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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被丫鬟们抬来了,这几个小丫鬟很是积极地要帮李君沐浴,李君连连摆手,开玩笑!除了搓澡的大婶,李君可不愿意别人碰自己的身子!柳翠只好让小丫鬟们下去,她们几人来也是一样的。
然而另一个难题却是众人没办法解决的,李君双腿内侧裹着的白布可如何去除?昨日刚下马时,芸娘慧娘为了快捷,用白布将李君磨得血肉模糊的伤处连着亵裤一起裹住了,李君才能走两步,如今白布和肉,亵裤沾在一起,想要取下怕是要带着肉,谁敢下手?
李君这个时候脱的只剩肚兜和亵裤,身上的刀疤清晰的随处可见,众人见到,一时之间既伤心那些旧伤,又心痛这处新伤,她们围着李君无从下手,又面带凄楚之色,弄得李君好不尴尬!她想说她自己来,可这些女人定不会放过她!
正当所有人不知所措的时候,周恒温竟然回来了!
李君惊的双手不知捂哪好,脱口而出
“你不是说把他们喝趴下吗?你这是把他们打趴下了吧?”
妇女联盟见到周恒温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她们相当仗义的一句话没说,默默地,且快速的离开了!
李君如同一只迷了路的小鹿,不知道该往哪藏,周恒温却皱着眉头走过去,轻轻握住李君的手腕,看着李君背后,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狠狠咬着牙!
李君慌忙解释道
“我这十几天在马上,嗯,那啥,想洗一洗,然后,腿上的布与肉粘在一起了,我们正想着怎么弄,你就回来了,那啥,你要不再去喝一伦,容我洗一洗……”
周恒温抱起李君,将她放到浴桶旁,然后取过帕子沾了水,一点一点沾湿李君的伤处,一开始李君全身紧绷,按说上一世男欢女爱也没少经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竟如此紧张,可慢慢的,周恒温没有杂念的,细致温柔的,一点点处理着她的伤口,让她慢慢放松了下来。
“我不疼,真不疼!”李君看着周恒温额头上的细汗和紧咬的牙关,故作轻松的笑着说道。
周恒温没有抬头,他不想让李君看到他眼中的泪水和悔意!他能想到那十几日,李君是怎样的心情!
他后悔了,后悔没有提前告诉她,他以为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言,那份心有灵犀一直都在,就像栾城那样,他没收到她的求援信,虽也着急,却能明白她的意思,这一次他以为不传达任何消息便是告诉李君他没事,他忘了,这次的局实在太大,李君怎会不心焦?
周恒温用水轻轻地将亵裤和白布浸湿,又用剪刀一点点将剥离开的布减掉,饶是周恒温再轻,李君疼的也是浑身颤抖,最终全部剥离开,俩人全身都湿透了!
李君的伤口让她没法沐浴,周恒温就用干净的棉帕帮李君擦拭全身,然后又在伤处上了药,重新裹上棉布,这才将李君抱回床上。
李君没有了那份羞涩,她坦然的望着周恒温的双眸,轻声说“我等你!”
周恒温狠狠的在李君脸上亲了一口,这才转身去沐浴。
……
洞房花烛,饶是周恒温再轻柔,李君转日也没能下床,一睡便是一日,等醒过来,夕阳正是最美时!
周恒温正等着李君醒来一起用晚饭,看起来心情极好,怕是这一日嘴就没合上!
李君被周恒温扶起,小丫鬟在床上摆了一个小方桌,二人便坐在床上用晚饭。
“城外的援军还没到?”
李君看着周恒温的样子不像是有战事,或将要有战事的样子。
周恒温笑了笑道
“吃完饭,我帮你重新上药,然后抱你到屋顶看星星!”
李君呆愣了片刻,对于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李君很是困惑。
周恒温轻轻弹了一下李君的脑门,宠溺的道
“不要想那么多,你我新婚,这两日只开开心心,至于城外,至少这两日不会有人来扰!”
李君笑了,只两日时间也是好的!
……
当周恒温抱着李君坐在屋檐上浪漫的吹着夏末的微风看星星,周恒远站在城外的军营中也在看星星,边看边骂,骂完天骂地,骂完周恒温骂李君,骂完援军骂方儒,骂完晋王骂楚军,骂累了索性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方儒忍无可忍的走出大帐,没好气的喝问道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如此做派,让将士们怎么想?”
周恒远想说爱怎么想怎么想,可话到嘴边还是没敢说出口,到现在援军都没到,他还指望着这些将士帮他攻城呢!
“援军为何还未到?”周恒远站起身来,也不顾满脸的鼻涕眼泪,朝着方儒歇斯底里的喊道。
“我哪知道!问你爹去!”
方儒甩甩袖子转身要进入帐内,周恒远一把拽住方儒
“你可知他周恒温在新婚燕尔!”
“那又如何?”
“凭什么他临死还能有个温柔乡?!”
“是啊!”方儒笑的很渗人“你就算活到百岁,也有不了温柔乡……”
周恒远突然窜到方儒身上,张嘴就朝方儒的耳朵咬去,只听方儒惨叫连连,双手快将周恒温的胳膊折断,周恒远这才松口,他也顾不上胳膊的疼,咧着满是血渍的嘴,哈哈的大笑着。
方儒捂着耳朵骂道
“疯子!一家子不是疯子就是傻子!自以为周恒温是那瓮中的鳖,殊不知,你才是那只鳖!”
周恒远不笑了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楚军为何迟迟不肯出兵?援军为何迟迟未到?李君怎么敢这个时候来完婚?哼!人家可不是临死前的温柔乡!你才是死到临头不自知!”
周恒远呆呆的愣了半天神,才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是说……楚军骗了咱们?”
“是骗了你们,而你们,骗了我!”方儒凄惨一笑“想我方儒也算精明一世,没想到老了却被你们父子玩于掌骨之中!真是报应啊!你们骗我,自有人骗你们!”
“你胡说!是楚王先找的父王,我们之间联手,楚王占尽便宜,跟周恒温联手会有什么好?”
“是啊,起初我也是被这一点蒙蔽了,如今看来,楚王慧眼如炬啊!他早就看出你们父子都是废物,跟你们联手?哼!就像我一样,只求死的不要太难看!”
说罢,方儒踉踉跄跄的进了帐内,留周恒远独自一人站在星空下蔫呆呆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