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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庙外夜市喧哗。
便是到了夜里都是热热闹闹的,可是今夜显然不同以往。
庙里那些道士们一个个的脸都快青成菜色了?
谁能告诉他们,这一群群乌泱泱的大姐是从哪儿来的?
那又露胳膊又露腿的,说是来上香祈福,怎怎还把琵琶搬来唱上了?
“你们、你们把天帝庙当成了什么地方?”
“乌烟瘴气、有、有伤风化!你们不怕天帝爷降罪吗?”
道士们红着脸怒吼着。
声音刚落,立马引得一群青楼姑娘们哭哭啼啼。
“都说神灵眼中,众生平等,到头来也是假的吗?”
“妾身等命苦,若有活路谁想干这生意?”
“给不起香火钱,就想着为天帝老爷弹上一曲,聊表心意,却被曲解至此,妾身……嘤嘤嘤……妾身不活了!”
这一大群青楼名妓哭起来,那架势岂是庙里的这群老道士能招架得住的。
庙外茶肆。
惊鸿给自家主子倒了一杯水,幽王殿下饮后,妙赞:“好茶。”
“主子,这是白水……”
幽王殿下笑的甚是优雅:“今夜这首琵琶曲,如闻仙乐,纵饮白水,亦是好茶味。”
惊鸿心道:有一说一,主子你这招的确挺茶的。
多大仇多大恨呐,找这么一群大姐过来祸祸天帝庙,还在人法相金身下头弹琵琶……
你这还不如找人把他庙宇给端了呢……
“主子,莫不是先前婰婰与你说了什么?”
惊鸿疑惑道:“难道是因为白天祭天那桩事儿?那祥云幻化出的小肥羊分明就是婰婰过去的样儿啊,那也是天帝的手笔?”
“除了他,谁还敢这样胡来?”
萧皇极淡淡道,到嘴的白水顷刻又变了滋味。
他放下茶杯,道:“过去倒是本王误会了禾越,也是……以她的道行岂能带坏了婰婰。”
惊鸿表情有点微妙,心忖:这个……恐怕也不是天帝的锅啊。
“不过,今夜咱们这样做,以天帝的性子应该不会就轻易善了吧?”
惊鸿蹙着眉:“主子你和婰婰都在人间,现在魔界也情况不明,若是神界这时候……”
“除非上邪或是本王死了,否则两界打不起来。”
萧皇极面无表情说着,语气却是异常笃定。
惊鸿闻言不由笑道:
“这倒是,那年他骗走婰婰,你冲上九重天烧了他的桃树林,卑职还以为那回神魔两界妥妥要打起来了呢。”
“结果天帝居然忍气吞声了,想来他还是畏惧主子的魔威的!”
“忍气吞声?”萧皇极笑的凉薄:“是啊,忍气吞声到只是把婰婰骗去结拜而已……”
惊鸿噎了下,立马咬住唇。
他这嘴果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嗐……那是天帝阴险,不过,还是主子你大度!”
“上次神界灵柱崩坏,魔界那么多人叫嚣着趁机攻打天界,被主子一令压下……”
惊鸿说着,还颇有那么点小失望。
话音刚落,就对上萧皇极异常幽沉的眼神。
惊鸿猛地低下头,心颤道:“卑职失言。”
“本王知你们心中所想,但神魔交战,三界涂炭,战争历来都是最愚蠢的行径。”
“主子之言,卑职明白,只是……”
惊鸿抿了抿唇,叹气道:“其实不止卑职,魔界里许多人都是这种想法,为何魔就有居于地下,而神却可高坐九天。”
他说着皱了皱眉:“就说这人间,大多数凡人心中,魔都是邪物化身。”
“世间阴阳守恒,自有定数。”
萧皇极淡淡道:“曾有一位长辈以刀剑为喻说过:所谓善恶,正邪,皆在本心。自身正,则邪不可侵,自身不正,纵养在三清道池,照样是邪魔!”
“这世间,神也好,魔也好,人也好,都不过是在走自己的道。”
“神居于九天,守天道。魔居于地下,护地魄。如此才有三界平衡。”
“你们觉得神高居九天便显得高贵,魔居于幽冥地下便矮了一头。”
“说到底,无非是你们先入为主看轻了自己。”
惊鸿心神震动,越发羞愧。
“是卑职执惘了。”
“倒也怪不得你们如此想。”萧皇极重新饮了口水,淡淡道:“毕竟这三界的起源,所知者本就没几人。”
惊鸿抬头看向他:“此事不是个秘密吗?卑职曾问过族内一些老人,可他们都缄口不言。”
“不过,他们倒是说过和主子你同样的话,只要您与上邪天帝在一日,这三界就打不起来。”
“难道就是因为这三界起源之秘?”
“三界起源并非什么秘密,”萧皇极淡淡道:“只是没有到处宣扬的必要罢了。”
“啊?那这秘密到底是什么?”惊鸿无比好奇。
他话音刚落,就听天帝庙里的琵琶声歇,紧跟着什么萧声、笛声、琴声齐齐飞扬。
不知道的,还以为青楼十八坊被搬到这边了呢!
伴着丝竹乐响,萧皇极笑意沉了几分,漫不经心道:
“此秘密简单,但说来却复杂。”
“简而言之便是,本王有个不成器的四弟。”
“这四弟,叫上邪。”
惊鸿坐在板凳上,闻言瞬间失衡,咚的一声栽在了地上。
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口干舌燥的都要说不出话来了。
赶紧给自己倒了杯水,猛灌几口。
“主、主子……这玩笑大发了。”
“本王没开玩笑。”
惊鸿分明从他眼里看到了讥笑,一个念头从惊鸿脑中一闪而过,他苦哈哈道:
“这消息要让神魔两界其他人知道,妥妥要给吓疯!”
“主子你真不是故意瞒着的吗?我怎么觉得你就是想看群魔齐疯的那场面?”
自家主子有多黑,他还是有体会的。
萧皇极眼角轻挑了下,手撑着额看着天帝庙,笑意玩味:
“你如此一说,似乎还挺有趣的……”
惊鸿:“……”
您才是玩弄魔心的大坏蛋啊!
“不过,更有趣的应该还在后面……”
萧皇极眯眼低喃着,他那位好四弟既敢堂而皇之的把婰婰弄成‘天降瑞兽’,必然还会有别的盘算。
最好,别被他给猜中了……
……
由南向中而来的路上。
男人将耳朵里的棉花给摘了出来,揉着生疼的太阳穴,面带苦笑:
“二哥就是二哥,还是这么阴险……”
这一整夜的琵琶,弹的他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旗木在旁边面无表情的补刀:“臣早说过,扶苍魔尊定会报复回来的。”
“真想直接瞬移到京都去。”
男人眯着眼,叹了口气:“当人果然行事不便。”
“陛下也可以不当人。”
“旗木,为何我总觉你在骂我呢?”
“陛下错觉。”
男人笑吟吟的看着外间,眼里精光一闪而过:“纵然要见面,也得带点见面礼才行。”
“不过,我那好二哥请了这么多美人给我献曲,若不回敬回去,总有些说不过去。”
旗木看了他一眼,“陛下也要给他回敬一群美人不成?”
男人手托着腮,凤眼笑眯着:
“一群太多,一个足矣。”
“真是期待啊,你说我二哥和婰婰看到那张脸后会是什么反应呢?”
“猜不到。”旗木面无表情道:“不过婰婰魔尊应该会想杀了你。”
男人目露兴奋:“好怕怕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