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如果知道有心爱的女人站在家门口等他,那他在外面钢铁丛林中的厮杀和征战都将是有意义的。
凯旋的桂冠,男人并非想自己拥有,而是亲手带在女人的头上。
叶无道开着奥迪进入拐角就看到那熟悉的窈窕身影,在**别墅院子的青石板上跳着俏皮的方格,很多年前,每次叶无道出去而慕容雪痕留在家中,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场景,不管风吹日晒烈日骄阳,她都会带着执着安静的等待。
轻盈的灵动脚步,飘逸的紫色荷边裙摆,如玉的美人,散发无与伦比的气质。
“不冷吗?”叶无道把车停在院子的外面,走到慕容雪痕面前轻轻捧着那张精致无瑕疵的脸孔。
“不冷,从遇到无道以后,我就再没冷过。”这位即将被钦定为慕容世家下一任家主的女孩笑容灿烂,心不冷,再冷的天气都会有那温暖的怀抱温热的心灵。慕容雪痕只记得他说过他愿意她站在神坛,她便努力去做了,甚至她忙碌得不得不放弃了一部分思念他的时间,全世界都在用最华丽的词汇赞美她,而叶晴歌,杨凝冰,叶河图,杨宁素这些人都会叹息着说一声傻孩子。
半抱着慕容雪痕走进别墅,叶无道发现孔雀河赫连琉璃这两个灵动如精灵的孩子正在争执人是否又灵魂,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情况下孔雀狡猾地提议抛硬币决定,而手法诡异的孔雀自然能够轻松得到她要的结果,只是叶无道从桌上拿起地一颗瓜子在那硬币即将落地的时候突然弹出,改变了结局。结果赫连琉璃自然是赢了,还带着那抹看似稚嫩其实深邃的浅浅笑意,孔雀嘟着嘴巴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叶无道走到她面前,抱起这个和也许和亚特兰蒂斯家族拥有深刻渊源的紫眸孩子,轻声道:“小胜考智,大胜靠德,如果你想拥有与别人不一样的成就,就必须懂得这句话。”
小孔雀依旧是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也许对她来说,道德,就是上位者最应该唾弃的玩艺,这一idan,不仅仅是叶正凌认同,只不过对叶无道的无条件赞同让孔雀不晓得反驳,赫连琉璃则若有所悟得思索起来,如果用叶河图的话来说,琉璃就是一个喜欢站在旗局外下棋的人,很可能是叶家以后下期最完美的人。
慕容雪痕知道这个男人的本质是那种宁愿悲壮的失败也不愿猥琐成功的人,只是家族的宗旨和肩负的重担让他不得不做违心地事情。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枭雄,她知道这是叶家最希望看到的继承人,也是爷爷最满意的孙子。
只是,这个男人,从没有拥有他自己的生活。
不过慕容雪痕对失踪三年后的叶无道感到欣慰,因为今天他能够向世俗挑战。包括整个叶家。
“孔雀,琉璃,你们知道为什么海水是咸的吗?”叶无道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微笑道,一旁的慕容雪痕和杨宁素都含笑而视,等着他的答案。
赫连琉璃摇头,孔雀低下头,漂亮的眸子散发出别人无法领会的哀伤,柔声道:”因为大海中又一滴美人鱼的眼泪。”
叶无道摸着孔雀的头发,没有说话,慕容雪痕似乎感受到了孔雀的心境也沉默不语,并不了解这个身世神秘的孩子的杨宁素则善意地噗嗤一笑,望着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温柔道:”孔雀,要不你做我的干女儿吧?”
孔雀抬起头,冷哼一声,丝毫不给杨宁素情面,惹得这位南方第一主持人不仅莞尔,叶无道打圆场道:”小姨,她就这个脾气,别介意,到今天雪痕都没有办法让她喊姐姐呢,”
杨宁素释然,这个孩子确实古怪,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是一种小说或者电影中的真正贵族才会有的高傲姿态,哪怕她接触再多的财富新贵或者世家弟子,都无法感觉到这个紫发女孩的那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原本,在杨宁素的脑海中,贵族只是一个遥远,已经带着荣耀死去的词汇而已,但是在面对孔雀的时候,见惯大世面的她真的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晚饭紫枫别墅内的所有成员都在叶无道的提议下去诗洛奇水晶餐厅用餐,本来想要亲自下厨房的慕容雪痕为此在车上没有少给叶无道幽怨的眼神,除了叶家别墅车库内的两辆奥迪,加上杨宁素的那辆红色奔驰CLS和叶无道的蓝色玛莎拉蒂,一行人四辆车浩浩荡荡的驶向被神化集团兼并的诗洛奇,叶河图那辆白色奥迪在最前面,带着两个心思剔透的小女孩,一路上有说有笑,除了叶无道,恐怕也就他最能让孔雀河琉璃接近了,杨凝冰则带着在车上依旧捧着一本英语六级词汇的刘清二,杨宁素则听着班德瑞德轻音乐,心境平静,现在的生活,她已经很满足。
“无道,你瘦了。”慕容雪痕纤手抚摸着叶无道的侧脸,满眼联系。
“在你和老妈眼里,我根本就从没有胖过,”叶无道早已经习以为常,对此只是好笑。
听着慕容雪痕悠扬轻灵的钢琴声,他伸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佳人那柔嫩似水玉的脸颊,轻佻道:“此生得卿,夫复何求?”
“没正经!”俏脸微微红润的慕容雪痕娇声道。
“男人坏你们女人说我们不像人,男人不坏你们更说我们连畜牲都不如,你们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叶无道委屈道,狭长的眸子里有着许久不见的纯粹笑意。
“谁不知道玩弄文字游戏是你的长项,我可不会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那就掉进你的圈套了,从小到大你就没有少欺负我。”慕容雪痕看似声讨其实幸福的”痛声疾首”道。
“我把你当做我底线,也许是我这辈子最英明也是唯一英明的一次选择。”
叶无道愈发迷人的笑容中,渗透着一种达人知命的豁达。
诗洛奇水晶餐厅的部门经理带着一批得力干将守候在餐厅门口,只是习惯低调的杨凝冰对此十分不感冒,身为执掌一省经济生杀大权的她出入诗洛奇餐厅本身就有点不妥,这个餐厅主管还非要搞得这般隆重,对此她对餐厅的评价是极其糟糕的,而善于察言观色的叶无道很快捕捉到自己老妈的隐隐不悦,暗骂这个经理不懂得马屁艺术,已经有换人的主意,这样一个顶尖奢侈的场所主管,如果没有八面玲珑的心思绝对是一种浪费,极度可耻的浪费!
把奢华的排场统统撤去,杨凝冰只是简单的要了个最普通的座位,叶河图用怜悯的眼神望着那个流着冷汗应付自己儿子冷漠神色的餐厅经理,伴君如虎,看来今天的这个小兔崽子,真的不是印象中那个只对漂亮女人感兴趣肯动脑筋的纨绔了。
孔雀不客气地坐在位置上玩弄刀叉,看得杨宁素心惊胆战。而琉璃则在向叶无道征询后要了杯碧螺春,安静的喝茶,她很好的继承了爷爷赫连神机那种举手投足间自然流露的大家风范,年龄小非但没有让她幼稚,反而衬托了她的成熟。
刘清儿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诗洛奇这家中国南方超一流餐厅映满眼帘的奢华琳琅水晶,最真实的震撼着她原先被贫穷禁锢住的视野和胸襟,让她发现,生活,原来可以如此奢侈。
看到叶无道嘴角的诡异笑容,还有顺着他视线望见不远处一桌公子哥模样的青年,准备用餐的杨凝冰敲了下他的头,问道:“那群人是谁?”
“没什么,以前的初中同学而已。”
叶无道耸耸肩膀随意道,当初在明珠学院很多人都清楚他的横行霸道,但却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的家庭背景,虽然说曾经他每年生日都要邀请南方政要和财团首脑等知名人士,但是作为主角的他根本就不会露面。因为在叶正凌看来那只是纯粹的一场拉拢人心的豪门盛宴而已,而并非孙子的生日晚会。所以说实话,能够清楚知道叶无道既是太子党太子又是叶家继承人的人并不多,叶无道的初中同学大多只清楚这个家伙的后台很硬,属于那种能够不招惹就不招惹能够招惹依然也不要招惹的角色。
“同学也不知道去打声招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啊?!”杨凝冰二话不说就板栗伺候,军人家庭出身的她最注重这种礼节,这一点恰恰和叶河图形成最鲜明的对比。在叶家的每个成员看来,人就是两种。可以利用的棋子,不能被利用的废物,那些废物。你是根本不需要浪费时间的。
“坚定不移地执行上级指示。”叶无道马上屁颠屁颠的离开座位去“问候”
那群对他来说其实完全可以无视的同学。
“你真的是叶无道?”其中一个戴着墨镜、耳环的青年靠在沙发上懒散问道。
“想必是贵人多忘事了。”
叶无道不置可否道,对这个青年的嚣张态度没有任何反应,也是。今天的他如果还对这种小角色有踩的念头,那么死在他手上的那么多枭雄恐怕都会死不瞑目了,一个家庭主妇也许能跟菜贩因为一毛钱斤斤计较半个钟头,你觉得华尔街教父格林斯潘会这样吗?比尔盖茨会弯腰捡那一百块美元吗?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叶大公子最近在哪高就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叶无道轻轻望去,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叫周枫,在初中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同性恋,现在便正依偎在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男人怀中,这种勇气着实让叶无道“钦佩”,而那名貌似是健美先生的男人则带着三分轻蔑七分好奇地看着叶无道,毕竟。他周围这几个人都是背景比较复杂的青年。
“高就?”叶无道洒然笑道,“没有在什么地方高就,我不像你们,有可以依靠的后台。”
确实,叶无道那两个对中国来说都是惊天的后台他都不能也不想依靠,既然他依靠自己爬起来,也就谈不上在什么地方“高就”了,这倒也不算虚伪的谦虚。
此话一出,似乎并没有想法要让叶无道入座的那个小团体更加冷淡,最先开口的那名青年更是十分明显的用眼神示意叶无道识相的闪人,这个青年叫郑乾坤,父亲郑西杉是山西商会的副会长,是北方最大的几个私人煤矿持有者,传闻曾经还是北方第一个私人飞机驾驶员,如今郑乾坤自己在上海闯荡,似乎成绩在同辈中相当不错,所以现在的那种自傲也不算无中生有。只可惜面前叶无道,他的行为就显得有些幼稚可笑和班门弄斧了。
那群人中唯一神色和悦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穿着时尚品位,家境应该不俗,叶无道极为难得的还记得这个女孩名字,黄仪然,似乎当时她的一个叔叔在南方商界颇有名气,除此之外,就再没有其他印象,当然,那个时候的叶无道也“勾引”过这良家女孩,只不过当初的年少轻狂在现在的叶无道看来都太幼稚了。
“找过你,可惜始终没有你的消息。”女孩惋惜道,这暧昧的话说出口后小心翼翼的望了望身边一个英俊男孩,不过那一身白色西装的男孩显然城府不浅,这个时候依然能够礼节性的朝叶无道微笑。
“珍惜现在手中拥有的才是最重要的,他人不错,应该能出人头地,就是气量还是稍微小了点。”叶无道继而转头面朝那个虽然微笑但是眼神阴沉的陌生青年笑道:“男人在情敌面前永远不要流露出任何明显的敌意,那显得你没有信心,一个男人,拥有一个分量足够的情敌,这本身是一种对自身实力的证明。”
随后叶无道瞥了眼郑乾坤,道:“你在上海进军动漫产业是不错的选择,以后有机会合作,哦,对了,听说你们即将和月涯进行保留性兼并,这样说来我们以后还有不少见面的机会,前提是,如果你爬得够高的话。”
不温不火的叶无道对神色惊讶的黄仪然点点头后就走回家人身边,依然带着帽子掩饰绝代容颜的慕容雪痕赶紧帮他拉开椅子,她侧脸的那一刹那被黄仪然和那名青年惊鸿一瞥的望见,那青年带着惊艳和震惊颤声道:“慕容雪痕?!”
“怎么,你不是说你没有偶像吗?人家是叶无道的妹妹,也是叶家家族内部钦定的媳妇,全世界的男人都可以死心了,慕容雪痕只对这个男人钟情,被这样的女人打败我无话可说,相反,还是一种荣幸。”黄仪然冷笑道,显然对男友的失态极不满意。照她的话来说似乎她应该对叶无道的背景有点了解,此刻她的视线都停留在那个消失了三年的男人背影上。
在初中,每年都参加叶家继承人生日的叔叔几乎每天都要唠叨让她把握住机会,原本想采取欲擒故纵的她没有想到叶无道在经过一次随意的试探后就再没有动静了,这让她计划好的一系列手段都泡了汤,从小呆在叔叔家的她明白寄人篱下的艰辛,所以工于心计,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果当初不是叶无道突然失踪,说不定那个时候的叶无道真的会落入这个温柔陷阱。
“我不是崇拜,而是欣赏,这样的女人对我来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对象。”
那家教良好的青年虽然对叶无道那番话极度不满,但是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宁交烂友,不树强敌,这是他的家族的第一条家训。
“郑乾坤,你不是经常自诩自己是半个太子党成员吗?我可是听说人家敢正面挑衅太子党成员,而且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你未必就是强龙。”黄仪然说的每句话都是那般尖酸,可那郑乾坤并没有动怒,相反陷入沉思,皱眉道:“听这个家伙的语气,他似乎跟月涯这家大公司很有渊源。”
“郑乾坤啊郑乾坤,难道你还没有看出叶无道身边那两个女人的身份吗,一个是杨宁素,也就是叶无道的小姨,春节晚会上唯一一个地方性主持,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就是我们省的杨凝冰省长,南方政界最年轻也是最耀眼的明星人物。至于叶无道的背景,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黄仪然冷笑道。
“怪不得有那种气度,倒是我看走了眼。”黄仪然的男友挑了挑眉头,摇头苦笑。
“明镜,你不是说你们派系的掌门人燕家大公子在这个省对付一个人但是铩羽而归吗,会不会是……?”郑乾坤小心问道。
那叫“明镜”的青年神色一凛,郑乾坤马上不说话,至于周枫这样的边缘人物更加不敢插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青年不像郑乾坤这样游走在京城太子党外围的外围的人,属于真正的太子党成员,而他背后代表的势力,对他们来说,终究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钱,很多时候在权面前,就是一个婊子,只有被操的份。
所以有钱人,在有权人的面前,多半直不起腰的。
在叶无道这边,在他这个活宝的带动下氛围却是极为活跃,杨凝冰因为慕容雪痕的回来也显得格外高兴,而她脸上的笑容也带动了叶河图那原本仿佛千年不变的心境,杨宁素因为在年末荣获多项中国年度大奖而心情不错,最主要的还是在叶无道的劝说下答应出席春节晚会主持节目,这无疑是她职业生涯一次质的飞跃,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爽,琉理那看似稚嫩可爱其实超越世俗观念的言语也是极为招人怜爱,孔雀则是不是的跟小琉理抬杠,一时间笑语不断,连一旁的刘清儿都被这轻松氛围感染融入了原本属于叶家的饭局。
“无道,听说《铁骑》的宣传费用就高达两亿人民币,加上电影本身将近一亿美元的制作成本,如此说来,《铁骑>>算是中国第一部真正不逊色好莱坞大片的本土影片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观众的口水淹死,呵。”杨宁素挑衅的给叶无道抛了一个“媚眼”,素来以专业影评人自居的她怎么会舍得放过如此鸡蛋里挑骨头的大好机会,再叶无道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带着叶无道跑电影院“说三道四”,各种文艺片和票房冠军大片都没有放过。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叶河图包含深意道。
《铁骑》是天地娱乐有限公司出的第一部大片,虽然其间出了几部类似《三峡好人》的口碑极好地文艺片,以及《疯狂的石头》那种小成本大收益的草根片。但是相比较《铁骑>>的天价成本,它们都显得不值一提,最头痛地是那十亿的启动资金还是叶无道从叶氏董事会上借来的,如果无法盈利。那么不仅仅是天地公司很有可能倒闭,神话集团的资金链也会像前几年的德隆系集团那样断裂,然后偌大的商业帝国霎时间崩溃,叶河图可对那个叶氏董事会没有半点好感,而叶无道更是深刻清楚一旦自己寄予厚望的《铁骑败走滑铁卢,那么精明到近乎苛刻的叶氏董事会绝对不会对神话集团存留情面,那么到时候就像自己对付林家一样出现资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先是天地娱乐,然后是神话,接着是飞凤集团。最后是相对**的月涯,无一幸免!
“将近两亿地宣传费用?”杨凝冰诧异道。这几乎是当年创造辉煌的《英雄》地总成本了,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挥霍这个词汇,一向提倡精简节约的她自然对此有点不满。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那个〈无极,都有一亿多的前期宣传费用了,不过我也没有把钱不当钱的意思,因为《铁骑更多是面向国际市场,所以宣传费用自然不低。其中包括尼可基德曼和汤姆克鲁斯等众多大牌国际明星的造势,说实话,如果不是雪痕的关系,像我们这种水准地宣传费用起码在二点五亿到三亿之间。”叶无道自信道。
“可是现在好像中国观众对这种场面宏大的大制作都很抵触了,在经过〈十面埋伏>>、《无极>>和《夜宴>>的视觉疲劳后还有人肯掏腰包吗?”杨凝冰疑惑道。
“只要有人还期待中国电影能够走向世界,就有人肯掏腰包。”叶河图一针见血道,“中国观众看大片就是边看边吐边骂边看,所以我比较看好《铁骑,就算它是个烂片。可冲着十亿的成本和冲击奥斯卡的豪言以及孙天意的金字招牌,我敢说《铁骑再怎么烂也不会一败涂地。”
叶河图一接触杨凝冰的视线马上就做慵懒状啃起螃蟹来,后者只好询问相对专业的妹妹杨宁素。而杨宁素这个时候也收敛玩笑神色,终究《铁骑>>关系到神话和叶无道的命运,认真道:“虽然我没有看过《铁骑,地剧本,但是我相信无道和孙天意的眼光,不过要想轻松收回十亿的成本也不是易事,说到底还要看这部片子地自身底蕴,我也没有底。”
“背水一战,战者为雄。”刘清儿轻轻道。
慕容雪痕和杨宁素有意无意的都看了她一眼。
“我觉得中国的文化,现在在许多个领域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喜欢拿自己的东西去迎合别人。这一点我们确实要借鉴一衣带水的日本和韩国,他们是把自己民族文化里面最好的、最有代表性的东西,通过电影和其它各种形式展示出来。西方的观众一年两年看不懂、不接受没关系,我坚持下来,十年二十年,最终达到大家在文化世界的沟通。为什么这样?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我为了你才做的事。记得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文学大师梁秋鹤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让文学寂寞一点,再寂寞一点,再寂寞一点,中国也许就能出现真正的大师了。这个道理放在文化的任何一个领域都是一样的,感觉现在的中国电影太浮躁,无道,我也清楚在商业化的大背景下这么做几乎无利可图,但是妈妈也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平衡点,把艺术和商业完美的结合,这样我们也对得起把文化托付给我们的老祖宗。”杨凝冰语重心长道。
“知道,我会记住这番话的,孙寻当初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是那种耐得住寂寞的人,所以肯定能够做出经典的东西,我相信他,也相信这部《铁骑>>会带给所有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叶无道点头道。
“我如今一听制作上亿的片子,还没等听到是谁导演谁演的,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的,犹如海鲜吃多了,再一看到上来的生猛海鲜,就消化不良一样,总想找一些清淡的吃一样,现在我就挑清淡地电影来看。有情节,有内容,有深度。无道,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不好看我可是会狠狠拍砖的。”
杨宁素端起酒杯站起身笑道,“当然,小姨在这里也预祝你的《铁骑>>能够大卖!”
叶无道赶紧起身,两人相视瞬间的那一抹柔情,是谁都无法体会地旖旎萦绕,毕竟杨宁素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输给慕容雪痕,杨凝冰的意思是叶无道这杯酒必须喝完,而宁素就随意,但是杨宁素仰首便一口将慢慢一杯的红酒干掉了。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尽兴,回到别墅天色已经漆黑。原本不同意叶无道和慕容雪痕在结婚前同房的杨凝冰似乎也有意放松了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交待两人早点休息。而叶河图的那种坏坏眼神则让呆在叶无道房间恋恋不舍的慕容雪痕无地自容,杨宁素因为要准备春节晚会的彩排,在吃完饭后就去机场赶飞机了,在知道叶无道很快就要去北京后注定无法在家过年的她走得并不太伤感。
“听说无道过年后马上就要北上京城?”在书房翻阅城市规划资料地杨凝冰担忧道。
“任何一个男人总该去趟北京的,无道也是时候去那里磨练磨练了。”站在窗边沉思地叶河图微笑道,手中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因为她不习惯烟味。而他又习惯思考的时候抽烟。
“京城势力盘根交错,我怕……”杨凝冰叹息道,她何尝不知道在中国大陆黑道永远都只能是见不得人的地下事业,一旦威胁到政府,下场只能是被血腥的镇压,所以她更担心叶无道会在充满勾心斗角和政治阴谋的北京吃亏,在北京呆过的她清楚那个政治漩涡中心地危险,事实上哪怕是她父亲杨望真这样的军界巨头也对北京怀有三分忌惮。
更何况今天的叶无道事实上和京城新一代太子党的对抗已经彻底浮出水面,这怎么能让她这个当妈的不焦虑。如果这个儿子根本就是一个不知深浅的败家子那还好办,最头痛的就在于这个儿子非但不笨,反而比所有同龄人都要聪明。这也正是杨凝冰最怕的地方,一个愚蠢的人犯下地错误也许能够轻松修正,但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犯下的错误,也许连挽救地机会都没有!
在北京,输一次倒下后,也许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像邓小平那样的伟人也是在特定的政治环境下才能三起三落,一般人,一次就足以决定一生的命运。
“我们种下的因,不能让我们的儿子去面对结下的果!”杨凝冰坚定道,眸子里绽放坚毅的光彩,这个时候的她无疑是极度充满魅力的,一位中国最年轻的中央委员、南方最耀眼的政治新贵的风采那一刻毕露无遗。
“这个是自然,我叶河图践踏过的对手如果敢对付我的儿子,下场只能更惨。”叶河图用在杨凝冰面前一贯的温柔嗓音道,但是清楚他当年在北京通天手段的人都不会也不敢对这番话不屑一顾。当年,因为追求杨凝冰,叶河图在北京招惹的仇家不计其数,除了被彻底整死的对手,其中也有不少已经缓过神,这其中蕴含的能量不可小觑,所以杨凝冰不得不考虑叶无道的安危,毕竟一旦儿子在北京出了事情她和杨家也是鞭长莫及。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叶河图这句话,杨凝冰那原本混乱的心境也渐渐平和起来,安静的合上那本介绍城市规划书籍,轻笑道:“明月这丫头说要以后给我做助手呢,唉,我怎么就不多几个儿子,这样那么多好女孩就都是我的媳妇了,呵呵。”
叶河图讶然呆滞,没有想到这个妻子还有这种想法。杨凝冰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这个说法的暧昧和歧义,一时间红晕布满脸颊,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动人风情。
叶河图善解人意的笑着转移话题:“我不介意这个小兔崽子给我们多找几个媳妇。”
杨凝冰并没有反驳,轻盈浅笑。
也许,这个男人不是个成功男人,却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记得他曾经说过,他要用一辈子来弥补。
一辈子呢,一个男人,也就只有一个辈子吧。
当初,她只把那句话当作一个最大的笑话,如今,她依然在笑,只是笑的会心,“无道,我们还是第一次在外公家过年吧?”慕容雪痕紧紧依偎在叶无道的怀抱呢喃道,刚刚全身上下被叶无道“温柔肆虐”了遍的她柔弱无骨的腻在心爱男人身上,心中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显得无足轻重。
“嗯,很久没有去军区大院跟那群疯子玩战争游戏了,记得那个一定要当你骑士保护你这位公主的赵宝鲲吗,这条死鱼不知道这些年混得怎么样了,还有那个虎妞,小麻雀,呵呵,都是有趣的人呢。”叶无道想到小时候带在CD首长军区大院的情景不禁开怀大笑,抱着雪痕,就能够让他找到久违的轻松和快乐。
“当年被称作军区小霸王的他们今天想必都是让任何人头痛的大霸王了,如果把他们放在北京,那就真热闹了。”慕容雪痕捂着嘴巴偷乐道,唯恐天下不乱。
“我也有点想他们了。”叶无道闭上眼睛,享受着慕容雪痕那双弹奏出极致天籁的双手的抚摸,嘴角微微翘起,洋溢着孩子般的纯真笑意。
“想他们就给他们打电话啊,又不是什么难事,没有见过你这么懒的人。”慕容雪痕把叶无道轻轻推倒在床上,趴在他身上吐气如兰,双手仿佛在他的身上弹奏音乐,那双漫溢着如海般深邃柔情的水灵眸子凝视着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一切都在不语中,俯身亲吻着他的额头,柔声道:“累了,就睡吧。”
“我不能睡。”
叶无道双关道,阿加门农已经被他赶到龙帮和日本黑道交战正酣的东部沿海,继续混水摸鱼萧破军、李玄黄和诸葛琅骏率领的太子党精锐已经准备南下,进入香港和澳门,神话集团内部的整顿也拉开序幕,对于集团内部各个派系势力的梳理也是难题,萧聆音那方面似乎有消息表明有不小的变数,在与曹天鼎一战中被自己吞并的龙魂部队以及刚刚收纳的郁金香雇佣军都需要消化,而近期还必须关注《铁骑的开幕式,以及北上解决燕家和韩家的问题,总之,他其实没有一点点空闲的机会,哪怕是在吃饭谈话,他都在思考。
他,不是神,以前不是,现在仍然不是。
他只是野心比普通人大,起步比普通人高,而付出的,比普通人多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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