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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儿女私情这种事情，张君武有些局促。
“徐老，说实话，这事儿……对我来讲实在是太突然了。”
“我甚至都……”
徐老抬手打断张君武的话。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问你，孩子是不是你的。”
张君武停顿一下，苦笑点头。
“目前看来，应该是。”
“那不就得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张君武简单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时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假如真是我做的，我实在是没想到她会……把孩子给生下来。”
徐老摇摇头，轻轻叹息一声。
“你还是太年轻啊，难道就没发现别的？”
张君武疑惑：“别的？还有什么？”
“我问你，你跟周家是不是仇深似海？”
张君武点头：“目前看来是的。”
张家跟周家的恩怨，已经不能算是仇恨那么简单了。
从某些方面来讲，张家的灭族与周家有直接关系。
而周家的破败与张君武又有直接的关系。
虽然张家的人不是周家亲自动手杀的，周家的人也不是张君武亲自动手杀的。
但是在双方眼中，尤其是在周家人眼中，张君武就是罪魁祸首。
徐老缓缓点头，沉吟道：“既然如此，那我来问你。”
“你跟周家有仇怨，周小姐按说也该对你恨之入骨，对不对？”
张君武点头。
“那晚你重伤昏迷，甚至出现了走火入魔的征兆。”
“这对周小姐来讲，绝对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平时她无法报仇，但是那一晚，她绝对有机会可以直接杀了你报仇。对不对？”
张君武微微一愣，事情这样一说，似乎有些道理。
“她有机会杀你，但是却没有动手。”
“最后反倒是怀上了你的孩子。当然，不排除你当时被伤情反噬，走火入魔，她一个弱女子无法抵抗。”
“可是第二日呢？第二天她情绪平静，甚至一点破绽都没有表现出来？事后也从未拿这件事情做过文章。”
“这说明什么？”
张君武有些不解。
“说明什么？”
徐老叹息，这小子，指挥打仗是把好手，儿女情长方面还是太嫩啊。
“说明她并没有害你的心思，至少没有报复你的心思。”
“你想啊，就算她无法杀你报仇，事后她随便将这件事情宣传出去，污你青白。这是在北凉，那得造成多大的轰动？”
“对你的名声是不是造成了莫大打击？”
“可是人家并未这样做，还一个人隐瞒了所有秘密。承受了周围所有的闲言碎语，在没婚嫁的情况下就勇敢把孩子给生了下来。”
“这需要多大勇气？”
张君武呆住了。
他从未这样考虑过。
或者说，他一直认为周清歌的心中对自己是恨之入骨的。
他从未从徐老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
周清歌难道不恨自己？或者说不想找自己报仇？
徐老轻声叹道：“不管对方是否对你有怨恨，在这件事情上，人家是受了委屈的，你是否应该给对方一个说法？”
张君武沉默一番，缓缓道：“在草原上我问过她，她拒绝了。说孩子的事情与我无关。”
“那我问你，如果让你娶她，你可愿意？”
张君武楞了一下，表情有些古怪。
“我……在榕城有女朋友，我不能负她。”
“而且就算我愿意，周家也不可能同意的。”
徐老无奈笑道：“大丈夫扭扭捏捏，多大点事。”
“你可以先娶了榕城那位李姑娘，然后再娶周姑娘。”
“或者说，人家也许并不需要你娶她，给她一个承诺，也许你们两家的恩怨会走向不同的结局。”
张君武默然，没想到徐老跟小师叔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倒是出奇一致。昂
“你跟周家的恩怨，也许一时半会儿无法解决，但是这是个契机。”
“现在事情传开了，整个北凉都知道那是你的孩子，不管出于何种理由，你都该有所表现。”
“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背负着这一切。”
徐老轻轻拍了拍张君武的肩膀：“哪怕就算是周家不同意，你俩走不到一起，是不是至少该给人家女孩一个名分。”
“别忘了，那可是你的孩子。”
张君武点点头，这点倒是不需要徐老提醒，事实上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他现在纠结的是该如何去跟周清歌谈，对方的态度似乎十分坚决，而且对自己好像也有些抵触。
“我明白了。我会想办法跟她谈谈的。”
徐老笑着打趣道：“今天就去吧。今天是个好日子。”
见张君武一脸疑惑，徐老笑着给出答案。
“她们娘俩被接回来之后，在我的要求下，她们娘俩就住在石城这边。”
“经过医生的会诊跟调理，母女俩都已经恢复了。”
“身体恢复之后，周家的人包括周小姐一直要求想要离开返回暴雪城。”
“不过这事儿被我给拒绝了。”
“我给他们的答复是这事情必须你点头才行。”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因为之前耽搁了几天时间，周家今天刚好在城里给孩子摆满月酒。”
张君武的表情微微一滞，然后又放松下来。
“我明白了。”
徐老点点头：“去看看吧，我相信你能自己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礼物。到时候让白起陪你一块去。”
张君武咧嘴一笑：“徐老，您现在不像个统帅，更像是我的老妈子。”
一听这话，徐老忍不住一瞪眼。
“老子本来就是你的管家，你们这帮臭小子，一个个整天就是不让人省心。”
张君武哈哈一笑，转身朝门外走去。
“徐老您一定要长命百岁，我们可离不开你。”
“这臭小子……”
看着张君武迈步出门，徐老盯着对方背影，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也不知道这次跟周家能够谈出一个什么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