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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楼对街的茶肆二楼中。
怕是连上邪都未想到，有两个脏心眼去而复返。
檀幽把窗户一放，结界一设，看着对面淡定喝茶的男人，挑眉道：
“咱们好像暴露了。”
“嗯。”
“你家小老弟越来越精了。”
“他本就不笨。”
“你骄傲个什么劲儿？”檀幽嗤笑了起来：“不怕前功尽弃了？他这一警觉又搞事情怎么办？”
萧皇极沉思了片刻：“凉拌。”
檀幽乐不可支，也跟着喝起茶来，这当哥的都不急。
他这当便宜姐夫的有什么好急的？
“无岸那狗东西倒是会恶心人，用小婰婰的肉身去养那邪种，不过，那东西怎会管你叫爹？”
“它既是靠着婰婰的真身长大的，没准是把婰婰当成了娘，将本王当成了爹，不足为奇。”
檀幽眉梢一挑，不足为奇？
他笑容一深：“也是，阴阳交合灵台相触，你身上势必沾染了婰婰的阴元之气，管你叫爹是没错。”
“如此说来，你还真的感谢本君了，有捡了个便宜的大头儿子。”
萧皇极睨向他：“你这般想当爹，这儿子送你？”
“呵呵，本君可不似你家大业大，养得起饕餮的人，再养个大头儿子算什么。”
两人闲话了一阵，檀幽也没再插科打诨。
“要把那大头儿子从婰婰真身上剥离出来还有些麻烦，只怕只能等那家伙自己破体而出。”
“不过，到时候婰婰的真身只怕也被它给完全吸干了。”
萧皇极点了点头。
“无岸将这邪种送到老四面前，是笃定了他无从下手。”
“在这那东西若真的长大，只怕力量还要远胜过无岸，到时候谁吞噬了谁可不好说。”
檀幽嗤笑了起来：“都是算计，都想借刀杀人啊。”
“你如何打算的？”
“先等一人。”萧皇极淡淡道：“快到了。”
檀幽眉梢一挑，耐着性子继续喝茶，也不多问。
须臾后，一个只有看上去只有四五岁的笑脸娃娃出现在了茶肆之下。
周遭的魔族似看不到他一般。
就见他一蹦一跳，一手拿着拨浪鼓一手拿着糖人，转眼就消失在了楼下。
下一刻，萧皇极他们所在的屋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紧跟着笑脸娃娃穿门而入，二话不说先来了个五体投地跪拜大礼。
“哈哈哈，陛下呀，你可算是活着回来了。”
“哈哈哈，弱小无助又可怜的孩子终于盼来了亲爹亲娘呀。”
檀幽眉梢直接朝上一拱，到嘴的茶杯放了下去，颇有点倒胃口之色。
“你这魔界里但凡有点眼力价的魔，是不是都不太正常？”
他话音刚落，这笑脸娃娃的脖子上竟又冒出一个脑袋。
这脑袋上的娃娃却是生了一张苦哈哈的脸瞅着营养不良，眼袋凹陷。
开口就是一副魔界不值得的口吻：
“唉，这位说话如此难听，定是传说中的檀幽鬼君了。”
“唉，鬼君好啊，杀人如麻，快快助我解脱了吧，陛下归来了，此番是不是能送我上路了？”
檀幽听着这丧脸娃娃说话，有瞬息都生出一种‘活着不值得’的错觉。
真想去死一死。
眼前这个双头娃娃，一个笑脸一个丧脸。
一会儿哈哈哈，一会儿唉唉唉，委实令人头大。
“十二真魔之一，骄骄？”
“荒经有言：有神焉，其状如人而二首，名曰骄虫。”
“笑面主喜，哭面主丧。号令天下虫兽。”
檀幽看向萧皇极，“这骄骄是你从老家带过来的？”
萧皇极淡淡嗯了一声：“那时他尚未孵化，魔界初建后才破茧而出，平素只有笑脸见人，无人见过丧脸，倒没人知晓他本体是什么。”
“哈哈哈，正是此理。”
笑脸骄骄点头道：“那无岸邪种让叛变的六部真魔献上本命魔珠，不过他太笨蛋啦，不知道我们当骄骄的都有两个魔珠吗？”
“丧脸他本就不想活啦，我就把他的魔珠献给无岸邪种啦，那个笨蛋还以为我是真心投靠呢，哈哈哈！”
他说完，那丧脸骄骄又是一声叹气：“唉，那个废物无岸为何还不杀了我呢？”
“唉，如此废物，当与我一同赴死，不该污浊这尘世。”
棒槌姐夫眉头越皱越紧，饮了口茶，眯眼道：
“让这个活着不值得的家伙先闭嘴，不然本君让你哈不出来。”
什么玩意儿，开口就让人脑瓜子生疼。
笑脸骄骄脖子一扭，赶紧把丧脸给收了回去。
由始至终扶苍陛下都是一脸淡定。
檀幽看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萧扶脏，你这男人到底还有多少手段和暗桩是连我都不知道的？”
“你又不是婰婰，还指望着本王对你事事坦白？”
“呵，也没见你对这小婰婰毫无保留。”
“婰婰聪明，有些事不用明说。”萧皇极嘲讽的睨向他：“再者说，你就真的没泄密？”
檀幽笑而不语。
比脏不过萧扶苍，通天算计也枉然。
萧皇极将茶杯放下，淡淡道：
“可找到了无岸的本体所在？”
笑脸骄骄叹了口气，“那无岸笨蛋藏的太隐秘了，我的小虫虫们遍寻无果，不过，我找那笨蛋的时候倒是发现还有别的人也在找他。”
“是那位上邪陛下，他动用了第一殿的月桂树，还有婰婰魔尊养的那头狼。”
“不过目前来说，他们应该也没什么眉目。”
“无岸最后一次露面前，让弦如月交权给了褚珺，之后褚珺又与无岸私下见了一面。”
“具体说了什么，虫虫们没听清楚，不过他们似乎准备在魔元节的时候干一番大事。”
魔元节……
萧皇极眸光幽幽一动。
笑脸骄骄又说了一些重要情报，萧皇极听过之后，指风一扇打开了窗户，目光落在对面的雀楼上。
“那个魅魔是什么情况？”
“她呀……哈哈哈……”
笑脸骄骄忽然沉默了下去，“这话题让丧脸来说好像比较合适点。”
“休要废话。”
笑脸又哈哈了两声。
“卑职觉得她应该不是真心投诚无岸的。”
“魔界落入无岸之手后，魅族死了太多人了……”
笑脸的笑声是那么的讽刺。
“族中婴灵七百五十三数悉数被邪种吞噬，魅族女子被另外五族强占，族中仅有的一些男子，但凡修为天赋卓绝之辈，悉数被绞杀。”
“弦如月叛变之前好像被褚珺等人强采了阴元，之后又……”
笑脸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可那一字一句，却令屋中的两个男人掩不住身上的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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