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等到达桑瓜泉,天就迅速黑了下来。
而且我听到从天边传来了隆隆的雷声。
那三轮车正在行驶,也突然吱嘎一声,停了下来。
我正纳闷。就看见三轮车主从车上跳下来,把我往车下拉。
我不明白,问他做什么?
三轮车主摇摇头:“车钱我也不要了,你在这下车吧。”
我一愣。“到桑瓜泉了?不是有二十多公里呢吗?”
“没到。不过我不想走了,你快下车。”三轮车主显得很不耐烦。
“为什么?不是说好了吗?这地方连个车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去?”
“我也是没想到今天阴天,比往常天黑的早。而且一会你看还要下雨,所以我不想去了。现在你有两条路。一个是我再把你拉回去,另一个你顺着这条路往前走,还有几公里左右就到了。不过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去的好。”
我听了感觉这三轮车主话里有话,急忙想问个究竟。
可是三轮车主却摇头不肯再说了。
我和那个罗翠已经约好了,显然这个时候回去也不合适。
我看了看三轮车主,掏出十块钱递给他:“钱还是给你吧。不过我不跟你回去,我和人约好了在桑瓜泉,我走路过去。”
三轮车主看到钱很意外,接过钱,想了想说道:“好吧。那你快走吧,不过我劝你一句,路上尽量眼睛往前看,就顺着这条路走,遇到什么事,也别往两边看,更别回头。直接去找到你约好的那人就行了。”
三轮车主说的话,越来越让人迷惑。
我想拉着他再问几句,他却跳上车,一扭车把,三轮车突突突地顺着来路,风驰电掣地开走了。
看来他是加到了最大马力了,把那车开的飞快,好像这里就是地狱,他要加快逃离一样。
我摇了摇头,背着包沿着那条小路往桑瓜泉赶路。
此时,天已经阴沉得不像样子了。
在三轮车走后,天就像是被泼了浓墨一样,团团的黑云在天上聚集。
我看了一眼手机,现在不过是四点多,天就黑成了这个样子。
而且我偷看了一眼,发现两边好像都是农田,一眼望不到边。
我突然有点后悔硬着头皮要步行前往桑瓜泉了。
但是此时我也只有一条路可走,我闷着头,在路上急行。
此时,我看着前面,似乎天地都合为了一体。风也刮起来了,显然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没想到这里的天气变化如此之快,来的时候还是晴朗的,走在半路却风云变幻。
我掏出手电筒,朝前面照去。手电筒那点光束,射出去顿时就被夜色吞掉了。在这夜幕之中,暴风雨来临之际,我孤廖的身影,就像是在茫茫大海中的一叶孤舟。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的危险。
我此时也想到了,来的时候罗翠曾经嘱咐过我的话,让我千万要让三轮车直达桑瓜泉,不要在中途停留。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在意,这个时候想起来,再联想起三轮车临走时说的话。
他们说的意思好像是中途会发生什么。
我边走边想,一直记着三轮车夫说的话,没往两边看。
而这时,豆粒大的雨点,就已经噼里啪啦地下来了。
那雨点下的很急,打到脸上生疼。
我赶紧用衣服蒙住了头,在雨中往桑瓜泉赶。我不知道这下雨了,罗翠还会不会在村口等我。
我在雨中奔跑了十多分钟,身上早已经被打湿了。
我暗自叫苦,这次出行,看来注定不会顺利啊。
我正跑着,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座房子。
那房子隐没在阴沉的夜色里,随着天上的闪电,一明一暗,像是童话里巫师的城堡。
我此时虽然已经全身湿透,但是看到了房子,依然让我心里一暖,朝着那房子跑去。
我应该还是在来时的路上,并没有向两边看,也没有回头看,应该不算是违反了他们所说的禁忌。
我冲到那房子的底下,这才发现那房子竟然是悬空建起来的。
我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知道,这房子的下面有几根石柱,将这房子托在了半空中。
那房子距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我向四下看去,似乎方圆几里之内,并没有其他的房子了。
我决定先进去躲过这场雨再说。
这也算是我的胆子比较大了,再加上风大雨急,我沿着那房子旁边的楼梯,登了上去。
房子里面并没有灯光,我到了门前敲了敲门,喊了几声。
我的喊声都被这隆隆的雷声给压下去了。
我干脆轻轻推了一下门,结果那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我用手电筒朝里面照了照,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什么人在。
我一步跨了进去,终于从雨幕之中解脱出来。
这屋子虽然破旧,但是避雨来说也是足够了。
我举着手电在这屋子里环顾了一下,发现这房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在屋子的正中央有一个方桌。
在屋子的一角,有一张床,那张床似乎是用砖石堆砌起来的,在那上面堆着一堆干草。
这么简单的布置,似乎平时并没有人居住,更像是一种临时休息的场所。
在我的记忆中,小的时候去瓜田偷瓜,就会经常注意到这种看瓜的窝棚,里面有瓜农居住。里面就是简单的一种草榻,供瓜农休息。
我感觉这房子就像是那种看瓜的窝棚,但是那种窝棚多是临时搭建,而这房子却是专门修建的砖石结构。
我正举着手电往房子照,结果那手电发出的光,一明一暗,闪了几下,却忽然就灭掉了。
糟了,一定是刚才在雨里受潮了。
没有了手电光,屋子里一下子就黑了下来。
加上外面风雨交加的声音,让屋子里更显得阴森可怖。
我赶紧摸了摸身上,将火折子拿了出来。这火折子外面被我包上了一层防水布。因为这火种是我们出行必须保存好的东西。
结果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
我在背包里翻出一根白蜡,火折子一闪,就将那蜡烛点燃了。
我举着蜡烛,在屋子里绕着四面的墙壁看。结果当我看到那墙壁,吓得差点没把蜡烛甩出去,并迅速抽出了我带来的那把铜钱剑。
因为在那墙壁上,我居然看到了血。
那血就像是被人用刷子刷上去的一样,而且极不均匀。东一刷子西一刷子的,毫无规律。
更为可怕的是,在墙壁上零零碎碎还贴着很多黄色的符纸。
上面写满了符文,我仔细辨认了几张。
那些符文都是一些驱鬼镇宅的符文,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只是从那符纸的软硬程度,以及符文的颜色深浅,笔法能够确定,这些符纸,并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由此判断,好像是这房子里闹鬼,请来的道士或者方士驱鬼。
而他们来了之后,没有清楚前面的道士的符纸,而是重新再贴上自己的。这也算是符纸威力上的一种加成。
但是这也足以说明,这屋子里的鬼很凶,导致请了那么多的道士都不能将其清除。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觉到身上冰冷。
我这刚来到罗九县,还没等到达桑瓜泉,难道就进了鬼屋?
这不会是又一所凶宅吧?
我心里好笑,自从我干了这个相宅师,似乎很多时候,不是我去找凶宅,更像是凶宅自己找上的我。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注定。相宅师一生就只能和凶宅为伍。
我想更多的时候,还是相宅师有一双能够发现凶宅的眼睛吧。
想的多了,我赶紧把思路拉回来。
我绕着那墙壁走,发现这四面的墙上,除了窗口的那面墙,其他的三面已经密密麻麻贴上了符纸了。
那些符纸长长短短不一,虽然是驱鬼的东西,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格外瘆人。
我将那蜡烛放到桌子上,听了听外面依然是风雨声急。
我咬了咬牙,管他是鬼屋还是凶宅,今天先在这里躲一躲再说。
我掏出手机,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罗翠打来的。
可是等我再准备拨给他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居然没有信号了。
我在屋子里变换了几个方向,想打出电话,都没能成功。
最后我放弃了努力,将那床上的干草摆弄了一下,发现这上面的草还挺多。
于是我拢了几把,来到屋子里的空地上,将那草点燃,将上身的衣服和裤子脱下来烘一烘,不然湿漉漉的太难受了。
那些干草,显然时间不短了,烧起来的火也挺旺。
随着这火光一起,原先我的那些恐惧也都消失了。
似乎火光能给人带来更多的安全感。
火把烧的那干草,嘎巴嘎巴响。我把衣服裤子拧了拧,用铜钱剑挑着那衣服和裤子进行烘烤。
外面不时出现一个爆闪,随后就是一声炸雷。看这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