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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赵良栋而言,进攻宜宾是个绝好的证明自己的机会。
一直以来,他都是在洪承畴的羽翼下成长,从未作为一军之帅统兵作战过。
可洪承畴不能庇护他一辈子。洪承畴总有老的、死的那一天。届时赵良栋是不是就变成清军阵中一名普通的总兵?
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所以他必须要抓住一切机会扬名立万!
不过统领十万大军还是有些麻烦的。
各营之间的关系,粮草的分配都是赵良栋需要关心的问题。
上好的粮草肯定是要紧着上三旗的旗兵用的,剩下的才余给普通绿营兵。
哪怕是赵良栋的心腹标营,吃的米也是次一等的。
如此一来军中难免有怨言。虽然绿营兵们不敢当着旗兵老爷们的面说,但私下里可没少抱怨。
“他娘的,这些旗兵个个趾高气昂的,仿佛咱们欠了他们钱似的,我呸!”
“小五啊你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刘平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捂住赵小五的嘴。
赵小五一把推开,不耐道:“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不信这些个旗兵个个长了千里眼顺风耳!”
“你啊!连赵总兵的亲兵吃的都不如旗兵,咱们还有啥可抱怨的?”
作为一名老兵,刘平把这些看的都极淡。
只要能够让他吃饱饭,其他的都无所谓!
当兵打仗不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嘛,计较那么多作甚?
有这个工夫倒不如多想想怎么在战场之上保住小命,毕竟脑袋才是根本。
保住这八斤半才能继续有饭吃。
“平哥,不是我说你也太老实了。老实人容易被欺负!”
赵小五径直在一块大青石前坐了下来,躺倒伸了个懒腰。
“侦查侦查,侦个屁的查。倒不如美美的睡上一觉。”
刘平见状直是骇了一跳。
“你这是在做什么,若是被人看见,你我免不了要被军法处置!”
赵小五见他这副慌乱的样子只觉得好笑,瞥了刘平一眼道:“平哥,怕什么?咱们这些哨骑都是被各个方向散出去的,根本不可能遇到。这深山老林的若是能有人听到就有鬼了!”
刘平苦笑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万一...”
“哪有什么万一,容我先美美睡上一觉,他娘的,困死老子了!”
赵小五却是直接粗暴的打断刘平,继而闭上眼睛就睡。
刘平无奈只得在青石旁坐下。
他和赵小五是一组,不可能单独行动。
既然赵小五决定休息,刘平也只能陪他一起。
“歇上半个时辰吧,时间太久了容易误事。”
刘平自顾自的念叨着。
还别说瞌睡是会传染的。
随着赵小五打起呼噜,刘平也被带的有了困意。
他娘的,老子也干脆歇一会。
刘平索性靠在一颗松树旁眯上了眼。
嗯,就小憩一会好了。
不知不觉间刘平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中他来到一个奇怪的洞里。
洞里十分阴森,到处是嶙峋的怪石。
还有水滴从洞顶滴下来。
刘平手中有一只火把,他小心翼翼的往洞深处走,当把火把凑近一面岩壁时却是见到一具具枯骨,吓得刘平哇的一声大叫出来。
刘平猛然喊出了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做梦方是长出了一口气。
这可他娘的太可怕了。
“小五,小五?”
刘平喊了两声见没人回应,扭头去瞧发现大青石上已经没人了。
他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嘶,这是怎么回事?
方才赵小五不是还在这里吗?他究竟睡了多久?
“啊!”
便在刘平疑惑不已时,他猛然觉得辫子被人揪住,紧接着一阵剧痛传来。
刘平身子失去控制本能的向后倒去。
扑通一声刘平摔倒在地,随即觉得脖子一凉,一柄钢刀已经架了上来。
刘平本能的吞了口唾沫,喉结微微耸动。
这闹得是哪样啊?
“好汉饶命...”
他看不到对方的正脸,故而只能猜测其身份。
在这深山老林里出现的不是猎户就是山贼了。
刘平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说,你和那个虏贼是不是一伙的?”
刘平闻言心却是凉了半截。
听对方这问话的方式,怎么似乎是明军呢?
“是...”
刘平倒是想说不是,可脑袋上的辫子没办法解释。
这里可是四川,是明军控制区域。
在这里留辫子不是作死吗?
“老子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军爷我们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没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不如您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刘平经验十分丰富,开始寻找机会软磨硬泡。
谁料对方根本就不上套,呸了一声道:“老子信你个鬼!”
“军爷,我那同伴也在您手上吧?”
“闭嘴!是老子问你还是你问老子?”
刘平只觉得脖子上的钢刀又紧了紧,吓得连连求饶:“是小的话多,小的这就闭嘴。”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不许废话!”
刘平连连点头。
“你是谁的属下?来这里做什么?”
“小人是赵良栋赵总兵麾下哨骑,奉了军令来到这一片区域侦查。”
“除了你和那个小子,你们还有别人吗?”
“没了...这个山头就我们两个...”
“就是说,别的地方还有你们的哨骑,一共有多少人?”
“百八十个吧...具体的小人也不清楚啊。”
刘平近乎带着哭腔道。
“赵良栋带了多少人来?”
“这个,这个...”
“说!”
刘平脖子上的刀又向下压了压,已经出现了血痕。
“啊,赵总兵带了各营兵士总共十万。”
“跟我走,闭上眼睛不许睁开!你要是敢偷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面对对方恶狠狠的警告,刘平自然是遵命照做,不敢多说一句。
刘平感觉自己是被连拖带拽弄走的,就像牲畜一样。
没过多久他的衣衫便被磨破,皮肤被擦破,虽然痛的要死也不敢抱怨。
如今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能被剁的粉碎,自然不敢多言。
不知过了多久,刘平感觉自己被放了下来。
随即对方喝令他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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