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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母女晕的齐齐整整。
禾大姐蹲在边上唉声叹气,幽怨的看着婰婰:
“你说你又吓晕一个干嘛?”
婰婰抡起烟杆就要敲爆她狗头:
“周氏是我弄晕的?”
“吓晕凤二傻的镜子是我拿出来的?”
禾越面上讪讪,无可反驳。
她叹了口气:“现在怎么搞?”
“瞎搞。”婰婰哼了哼。
禾越一脸幽怨,爷!咱别闹了!
婰婰有些暴躁大大抽了口烟,半晌才吐了出来。
她蹲了下去,盯着凤云初的脸,只说了一句话:
“滚出来!”
她声音落下的瞬间,凤云初的脸上的肉开始不断的颤抖。
就听唰声响起,似皮肉撕裂的声音。
一只漆黑的壁虎从凤云初脸上的伤口中钻了出来,那壁虎落在地上后不断扭曲,看着极为恶心!
婰婰抬起脚,直接跺了下去。
那壁虎嘴里发出尖利的惨叫,凤云初闭上的眼猛的睁开,张嘴吐出一口黑血来,转瞬又晕厥了过去。
禾越见状松了口气,看婰婰的目光中又带着不解:
“明明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斩断她和欲魔之间的契约,之前干嘛不肯出手啊?”
婰婰睨向她:“要打破契约,你觉得不需要代价?”
禾越怔了下,下意识道:“可是,你不是魔尊嘛?”
“我过去是。”婰婰面无表情道:“魔尊法印现在又不在我身上。”
禾越反应过来,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她真是先入为主的把事情想简单了。
婰婰的确有能力可以切断凤云初和欲魔定下的契约,但就如她说的那样!
凤云初是自愿和欲魔交易的,他们之间的契约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公平的!
强行破坏契约,毁约的那一方势必要付出代价!
若有魔尊法印在,婰婰可以无视规则,抹杀两者间的契约,但那法印不在她身上!
那么凤云初势必要承受毁约的代价……
那欲魔更有理由,钻秩序的空子来吞了这毁约者的灵魂!
“那凤云初她……”此番毁约岂不是要折寿?
禾越话还没说完,就见婰婰左手的皮肤一下变得苍老了起来。
“混头子你干了什么?”禾越呼吸一窒,握住她的手。
婰婰面无表情道:“这寿我替她折。”
她神色冷漠,将禾越的手震开,“可别误会,爷不是同情心泛滥!”
“我自觉自己并不亏欠凤云初什么,凤婰婰对她造成的伤害,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婰婰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不耐烦的样子:
“爷就是烦了!”
“上次给你那烟灰拿去给她凤二傻敷脸!省的破个相就要死不活的招惹一些脏东西!”
婰婰说完吐出一口浊气,眉宇间有几许疲惫之色:
“真他妈是欠债还钱,也有老子替别人还债的一天,绝了!”
婰婰骂骂咧咧了一句,抬眸见禾越用一副死了亲娘的眼神盯着自己,脑门上的筋险些又爆了。
抬腿就是一脚给她踹了过去。
“少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盯着我!”
禾越吃痛咧了咧嘴,不依不饶的盯着她,噘嘴道:
“婰爷,我发现你这人就是嘴硬。”
“其实一时心软也没什么的,咱干好事不怕留名。”
婰婰目光瞬间阴沉下去,脸上滚烫滚烫的。
她怕个锤子!真是破天荒了,这禾大胸一顿话愣是给她听出了羞耻感!
“你给我滚!”她又是一脚给禾越踹了过去。
狗东西!恶心谁呢!
婰婰一脸暴躁的走人,话都懒得与禾越多说一句。
禾越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不免愧疚。
旁人不知情况,她还能不了解真相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可是,欠凤云初的是原本的凤婰婰,不是现在的混头子婰婰啊!
“你怎么还不走?”禾越看着三宝。
小阉狗叹了口气:“奴才也想走的。”但是迈不开腿啊。
禾越张了张嘴,看着婰婰离开的方向早就没有人影了。
心里感觉莫名,又暖又涩又惭愧。
三宝抿了抿唇道:
“虽说禾大姐你一人扛俩没什么问题,但毕竟在宫里,人多眼杂,婰爷估计是想我留下帮你一把吧。”
禾越闷声道:“我知道。”
三宝留在原地没跟过去,显然是婰婰的意思。
有奴印在,三宝时时刻刻都是个待命的工具人。
只是,这回工具人心里对婰婰没多大怨念,倒是看着禾越……
三宝撇嘴道:“知道您还这么任性?真是婰爷惯的你。”
禾大姐看着口无遮拦的小阉狗,牙根痒了痒,又把这口气忍了下去。
“老娘大度不和你一般见识,知道你是受怨魔珠的影响……”
“刚刚那句话真不是。”
三宝抢白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但刚刚旁观了一切,此刻就觉得一口郁气憋在心口不吐不快。
“我是**得您任性,仗着与婰爷有旧情,便对她诸多请求,她凭什么要宠着你?”
禾越愣了下。
三宝继续道:“你一心想救凤云初不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执念吗?”
“因为不想让凤相爷与周氏伤心,想继续当相府的‘乖儿子’。”
“你既这般想,那这凤云初你就该自己去救,没有能力救,又想得偿所愿,便三番五次麻烦别人出手,这叫得寸进尺。”
“咱们都清楚,婰爷不欠凤府任何人!”
“你被害蒙受不白之冤,的确是被她牵连的,但你不能仗着她对你的愧疚,就一直这样。”
“她当恶人,你搁后面当善人捡现成,天底下没这样的理!”
三宝说着本要去将周氏搀起来,忽然又挺直了腰板,变卦道:
“奴才实在是不想帮你,你还是自个儿想办法吧。”
说完三宝扭头就走,走出一大截儿后,三宝忽然打了个哆嗦,表情很是古怪。
“刚刚那些话……怎就一股脑全说了呢?”
“不过……说出来倒还挺爽的……”
小阉狗走了,徒留禾越在原地。
她抿了抿唇,想到近日来的种种,她抬手就是一巴掌抽自己脸上。
“禾越,你真不是个玩意儿!”
婰婰不止一次提醒过她:
——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记住你因何成魔!
时至今日,她纵然成魔,还是放不下过去。
成了人,享受了短暂虚假的一段‘天伦时光’,那执念就钻了她的心窍。
她不过是想从凤启天和周氏身上寻找过去自己亲人的影子,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婰婰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直到方才三宝的话,如当头一棒,将禾越打醒。
禾越自嘲的笑了起来,她竟还不如一个小太监来的透彻!
的确!
凭什么黑锅都让婰婰来背啊!她又不是背锅的!
禾越一掐指诀,将周氏和凤云初唤醒。
母女俩幽幽醒来,神色浑噩又紧张。
禾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俩,道:“有什么话,回府再说。”
……
三人离开之后。
一道身影从花园的假山后走了出来。
萧皇极单手抱着肉团子,小太子趴在他肩头酣睡。
看着禾越三人离去的背影,他灰眸中逝过冷色……
显然,先前三宝不止充当了婰婰的工具人。
萧皇极抿紧唇,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悦。
他的哭哭包又受委屈了啊……
他偏头扭了扭脖子,长吁出一口气,低喃道:
“真想把欺负她的蠢货都杀了……”
没走多远的禾大姐就很突然……感觉背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