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房间很多,上次来的时候我看过,足有十几间。
这时候如果想找到那个亮灯的房间。就只有一间间找过去了。
我们站在楼梯口。我弄熄了火折子。从廖光明手里要过了一把手电筒,免得再出现什么变故而我手里又没有光亮。
我抄着手电筒。准备去推第一个房间的门。
廖光明却突然拦住了我。
我不解,他却冲我摇了摇头,然后他像个蛤蟆似的趴在了地上。
开始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以为他又发生什么意外了。后来才明白。他是趴在地上,顺着门和地面的缝隙往里看,这样的话,里面是否亮着灯。就一目了然了。看完了一个房间,我们就顺势爬到下一个房间的门口。这样的好处还有不会弄出脚步声,所以不会惊动里面的人。
其实我们俩来到鬼子楼。已经弄出了不小的动静了。如果这楼里有人。或者是其他的东西。肯定早就知道我们来了。我们这么做也是出于职业的防备而已,起码能给自己一个心理安慰。
阁楼里的房间顺着走廊。分布在走廊的两侧。
我也学着廖光明的样子趴在了地上,和他一人负责一侧,慢慢往前爬,一间一间地看过去。
这个鬼子楼的房门依然是几十年前的那种老式房门,下面的缝隙很大,有的不夸张地说,那甚至能跑过老鼠去。
所以不得不说廖光明经验丰富,这样做的确能轻松发现里面的一些情况。
但是前面的几个房间,里面都是漆黑的,显然亮灯的房间并不在这里面。
等我爬到走廊中央的时候,突然看到有一丝丝的光亮从一个房间的门缝里散了出来。我激灵了一下,亮灯的房间找到了。
我刚想回头去叫廖光明,突然从那门缝里看到了一双脚。
我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没想到这房间里还真有一个人。我们在一楼闹腾了这么久,他居然都没跑掉。
这间房门的门缝,不大也不小。为了能够看清楚一些,我就把头凑得更近了一些,将眼睛贴到了那门缝上,这样的话,视线就扩大了一些。
而我这次可以看到,那双脚正在屋子里踱步,似乎在绕着屋子走,一圈又一圈,没有丝毫的停歇。
更为诡异的是,我看到的这双脚,和我们平时走路的脚的姿势不太一样。
我们平时走路,如果没有特殊的习惯,一般都是脚跟着地,然后是前脚掌,按照一步一步按照步频朝前迈动。
但是这双脚,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他每次都是将脚高抬一下,然后垂直地落下去。然后再换另一只脚,也是高抬,然后垂直落下。
怎么说呢,这种姿势有点像我们在学校训练队列时候的踏步走。但是我们那是原地踏步,这里面的人却是在用这种姿势往前走,看着别提多别扭了。
我想回身把廖光明给叫过来,让他看看这屋子里的情况。
可是我爬起来蹲在地上一回头,看到廖光明趴在地上,正往另一侧一间屋子的门缝往里看。
而在他的身上,又出现了一个黑影。由于廖光明是趴着的,所以那个人影这回也是用前胸紧紧贴着廖光明的后背,整个人都趴在廖光明的身上。
我的头皮顿时又麻了,廖光明显然没意识到又有鬼影趴在自己背上,不然他肯定不会就范。
我刚想想办法通知他,这时他背上的那个鬼影突然就转过了头。
而我的手电虽然没有直照过去,但是余光依然可以看清那个鬼影的脸。左半边脸几乎已经烂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另一半也是血肉模糊,皮肉零碎,血水从里面慢慢渗出来。
这不正是在一楼的时候,曾经趴在廖光明身上的那个鬼吗?
他被我拍了一剑,跑掉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而且他好像是盯上了廖光明似得,为什么非得趴在他身上呢?
那鬼影由于脸部的情况,我看不清是男是女,更看不出来本来的面貌。
我被那鬼影吓了一下,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
可是我却忘了,我此时正在那扇房门的前面,而且距离非常近,我这么一缩身子,刚好就靠在了那扇房门上。
结果那门并没有上锁,我这么一靠,直接就把那门给靠开了。
吱呀……
那门轴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噪音。
我完全没有防备,后背没有支撑,我整个人一下子就从走廊靠进了那个房间。
我知道那房间里可是有个人的,我这一进来,更不知道那个人会怎么对付我。
我扑棱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还算迅速地举起了巨吃剑,护在胸前。
同时我的手电朝房间里面照了过去。
可是我这一照之下,却发现这房间里并没有什么人。而且里面也没有任何的灯光。
真是奇怪,刚刚我明明看到里面亮着灯的,而且里面还有人在走动,虽然那人走路的姿势奇怪了一些,但是总不能这么一会工夫就消失了吧?
我的手电光虽然不算太亮,但是也足以让我看清楚这房间里的摆设。
我马上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弄错了,这并不是我们在外面看到亮灯的那个房间,因为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窗户。
在门的对侧,应该有窗户的地方,是一个拉门。
难道是里面的人,在我撞开了房门之后,就躲到那个拉门里面了?
此时此刻,物极必反,我恐惧到了极点,精神已经有些麻木了。我不去想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想尽快弄清事情的真相。
我握着巨吃剑,几步跨到了那个拉门的前面,一下子就将那拉门向一侧滑开了。
为了防备,我的巨吃剑指着那拉门的里面。
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也没有人。我看到那个高抬脚的人,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看到在那拉门里面,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原来这个房间也并不是没有窗户,而是被封在了这个拉门的里面。这个空间里,有一个稍微高起来的地台,上面铺着垫子。看这结构倒是有点像日本的那种榻榻米。
我用手电晃了一下,突然发现在榻榻米上摆着一双鞋,别的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那鞋也很奇怪,我仔细看了看,发现那竟然是一双两齿的木底鞋,这种鞋子好像是叫木屐吧?
对,没错,这是日本人的阁楼,里面出现了木屐很正常。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种木屐是我国汉服的一个常见服饰,后来才传入日本。但是日本人对木屐的应用却比我们多。
但在当时,我没有时间去想这木屐的历史。而是看到这木屐,让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就是我从门缝里看到的那双脚,是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在走路。
那个奇怪的姿势,如果配上这双木屐,是不是就合理了一些呢?
穿着木屐走路,由于鞋底下有前后两道木齿,走起路来,的确是要尽量平着着地的。
这么说,我从门缝里看到的那双脚,是因为穿着木屐走路习惯了,在脱了木屐之后,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在走路?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人在这房间里,而且那窗子都关着,而且我是从门撞进来的,如果有人他绝对不可能在我眼皮底下跑掉的。
如果不是人,那我看到的那双脚,是鬼的?
如果是鬼,那就一定是个日本人的鬼,因为那走路的姿势暴露了他的身份。
而据我所知,这鬼子楼的日本人,就只有那个日本夫人河野美沙子了。而她的确也是在这阁楼里自杀的,阴魂不散,也是正常的。
想到这里,我的手心里全都是汗了,这种榻榻米应该是日本人的卧室。
我居然跑到了美沙子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来了。
想到这里,我就毛骨悚然,汗毛都像是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