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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下有人!
几个字让三宝汗毛倒竖!
他条件反射就是先逃为敬,管他三七二十一出去叫侍卫。
可转念一想,就算他跑了,萧容与若是出事,他还不是要跟着掉脑袋!
三宝冷静下来不少,也不晓得是不是经历过被那女魔头吞魂的倒霉事,他的胆儿好像都肥壮了些。
一冷静,脑子就清晰多了。
三宝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有其他人,门口那些侍卫又不是摆设,怎会有人躲在东宫太子的床底下没人发现呢?
“这床底下怎会有人呢,殿下放心,奴才这就证明给殿下看!”
三宝说着将灯烛放在地上,就要趴下去之际,他长了个心眼,手摸向自己的腰间。
腰带里塞着根铁簪,簪头磨得锋利无比。
为何会贴身藏此利器,全赖婰爷把这小阉狗给吓的……
这东西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三宝深吸一口气,猛的趴下去,脸贴着地面,借着烛光,瞪大眼朝床底下一看。
床下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心头紧攥着的那口气顿时松了。
三宝长吐出一口气,嗐,他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呢?
定是这小太子做噩梦说胡闹呢。
“太子,奴才看了,床下没有……人?”
三宝满脸堆笑的抬起头,声音渐变迟疑。
他看到,萧容与正恐惧不已的看着他……不,准确说是看着他的背后?
寒气又拱满后背,鸡皮疙瘩在脖颈上攀爬。
他背后有什么嘛?
三宝回过头。
正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啊——”
三宝吓得惊声尖叫,条件反射的拔出簪子朝那眼睛刺过去。
结果却是他的手直接穿过那双眼,像是穿过了一层雾似的。
妈的,这是……
“妖怪啊!!”
“来人啊,救命啊,有妖怪啊!!”
三宝吓得昏了头,扭头就跑,却忘了背后就是床榻。
他腿撞在床边,整个人朝萧容与扑过去,压在了小团子的身上。
紧跟着,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紧逼而来。
像是有人掐着他的后勃颈,要把他活生生给掐死一般。
三宝痛苦的想要骂娘!
很显然,他这不小心的一扑,恰好保挡在萧容与的前方,对方本是要来掐小太子的。
结果他误打误撞整了个英勇护主……
眼看着就要身先士卒了……
三宝白眼都翻出来了:妈的,妖怪大兄弟……你掐错人了啊……
“啧啧,没看出来啊,你还真是个忠仆。”
这调侃的声音,换平时三宝听到只会觉得是魔音穿脑。
这会儿却如仙乐一般悦耳,让他激动的都要哭出来了!
女魔头你来的太好了!
婰婰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看着那一团压在三宝身上的黑色人影。
对方显然没想到殿内还会有其他人,猛的回头,那双猩红满是杀气的眼睛对准婰婰。
嘴里发出可怖的嘶吼声,放开三宝就朝她扑了过去。
“呵……区区怨魔好大的阵仗。”
婰婰手里忽然多出一个长长的物件,细看的话却是一根鎏金雕花的长烟杆。
她玉指一转,那烟杆在她手里翻飞转了一圈。
明明烟斗内空无一物,待那红唇含着烟嘴轻轻一吸,烟斗中却冒出火星。
婰婰一脸享受之色。
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
眼看那怨魔就要冲到近前,她眸子猛的掀开,妖瞳中光芒诡谲。
红唇微启,吐出一口浓烟。
“呼——”
那浓烟与迎面而来的怨魔撞击在一起,顷刻间,怨魔的黑气被烟雾撞得粉碎。
咚咚……
两颗猩红的珠子滚落在地上。
正是怨魔的那双眼珠。
三宝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骇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烟雾弥漫间,一点火星轻轻划破烟雾。
女子的身影从烟雾中走了出来。
她一身白裙,纤尘不染。没有出尘如仙之意,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幽冷料峭。
就似此刻殿内弥漫的烟雾那般,冷的浸骨。
婰婰一手叉着腰,一手拿着烟杆,睥睨的看着地上傻了的三宝,猛的一皱眉:
“你吓尿了?”
三宝只觉裤裆处一阵凉风扫过,他吓得回过神,哆嗦着摇头:“不、不是我……是……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婰婰一脚踹开。
她大步走到榻边,萧容与看到她过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她怀里。
“母后……有妖怪,妖怪掐我……”
婰婰嘴角扯了扯,看着榻上那滩湿漉漉的痕迹,立马凶巴巴道:
“我也是妖怪,我还要吃你呢!”
小团子抽了抽鼻子,仰头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堆满了信任和崇拜。
“香香母后才不会呢,你好厉害,你把妖怪打跑了!”
婰婰表情登时一变,皱眉吞了口唾沫,像是把将要喷出来的那些毒话强行给咽回去一般,神色不自然的板着脸道:
“都三岁了又吃奶又尿裤裆!”
“简直没出息!”
“哪有纯爷们像你这样的!”
在婰婰的身边,小团子像忘记了害怕一般,满满都是安全感,闻言小脸上满是迷茫。
这些话对他来说太超纲了,都听不懂。
“香香母后,什么是纯爷们?”
“纯爷们就是……”
婰婰话到嘴边一顿,她和这奶娃娃废话个什么劲儿。
“继续睡你的觉去!”
她手指一翻,烟杆调转放心,烟斗在萧容与的脑袋上轻轻一敲,小太子眨了眨眼,紧跟着就闭眼倒回了榻上。
呼吸均匀,竟是睡了过去。
“皇……皇后……刚刚那个东西是……”三宝颤抖的声音在后响起。
婰婰似笑非笑的睨向他,“你猜啊……”
三宝胆战心惊的摇头,他不猜!打死都不猜!
婰婰哼了一声,抬脚就要离开。
“皇后!”三宝一声惨叫,直接抱住了她的脚。
婰婰呵呵冷笑,“干嘛,想到爷肚子里去耍耍嘛?”
三宝这才想起自己抱得是谁的腿,赶紧松开手,都要哭出来了:“皇后,奴才你让奴才回昭和殿吧!”
东宫太可怕了,他想回家!
“回去?白天你屁颠屁颠离开不是挺开心的吗?”
不!不开心!他难过的都要昏过去了!
三宝一个劲儿的摇头。
婰婰脸上的笑容说消失就消失,“滚去那肉团子身边守着,他掉半个毛,爷就剐你两坨肉!”
三宝怕的要命,眼下这东宫就是龙潭虎穴啊!
可眼前这女魔头,一旦动起手来,比龙潭虎穴更可怕。
他瑟瑟发抖的退到榻边去,忍不住追问道:“那……那个妖怪已经死了吧?不……不会再来了吧?”
婰婰意味深长的呵呵笑了起来。
“那可说不准。”
说不准是几个意思?!
三宝呼吸一窒,还要追问,婰婰却直接绕过屏风走了。
“皇后!皇后!!”
三宝忙追出去,殿内却已无婰婰的身影。
他是不敢在屋里呆了,赶紧跑到殿外去。
冷风扑面而来,吹得他一个激灵。
殿外,东宫依旧静悄悄的一片。
“三宝公公怎么出来了,可是太子殿下又梦魇了?”
守门的侍卫疑惑的问道。
三宝看着门口两人,寒气又开始往头顶冒,他喉头发干:“刚刚你们一直在外面守着?就、就没听到什么声音?”
-“没声音啊……”
后面侍卫说了什么,三宝全然听不进去。
冷风吹得脸发疼,他脑子却热的发胀,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回荡:刚刚殿内发生的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他在做梦?!
可是现在,三宝真的没有勇气再进去了……
……
乾天殿。
先帝旧时寝宫。
先帝大行后,此殿便空置了出来,白日有宫人打扫除尘,夜里也有禁军巡逻。
但毕竟眼下是一座空殿,禁军巡逻的距离也较远。
一道白影晃过。
快的像是人眼的幻觉。
婰婰站在乾天殿内,妖瞳环顾了一圈,举起烟杆咂摸了一下烟嘴。
“有意思……”
她顺着怨魔残余的气息过来,却到了那已死皇帝老头的寝宫中。
所谓怨魔,便是怨气所生之魔物。
在魔界,便是最低端的一种玩意儿。
说白了就是各种乱七八糟不甘心的杂念执念聚成的大杂烩。
这人间皇宫,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死的莫名其妙,无人问津。
有怨气存在,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要聚成怨魔,这占主心骨的怨念势必要极重且要有分量!
不是随便一个人嗝屁了,留下的执念都能成魔的。
婰婰顺着怨魔的气息到了此地,也就说明主导怨魔的执念,便是那已故老皇帝留下的!
“人都死了,留下的执念却成魔,要杀自己唯一的独苗?”
婰婰嗤笑了一声。
“人可真是有意思。”
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怨魔的味道虽难吃,不过那眼珠子倒挺好看的。”
她手上烟杆一转,人就消失在了殿内。
苍穹上的冷雾散去,银月从黑云后冒出头。
幽冷的月光照进殿内。
一道身影,从内殿走了出来,站在婰婰先前驻留之地。
萧皇极目露沉思,“……怨魔索命。”
他朝龙椅的方向看了过去,“看来你的死,还真和魔物有关联。”
不过,今夜的收获可不止这一点。
附在凤婰婰身上的那个小魔女对付怨魔时所用的法术,他真是越看越觉得眼熟啊……
“她修的怎会是噬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