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推到了闭关堂里,里面居然没有一点灯光,到处都是黑灯瞎火的。
我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
这时。我突然听到了有人喘息的声音。
在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我的眼睛迅速在黑暗中调整过来,已经能看清周围三五米的距离。
我听到那阵喘息声,来自这闭关堂的深处。
而我也发现。在所谓的闭关堂,居然就是在山体里挖出来的一个山洞。外面的门扇和窗户,都是后加上去的。
所以这里阴暗潮湿也就不难解释了。
我往这山洞的深处看,由于里面太黑。距离又很远,我的眼神虽然可以视物,但是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但是我发现在这山洞的旁边墙壁上,有一盏盏的长明灯的灯台。
我走过去,看到那灯台里面还有残存的灯油。
我试着拿出火折子,将那灯捻点燃,长明灯闪了几闪,就亮起来了。
我连续点燃了几盏长明灯,这闭关堂里总算是有了光亮。
我心说,这里真是达西活佛闭关的地方,怎么他呆在这里面,都不用灯光的吗?在这里呆三年,也真够这个达西活佛受的了。
这时,那喘息声依然传入我的耳朵。
我往里看了看,这次有了灯光,我依稀看到在山洞里面,似乎坐着一个人。
难道他就是达西活佛?
我脚步朝着里面走去,越是接近那里面,我越感到阴冷。这个达西活佛,把这山洞里弄的跟鬼窟似的,到处都阴森森的,哪里还像是活佛在闭关啊?
随着我走得越来越近,我看到前面有一张床榻。那床榻有点类似我们的床垫,直接铺在地上的,在那榻上,盘膝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头有些下垂,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发现他全身披着紫红色的袍子,装束和外面的喇嘛没什么两样。
只是随着我的走近,他一动没动,像是没有感觉到我的到来一样。
卧槽,这什么活佛不会死了吧?
我心里一动,伸手在那活佛的脑袋前面晃了晃,依旧是没啥反应。
“达……达西活佛?”我试着唤了两声。
那穿着袈裟的人,依然是一动不动。
卧槽。不行,我得离开这里,他要是死了,别到时候再惹上麻烦。
我蹑手蹑脚,转身就想跑出这个闭关堂。
“着什么急走啊……”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句略显苍老的声音。
我吓得一激灵,差点坐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发现那个垂着头的人,正在缓缓地抬起头来。
我心里暗骂,妈的你没死,刚才我那么问你,你不吭声。我这一走,你倒是说话了,差点吓死老子了。
结果那个人慢慢抬起了头,一张脸慢慢浮现在我的面前。
我借着旁边那些长明灯的照明,看到了这张脸,却让我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
我活了二十多年,见过的人也是形形色色,林林总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面前的这种脸。
并不是长相的问题,而是苍老。
这张脸简直不能称之为脸,完全可以用形如枯槁来形容。
好一张脸,脸上堆积满了皱纹,那些皱纹沟壑层层,而且脸色枯黄,面如淡金,在灯光的映衬下,像是涂上了一层金漆一样。
在那些沟壑之中,我勉强看到了他的一双眼睛。
那眼睛此时在盯着我,虽然面容苍老,但是那双眼睛竟然十分明亮,看着我透出一抹精光来。
“你……你是达西活佛?”我看着这尊活鬼一样面容的人,简直不敢相信,他就是这座伽楞古寺的镇寺活佛。
“吓到你了吧……”那人咧开了嘴,淡淡笑了两声,挤出一句话。
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就像是一张树皮上裂开了一道缝隙一样。
他虽然没有回答我的问话,但是显然已经默认了,他就是达西活佛。
“你……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我不知道达西活佛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在我看来,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就对了。
“三年有余,只因等你到来……”达西说了一句。
我听了一愣,问道:“达西活佛,咱不带开玩笑的啊,我来到西藏总共不过一个礼拜,你却说已经等了我三年了?再说了,从哪论,您也不会是等我的啊?”
达西说着,将两只胳膊伸开,抻了一个懒腰。
同时我听到他身体的骨节发出嘎嘎的声音,看他的样子,估计胳膊腿儿也结实不了,我真怕他这么一使劲再把胳膊给抻折了。
达西抻了个懒腰,看他的样子,像是三年都没这么舒服一样,堆满皱纹的脸上显出轻松的表情。
我试探着问道:“达西活佛,我能问一下,您别告诉我,您这三年都动都没动过吧?”
达西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
卧槽,真的啊?你这是学达摩面壁呢啊?啊,对了,达摩当时也是在山洞里面壁的,和你这里的环境也差不多。
这下我再看达西,身上骨瘦如柴,似乎真的是在这三年不吃不喝,一动不动过来的。
这种情况,其实在方术里也有过类似的记载,利用辟谷的法子,也有达到不吃不喝而存活下来的可能。更何况达西是伽楞寺的活佛,活佛自然有常人所没有的特质。
想到我是听到有人喊“梁”字,才追寻过来的。而这个老活佛又说,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难道真的是如此?
“我听外面的喇嘛说,是你喊的我?”
达西点点头,突然张嘴冲着山洞的门外喊了一声,“梁大师……”
这下我亲耳听到从达西的嘴里喊出来的这句话,和他的身体状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身体看着就快散架了,可是这声喊却是底气十足,瓮声瓮气,震得整个山洞里,都是回音。
怪不得我隔着几层院子都听得到他的喊声。
“我的喊声,只是想让你听到,外人是听不到的。”达西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对着我说道。
“你真的是在等我啊?可是为什么啊?我都懵了……”我感觉这个达西活佛身上,的确有独到之处,似乎有很多待解的谜团。
“梁大师……”达西张口说道。
我赶紧制止了他,“活佛,您可别折杀我了,在您面前,我哪敢称什么大师啊?”我说的是我的心里话,在达西活佛面前,虽然他已经是形如枯槁,根本谈不上什么气质。但是站在他的面前,却无形中会让自己感觉到低卑,对达西活佛多的是敬重和敬仰。
“好吧,老衲就以小友称呼你可好?”达西笑了笑,说道。
“好啊。别叫大师,叫啥都行。”
“小友,老衲给你看样东西……”达西说完,作势欲起,我听到他身上的骨节再次响了起来。
我赶紧摆摆手,“活佛活佛,您别动了。要拿什么东西,我来就好了。”
达西点点头,又坐了回去,指了指身后的一面墙,“上去把那块布掀开。”
我一愣,看了看那墙壁上,其实那就是一面山体。但是上面也没看到什么布啊。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达西。
结果达西活佛摆摆手,“你上近前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走到达西所指的那面山墙前,果然这下走近了才发现,上面的确是挂着一块黑布。
只是那布的上面,由于时间太就,落了一层的灰,和周围的山体浑然一色,不仔细分辨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达西,达西点了点头。
我便伸手,将那块布给掀了。
一时间灰尘噗地升腾起来,呛得我直咳嗽。我小心翼翼地将那块黑布给放到了一边。
等我再往那墙上看,发现在这块黑布的覆盖之下,居然有一张画。
仔细一看,那竟是一张唐卡。
“唐卡?”我脱口而出。
等我再仔细地看了看,由于我见过人皮唐卡,所以很快就确认了,这挂在这里的唐卡,也是一张人皮唐卡。
只是相比较那个紫檀盒子里的那一张,这一张的质地更坚硬了一些,而且上面的油漆彩画的颜色也相对淡了一些。
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是也能看出来,这张人皮唐卡无论是从画工,还是上面金银线的嵌入等工艺,都比紫檀盒子里的那一张好得多。
“这张唐卡,不会是当年李铭凯来到西藏,在你房中见到的那一幅吧?当时他还想高价从您这里买走,还想拜您为师来着。您还能记得那个人吗?”我指着那墙上的唐卡,问道。
达西点点头,“记得。我当然记得。那个人心的确够诚,但是我和他无缘,而这张唐卡一直跟着我,我是不可能将这唐卡卖给他的。”
我苦笑了一下,“活佛,您可知道,就是因为您没卖给他,他转而从你的弟子手中买了另外一张人皮唐卡,那张唐卡,用的可是一张新皮……”
达西活佛面色顿显凄然,喃喃说道:“我知道。所以我这三年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