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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越兴冲冲的跑回相府，到了门口时脚下缓慢起来。
她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振作精神进门，凤启天在书房等着她，禾越没有耽误，忐忑的朝那边过去。
书房的门是敞开的。
禾越犹豫了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进来。”
听到这低沉略显沧桑的声音，禾越低头走了进去。
凤启天坐在内室的书桌前，桌案上堆满案牍，皆是朝中的奏折。
禾越看了他一眼，目光颤了颤。
自婰婰他们离京之后，这是她第一次和老凤头近距离见面。
她不是没偷偷来瞧过，但都隔的极远，不太敢靠近。
而今走到近前，她才发现……凤启天真的是老了好多！
满头华发，身形也比过去看着单薄清癯了不知多少，只有那双眼里的精气神还存着，令他的背脊显得笔直如剑。
“凤……相爷……”禾越语气略显踌躇：“相爷找我，是有何事？”
凤启天批完手上的折子，抬头看了她一眼。
眸光晃动了片刻，又回归平静。
“太后和幽王在南阳可还周全？”
萧皇极的真实身份，凤启天是知道的，更知道上邪和扶苍乃是兄弟。
也知道如今在京都的幽王和太后只是两具魔傀而已。
“他们没什么事，相信很快就会回来。”
凤启天点了点头，“那就好。”
禾越犹豫了下，加了句：“南阳郡公已死。”
凤启天眸光一亮，站起身来，道：“南阳那边现在是何情况？”
“幽王殿下派人稳定着秩序，那边的百姓皆是扶苍陛下的信徒，朝廷此刻派人去收归南阳，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反弹。”
禾越压低声音道：“不过手段还是要怀柔一些。”
凤启天心下了然，算是松了口气。
南阳为要扼，若能稳住那里，也可避免许多无谓的纷争。
只是……
世俗权力在神辉魔影的笼罩下，就如沧海一粟，便说上邪那响彻人间的宣誓落下之后，饶是京都城都有些人心惶惶。
天帝庙被砸毁，百姓们心中不安。
“朝廷的事，老夫会竭尽全力。”
“但天帝上邪堕神之事，已令苍生皆知，要安抚这场人心之乱，却非人力所能及。”
凤启天看向禾越，“得让百姓知道，苍天未曾遗弃他们才行。”
禾越沉吟了片刻：“此事想来幽王殿下他们心里有数，相爷不必太过担心。”
“那就好。”
屋内一瞬又安静了下去，尴尬的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禾越琢磨着自己是走是留，眼神朝凤启天身上偷瞄了一圈又一圈。
“你还有事？”
“没、没……”禾大姐心下失望，还是得滚蛋啊……
她黯然神伤的转过身，就听凤启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快晌午了，用了午膳再走吧。”
禾越猛地支棱起来，惊喜回头。
凤启天埋头处理着公文，压根没看她。
禾越兴奋的搓手手，忍不住小声问道：“咱……咱爷俩一起吃哇？”
凤启天握笔的手一顿，那点墨差点滴到了奏折上。
他重新蘸墨，声音冷淡道：“用完午膳就滚。”
“那……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禾越说完，二话不说就往外跑，嘴里大喊道：
“王管家，我肚子饿了，午膳好了没啊！”
凤启天放下笔，几分恼怒的抬起头，呵斥的话到了嘴边，到底还是没能出口。
午膳这顿饭，禾越吃的像是数米似的，那叫一个慢！
那死皮赖脸在老凤头跟前蹭时长的居心，简直不要太明显。
凤相爷自顾自的用膳，吃完之后见她那碗饭估计就数了十几颗米，沉眸冷道：“不吃就走。”
“吃吃吃！”禾越立马埋头猛扒饭，一个劲儿的刨。
凤启天看她的眼神有几分复杂，禾越一个劲儿的狼吞虎咽，两三口下去就把一碗饭扒拉光了。
见凤启天瞅着自己，她傻笑了两声。
凤启天看着她脸边的饭粒，本要伸出手，但想到什么又把手放下，皱紧眉不耐道：“把嘴擦干净再笑。”
“哦……”
禾越赶紧把嘴给抹了，局促小心的瞅着他。
把嘴里的饭全咽下去后，禾越试探问道：“相府的厨子手艺挺好的……明儿我还能来蹭饭吗？”
凤启天黑着脸，“你在陛**边伺候，还能缺了吃食？”
“这……明面上我就是个侍卫，跟着大伙吃大锅饭，味道的确不咋样啊。”
禾越小声嘀咕着：“我那镜园也没别人，冷锅冷灶的，也没人给我做饭啊……”
凤启天沉默了许久，起身往外走，将到门口时，他才道：
“以后回相府用膳。”
他说着顿了顿，“本相不是对你仁慈，只是不想亏待了云迟的肉身！”
凤启天说完，快速往外走。
禾越看着他的背影，却是忍不住抿唇笑了起来。
她伸长脖子，又嚷了句：“那我小憩一会儿再走哈，最近老是夜里值守，这身子劳累的很啊！”
老凤头背影一僵，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了！
禾越奸计得逞，又在相府赖了半天这才回了皇宫。
这段时日，肉团子是每天忙得无暇分身，多亏了老凤头给他布置那些‘家庭作业’啊！
全靠了这些功课，愣是把萧容与给稳在了日月殿里，天天哭着鼻子背书练字。
日月殿和萧含玉所在的揽月殿内大部分宫女太监都是魔傀，整个皇宫也被结界笼罩，皆是婰婰他们走时设置下的。
一道身影躲在暗处遥望着宫门，眼神有些阴鸷。
“这该死的皇宫怎会有这么强的结界！”
那人神情变幻不定。
他目光忽然落到不远处，有几个太监模样的人正朝宫门过去，看样子应是出宫采办的。
男人眸光一亮，他心念一动，走在末尾那小太监身子支棱了下，就朝着他所在的角落走了过来。
小太监眼神麻木，像是被摄了魂。
男人往小太监手里塞了一片半个巴掌大的鳞片，快速道：
“将此物交给萧含玉，告诉她，本尊要见她，令她明日子时到飞仙桥下来见我！！”
“若敢违背，她的那些陶城子民别想有好日子过！”
【作者题外话】：今日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