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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在卫云郎嘴里囫囵了一圈,终把那声‘陛下’给咽了下去。
他警惕了看了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料定是这位小陛下动了手脚。
倒也放下心来了点。
压低声音道:“陛下您怎么偷溜出宫了?凤相知道定又要找你麻烦。”
“卫侯爷不说,凤相定不会知道。”
萧容与一手托着腮,一手饮着酒,笑睨着他,眼里流光转转:
“何必那么生分,好歹你也是我皇叔的故友,过去是看着我长大的。”
“既出了宫,叫我小名儿便是,横竖你也是我长辈啊。”
卫云郎可不敢自居这个长辈,讪讪的笑了笑。
“那臣唤你小少爷吧。”
“小少爷不好听,你就叫我团团好了。”
卫云郎:“……”
这位小陛下的脾气真不知像了谁,尤为的难缠。
卫云郎寻思着,过去萧大哥也没这么的……这么的阴阳怪气一股子茶味啊。
“咳,团少爷今夜来做什么?”
“吃喜酒。”
“……宫里还差这点酒水啊。”
“不花钱吃白食的酒才是最美味的呀。”萧容与笑着,又让卫侯爷陷入了沉默。
唉,脑壳痛。
“倒是卫侯爷,你文远侯府金山银山一座座,也不差那点家底,在人家喜宴上赖了三天还不走,实在不地道。”
卫云郎下意识肉疼,心想你可别提钱了。
过去你那便宜老子和便宜老娘差点没把我坑瘸,你这小娃娃上位后,更是雁过拔毛。
还就逮着我文远侯府一只雁子拔!
卫侯爷赶紧将话题岔开,“这尚书家的喜事我估计是办不久了,第三天了,怕是那个大少爷也要忍不住了。”
萧容与意味深长看着他:“若是朝中的狗大臣能有卫侯爷一半明事理就好了。”
“唉,那样的话,我这侥幸称帝的黄口小儿也能轻松点。”
卫云郎心道:又来了又来了!你这喝是酒不是茶,那味儿怎就盖不住呢。
“今夜不止团少爷一人吧?北将军应该也来了。”
“大婚那天,他手下的封魔卫与张家还闹了矛盾,今夜那张大少妥妥要发狂的,他不露面不正常。”
萧容与将杯中酒饮尽,笑吟吟道:
“小北不喜欢热闹,不过我喜欢。”
“卫侯爷在这里呆了三天,应该也摸清楚尚书府的地形了吧?”
卫云郎目露警惕:“团少爷想干嘛?”
少年帝王笑颜如花,两颊酒窝瞧着格外的甜美:
“闹洞房。”
没听说过别人都大婚三天了还闹洞房的。
但君有令,臣岂敢不从。
卫云郎认命带路,这一路下来,走的是明目张胆还没被人发现。
他知道,全得益于旁边这位小陛下。
满朝文武都知道,他们这位小陛下啊,有着一些非人的手段,便是南域灵宗那些半仙地仙在他面前都是格外的低声下气。
小陛下脾气也好,格外好说话。
至少迄今为止,还没人见他真的动怒过。
不过就是与你谈笑,与你闲话家常,闲话闲话着就把你给杀了祭天罢了,哈哈哈……
卫云郎忍着心酸,将人带到了张启贤的婚房外,明晃晃站着,但那些家仆却像看不到他二人一般。
卫云郎早年跟在萧皇极身边得了机缘,这双眼睛也能看到些凡人不能见的东西。
他明显瞧见,那婚房里乌烟瘴气的冒着黑气。
守在外面的家仆婢女一个个脸上也都带着死气,双目透着一种死白,若要形容,大概就如死鱼眼一般。
婚宴上,尚书府的大多人都是这样,不过他们自己好像没什么感觉。
“臭。”
萧容与皱了皱眉:“第三天了啊,这尸臭遮不住了,这些人不觉得臭吗?”
何止其他人不觉得,卫云郎也没闻到什么臭气。
萧容与径直朝婚房走去,经过那些家仆婢女身边时,这些人身子一颤,齐刷刷的晕倒在地。
卫云郎跟在他身后,不说提心吊胆,但也有几分刺激。
在门口站定,萧容与却没急着进去。
他又走了几步,确定了位置后,对着窗户画了一个圈。
像是在虚空作画一般,以指为笔,圈满之时,金光一现,屋内的一切尽入眼底。
婚房内。
一道身影蜷在角落瑟瑟发抖,凄惶的盯着前方的身影,紧咬的下唇没了血色甚至有些泛青。
这便是尚书府的新妇——楚窈。
在她对面坐着的便是张启贤,此刻的尚书大少坐在桌旁像是发了狂的饿狗一般,将桌上的糕饼吃食悉数塞进嘴里。
双手并用,狼吞虎咽。
他穿着红色喜袍,消瘦的却像个鬼影,皮肤透着不正常的青白,双眼凹陷。
皮包骨般的手像是鸡爪子一般,不断将食物往嘴里塞,压根没有咀嚼的动作,拼命往下咽。
他的肚子像是无底洞一般,嘴里还不断喊着饿。
楚窈蜷缩在角落,不觉咬破了下唇,血染了唇畔。
张启贤进食的动作猛的一顿,像是嗅到血肉响起的饿狼,在屋子里寻觅了起来。
屋外,萧容与看到这一幕,丹凤眼一挑:“哦豁。”
卫云郎却是急了:“陛下,那家伙要吃人了,咱们还不进去救人吗?”
“不急不急。”
屋内尖叫声起。
楚窈见张启贤如恶鬼般扑了过来,拼了命的反抗躲避。
有几次她都险些被抓到,但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绊住了张启贤的脚那般。
后者两步一摔跤,三步一跟头。
愣是让楚窈给跑了出去。
楚窈冲出婚房,不断喊着救命,下意识的循着人声鼎沸的方向过去。
张启贤就像是发狂的饿鬼,拼命在后追逐着她。
宴席那边宾客不少,除了张家亲戚剩下的都是京都城的纨绔子弟。
眼看着有人高呼救命跑了过来,众人都是一惊。
定睛一看,这不是新娘子吗?!
下一刻,众人就见张启贤疯了一般扑过来。
“张少爷这是怎么了?”
“这是得了癔症不成,快!快拦住他!”
家将赶紧冲上去,不曾想张启贤见人就咬,硬生生从一个家将手上撕下大块血肉。
宾客们全都吓得变了脸色。
张尚书问讯赶了过来,见状脸色大变,就要上前拦住自己儿子。
“贤儿你快住手!来人啊!”
他这一上去,简直就是送菜入虎口。
张启贤这会儿岂还认识自己亲爹,像是闻到了肥肉的香气,转头就抱住张尚书。
张尚书还沉浸在自家好大儿的拥抱里,脖子上剧痛侵袭。
“啊!!!”
惨叫声中,他颈部的血肉直接被撕咬下来。
鲜血染红了喜绸。
红事转眼要变白事,混乱之中,无人敢上前。
一行人鱼贯而入,为首的将军冷峻逼人。
“张启贤三日前已死,已为活尸,其魂与魔结契,张尚书纵容包庇,死不足惜!”
“封魔司奉命镇魔!”
萧北拔出腰间佩剑,剑锋遥指血泊。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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