自食恶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