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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武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
选择给了周家一跳活路。
他不是利家那样的刽子手，对妇女老人跟孩子也能下杀手。
他内心的行为准则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当然，这里面是否有周清歌的原因。
也许只有张君武自己知道了。
从海边离开，张君武的心情不太好。
总觉得心中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一个人骑着摩托在马路上飞驰电掣，结果最终也没能让情绪平复下来。
车子在一个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背后突然传来一道有些诧异的声音。
“张君武？”
张君武疑惑的扭头看向路边，结果就看到李可柒正一脸惊喜的看着自己。
这丫头穿着一身红色工作服，长发依旧是简单的绑了个马尾。
手里挎着一个简单挎包，明明是朴素简约的装扮，却让李可柒穿出了大明星的气质。
“这么巧啊？”李可柒笑着打招呼。
“上车。”
“啊？”
李可柒笑笑：“不麻烦了，离家不远，我自己走着就回去了。”
张君武看着对方：“我心情不好，想找个人陪我喝酒。”
李可柒楞了一下，稍稍犹豫便马上走过来，上车坐到了后排。
“坐稳了。”
说完张君武突然加速，车子瞬间飞了出去。
李可柒紧张的双手死死抓住张君武的衣角，最后感觉还是有些害怕，索性双手伸到前面轻轻环住了张君武的身体，然后将脑袋靠在张君武的背上。
张君武没有跑远，在市区找了一家烤肉店停下。
已经快要凌晨十二点了，店里只有一桌客人在吵吵闹闹的喝酒。
两人找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李可柒包包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看了一眼，李可柒表情有些尴尬，偷偷看了一眼张君武才拿起手机接听。
“喂，妈……”
“我下班了，嗯，您不用每天都等我下班，早点休息吧。”
“妈……今晚您不用等我了，那个，我在外面吃饭了。稍晚点回去。”
对面张君武在点单，李可柒偷偷看了一眼，然后小声道：“没跟谁啊，就是一个朋友。”
“嗯，是他。”
“我知道啦。妈我先不跟您说了，您早点睡啊。”
挂了电话，李可柒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阿姨还没睡？”张君武一边帮忙倒茶一边随口问道。
“嗯，说了好多次了，可是每次都要等我下班才肯睡觉。”
张君武放下茶壶看过来，“你找到工作了？”
说起这个，李可柒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嗯，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我上的是中班，这样白天也有点时间照看妈妈。”
张君武淡淡道：“这工作可累，站一天薪水也低。对你来讲，大材小用了。”
“没有，我觉得挺满足的。”
李可柒笑笑，看得出来，比起前段时间，她脸上的笑容确实多了不少。
烤肉跟蔬菜很快上上来了，张君武点了满满一大桌子。
服务生端过来一箱啤酒，张君武当先就拿起一瓶，拇指轻轻一扣，瓶盖直接飞了出去。
见张君武竟然直接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喝光了。
李可柒眼神闪烁，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放下空酒瓶，张君武随口问道：“下班还没吃饭吧？”
“嗯，一般都是回家吃的。”
张君武抬手招呼服务生：“拿碗米饭。”
接着对李可柒说你先垫垫肚子，今天要感谢你愿意陪我吃饭。
李可柒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有心事？发生什么事了？”
张君武随手又拿起一瓶啤酒。
“我问你，如果你有一帮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仇人中有妇女老人跟孩子，你会下得去杀手吗？”
“在你眼里，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吗？”
……
阳台上，周清歌情绪有些激动的对着手机说着话。
“原本就是属于张家的，为什么不能还给对方。”
“人家已经愿意退让，咱们为何不能妥协一下？”
“我不回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愤怒。
“你知不知道，今晚他杀了老三，杀了你三叔。”
“那小子就是个疯子。”
周清歌沉默了几秒钟，最后才平静开口。
“大伯，人家给的期限是十天，你们最好赶紧做决定。”
“不然周家真的就要毁了。”
说完这话，周清歌直接收起手机挂了。
返回客厅，文倩已经提着一个医疗包坐在床上。
“你家不同意？”
周清歌点点头。
“唉。”
“过来坐，我先帮你清理一下伤口，不然会留疤痕的。”
周清歌坐到床上，文倩一边包扎一边小声道：“他还是留手了，不然以他的实力，你今晚就没了。”
“清歌，我觉得今晚他愿意出手救你，就说明张君武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
“既然你们周家那些人不肯妥协，我劝你也别插手了，提前做好自己的打算吧。”
周清歌有些激动：“可是他们是我的家人。”
文倩也一瞪眼：“难道张君武做的有错？”
“你们周家至少还存在？他的家族呢？他的家人呢？”
“他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了，难道你不觉得这对他很不公平吗？”
沉默。
等文倩仔细帮忙处理好伤口，周清歌突然开口。
“文倩，你上次说的喜欢上一个人，就是他吧？”
“是。”
文倩没有犹豫，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周清歌有些疑惑。
文倩浅浅一笑：“有些男人自身魅力难挡。”
“对我来讲，上次咱们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
“一见钟情。”
文青突然拉起周清歌的手，有些凉。
“清歌，你跟我说实话，你喜欢他吗？”
周清歌摇摇头：“怎么可能，你没看到他要杀我们全家吗？”
“可是你俩有娃娃亲啊？”
“都过去了……”
文倩盯着好友的侧脸，心中轻叹一声。
真的都过去了吗？
“当然不算。”
李可柒浅浅一笑。
“我相信你，相信你的为人。”
“不管你做什么，都一定有你的道理。哪怕你……”
“哪怕你因此杀了很多人，我相信那些也都是该杀之人。”
李可柒轻声道：“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不过只要做事对得起良心，就没有这么多烦心事了。”
“说得好。”张君武举起酒瓶，“一生爱恨，只凭良心。”
喝完一瓶酒，张君武一把将酒瓶放到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露出一脸笑意。
“感谢你的安慰，我舒服多了。”
李可柒则是笑着从旁边拿起一瓶啤酒。
“我也突然想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