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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都有……”
“上刺刀！”
随着马有财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战士齐刷刷起身，从腰间摸出军刺，咔咔两声装在枪上。
“给我杀了这帮畜生！”
马有财大喊一声，举着枪率先冲出了战壕。
身后的张大鹏端着枪跟一帮队友紧随其后。
绵长的阵地上，无数战士嘶吼着抱着枪从阵地上跳了出来。
用血肉之躯将对方的钢铁洪流给狠狠堵在了阵地前沿。
众所周知，战马奔腾起来那冲撞力绝对无异于一辆大卡车。
所以用人力去对抗马阵，无异于豆腐堵枪眼。
但是战士们这边早就积累了经验。
手里的子弹毫不吝啬的朝着战马倾泻而去。
如此近的距离，就算是闭着眼也能打中。
仅仅是一个照面，战争就彻底进入了绞肉机模式。
寒冬，暴雪，战马，嘶鸣。
枪声，怒骂，哀嚎，无情。
战马成片的倒下，无数蛮人不是被子弹打死的，而是被战马压死或是被后方冲上来的战马给活活踩死。
但是马阵冲刺的速度太快了。大量的战马冲破防线，进入人群。
有战士直接被撞飞，有的则是被蛮人无情射杀。
砰！
一枪打中一匹战马的脑袋，战马嘶鸣一声冲击的速度轰然停下倒塌在地。
马上的蛮人战士直接从马背上翻滚下来滚落到了张大鹏的面前。
这蛮人嘴里骂骂咧咧，一抬头看到了张大鹏那张黑黝黝的脸。
这家伙还没起身就举起手里的狼牙棍要打。
“草，给老子死！”
张大鹏双手持枪，一刀刺穿了对方脖子。
鲜血溅了一身，张大鹏却一脸得意。
“三十个了，哈哈，老子杀了三十个了，班长……”
张大鹏的话音还没落，就被旁边冲过来的一匹战马撞飞。
整个身体离地而起，飞出去六七米落地，然后沿着雪地翻滚了好几圈。
张大鹏只觉得全身犹如一万只蚂蚁在不断吞噬，无一处不疼。
他想挣扎爬起来，但是身体却已经不听使唤。
倒在血泊中，他拼命睁大眼睛往远处看。
远处班长马有财带着一帮战士苦苦厮杀，但是越来越多的战士被蛮人包围厮杀。
在近距离厮杀这一块，蛮人天生神力具有很大的优势。
眼看着熟悉的战友一个个倒下，张大鹏只觉得胸腔中别着一股气。
他想开口大喊，但是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
旁边冲过来来一个蛮人，这家伙居高临下看了一眼张大鹏，然后举起手里的刀，一刀砍了下来。
信号枪再次响起。
夜空中出现一团烟火。
所有战士都明白这是撤退的信号。
打不过了。
用区区三个军团三万多护国军加上战力不强的五六万私军去对抗十几万的蛮人大军。
这原本就是一场不太对等的战争。
不过即便这样，所有战士依旧没有人恐惧后退。
跟随张帅这些年，他们已经习惯了冲杀，冲杀，然后死在冲杀的途中。
战士的牺牲换来了短暂的时间，让后方的大炮得以迅速撤离，没有被蛮人抢走一门。
所以这时候指挥官下大了撤退的口令。
大军开始有节奏的撤离。
但是前线阵地上已经乱做了一团，到处都在厮杀，扭打成一团。
很多人都明白，想要安全撤离已经不可能了。
很多时候战场上的排头兵就是送死的代名词。
不过没人后悔，大家一步未退，开始替大部队撤离争取时间。
后方拥雪关城门打开，负责接应的两个军团冲了出来。
大地军团一分为二，从两边侧翼开始包抄接应。
燃烧军团则是在拥雪关城外浩浩荡荡列阵排开。
“放！”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上万人齐齐开枪，弹雨呼啸而过。
远处骑着战马的蛮人大军瞬间成了活靶子。
一个照面，无数身影成片成片的倒下。
火枪只有在拉开距离的远程攻击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如果是近身作战，大夏战士的确不是蛮人的对手。
所以这么多年的较量，双方都在不断更改调整作战方法。
“放！”
第二轮射击，又是一大片轰然倒下。
战马受惊，冲刺的阵型乱了。
蛮人终于停止了冲刺，开始缓缓后退。
大夏这边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接应着前线部队迅速退回到了关内。
嘭！
城门轰然关上。
城墙上的战士严阵以待。
城墙外的蛮人部队却并未再发起任何的攻击。
他们选择了撤退。
撤退几千米，撤出了子弹与大炮的有效射程。
然后蛮人就这样开始了原地修整。
不走了。
双方刚刚战斗过的中间地段，鲜血满地，尸横遍野。
草原上还有重伤的战士与战马，哀嚎与嘶鸣不时响起。
在这样一个寒冬暴雪的深夜，草原上诡异的哭声与悲鸣就像是从地狱传来的风声。
给所有人的心中增添了一份沉甸甸的沉重。
来不及悲痛。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战争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蛮人是一定会攻城的。
如果拥雪关被攻破，到时候更没心情悲痛了。
因为大家都得死。
城墙上方，在大夏这边众人的注视下，蛮人开始光明正大的原地扎*，升起篝火，烧水做饭。
前方蛮人派出了一支行动队。
这些身高马大的战士手持长枪一字排开，慢悠悠的进入了刚刚发生过厮杀的前线阵地。
他们在搜寻伤员。
遇到受伤的蛮人，伤势轻的马上拖到后方救治。
伤势严重的直接一枪解决，根本没有任何同情可言。
相反对于那些还活着的战马，蛮人反倒是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应对方法。
这帮家伙单膝跪在战马边上，嘴里颂唱听不懂的远古长调，一只手轻轻的捋着战马的鬃毛。
等颂唱结束，蛮人战士才抬手遮挡住战马的眼睛，然后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刃，用力划进战马的脖子，解决了它的痛苦。
杀死的战马拖到后方，有人开始动作熟练的解剖切肉，开始做饭。
偶尔也会遇到还活着的大夏这边的伤员。
对于伤员，蛮人手里的长枪从来不会迟疑。
城墙上方，所有战士盯着这一幕，双眼通红，手掌拼命握着枪，因为太用力关节都隐隐发白了。
张君武站在城墙头看着这一幕，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想法。
一大群将领站在张君武身后，全身杀气腾腾。
“张帅！”
燃烧军团镇守使方炎上前一步，沉声说道：“我等还能打，让我带兄弟们再冲一次吧。”
张君武缓缓摇头：“没意义。”
所有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