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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史湘云多好,贾老夫人都不可能让史湘云和贾宝玉在一起。她也就是那么说说而已,让贾宝玉安心一些。
贾宝玉真不可能多安心,她就是觉得姐妹们少了,很是无趣。
“说起来,宝姐姐快生日了吧。”贾宝玉突然想到这一点。
“她啊,也及笄了吧。”贾老夫人道,她之所以记得,那是因为薛宝钗原本要进宫的,后来进不成了。
“应该是。”贾宝玉点头。
薛家,薛夫人早就让媒人想看薛宝钗的亲事,媒人还真给薛宝钗相看了几个人。
第一个男子是一个秀才,就是家里有些贫寒,那个秀才年岁略大一些,如今已经二十岁。
那名男子倒是没有成亲过,薛宝钗嫁过去也不是续弦,就是原配。要说不好的话,就是那名秀才读书天赋没有那么高,可能最后也就考个举人。
目前,那名男子倒是没有继续去考举人,而是边读书边教导一些人,这样也能贴补家用。还有就是那名秀才家中还有妹妹,有母亲,父亲早亡,这样的人可能就更重视母亲一些。
好在那名男子的母亲也是一个能做活的人,也明白一些事理。可这种明白事理,不代表对方后面就会对儿媳妇好。
媒人没有欺骗薛夫人,还是把这一点如实说了。总不能隐瞒这点,等着薛家自己去调查出来,那她这个媒人的名声也毁了。
古代没有说不跟母亲住在一起的说法,何况那名秀才的母亲就一个儿子。那就更不可能分开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要是那名秀才的母亲和儿媳妇起冲突,可就不好办了。
薛夫人自然想到这一点,有时候不是儿媳妇不贤惠,而是当婆婆的折腾。
第二个男子是一个武将,说武将,其实是一个千户。这个千户的母亲就不是一个儿子,有几个儿子,父母也在,这个千户排行第二,已经二十三岁了,也没有娶过亲,长得壮实一些,娇弱的姑娘们难免有些害怕。
若是姑娘不害怕的话,选择这一个千户,倒也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千户以后会不会上战场,刀剑不长眼,指不定如何。
第三个男子是一名六品文官,三十岁了,娶的是续弦,家里没有儿子,却有女儿。父亲不在了,有一个母亲,原配的岳家也在,那岳家曾经还想让庶出女儿嫁过去当填房。
这个男子不愿意娶原配妻子的庶出妹妹,也不愿意娶岳家安排的女子,这才找的媒人的。
若是薛宝钗嫁过去,直接就是官夫人。
“宝钗,你如何看?”薛夫人还是得问问女儿,这三个各有优缺点。
薛夫人就想明明女儿那么优秀,怎么现在就只能挑选这些人呢。她也明白,薛蟠犯事,薛家也被牵累,薛宝钗是薛蟠的妹妹,外头那些人必然不喜欢薛宝钗。
“千户吧。”薛宝钗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是千户。
什么书香门第不书香门第的,没有必要去想。那个秀才现在看似会赚钱养家,可她若是嫁过去,那家人兴许就想让秀才安心读书,让她负担生计。寡妇养大一个秀才儿子,必定望子成龙,指不定后面还有不少事情。
要是这样的家庭,要想处好,必定要耗费不少事情。薛宝钗想以薛家目前的情况,这样的娘家帮衬不了自己多少,自己也得多顾着娘家一些,所以不合适。
第三个男子,填房,难免被比较。哪怕原配没有留下儿子,可是原配娘家想要塞人,塞不了填房,以后还能塞妾室。男人么,指不定就想着死去的原配好,薛宝钗想真要是那样的话,她嫁过去不一定就好,指不定就变成想荣国府的邢氏那样。
薛家落魄了,家道中落,又是商户。秀才家和那个文官家都可能多嫌弃薛家,那个千户就不大一样了,武将更不会去想这些。
那个千户家有几个儿子,又不是老大,到时候还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武将表面比较凶悍一些,不代表内里也那么凶悍,只要对方懂得对妻子好,那也是极为不错的。
到时候,有那名千户在,也能稍微震慑一下那些折腾薛家的人。
千户不算多大的官,但也有用啊。
薛宝钗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名日子过得还算富贵的千户好。
“可想好了?”薛夫人怕女儿后悔,千户不是文官,没有读那么多书,日后不一定就能跟薛宝钗聊得来,就怕女儿日后又嫌弃那名千户。
“就他吧。”薛宝钗道,“母亲让人查查,便可。”
“那就查查。”薛夫人也想着这个千户好些。
而那名千户家里之前听了媒人说薛家,也是觉得薛宝钗不错,才让媒人在薛家人面前说说。
薛家虽是商户,那也是儒商,祖上也算是书香门第之家。只是到了薛蟠薛宝钗这一代,薛蟠不爱读书,整天就是混着,也就是薛宝钗多读一些书。
那名千户家里倒也知道薛家的事情,薛蟠是闯祸了,这跟薛宝钗倒是没有多大的干系,薛宝钗还是不错的。要是薛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薛宝钗也不至于如此低嫁,还是能高嫁些的。
薛宝钗不可能去给人做妾,平妻什么的也不可能的。平妻就是商户弄出来的,说是平起平坐的平妻,实则还是妾,就是名头好听罢了。有的商户平日多外出,在几个地方奔波,难免要有女子打理,就折腾出平妻来,这些平妻在不同的地方管着不同的府。
薛宝钗也不想给人做续弦,给人做续弦有什么好的,看着高嫁,实则难啊。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嘉安郡主,瞧瞧荣国府的邢氏,再瞧瞧荣国府的尤氏,这两个人都算嫁入高门做填房的,一个两个都过得不好。
有时候,薛宝钗也想着她兄长要是没犯事,那该有多好,怎么兄长就在她定亲之前事发了呢。不过就算定亲了成亲了,也没多大用,定亲了可以退亲,成亲了可以休妻。
正月二十一是薛宝钗的生日,又是及笄之日。
香菱想去翠云庵,又没去成,等着薛宝钗及笄之后去。
薛宝钗及笄那一天,薛夫人请的人少,荣国府的一些人,王家一些人,再有就是一些走得比较近的亲戚了。史湘云也被邀请了,毕竟薛家人住在荣国府的时候,跟史湘云认识,又说了不少话的。
贾宝玉也去了,说是宝姐姐怎么就及笄了,他还当宝姐姐年岁小些呢。
“不小了。”贾迎春当时就道。
“那二姐姐也不小了。”贾宝玉下意识就说了这一句。
“……”贾迎春听到这话,当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薛宝钗还有一个母亲替她张罗,而自己呢,有父亲就跟没父亲似的,嫡母也不多管这些事情。
薛宝钗的及笄礼之后,薛家和那名李千户就定亲了。两家都觉得不错,男方家请媒婆上门提亲,拒绝两次便应了,也就是做做样子,以示对女子的珍爱。
荣国府,贾老夫人等人没有想到薛家的动作竟然这么迅速,这么快就给薛宝钗定了亲。
“自打表兄被流放之后,宝姐姐就变了。”贾宝玉私底下跟袭人这么说,“听说那个人是一名千户,没有读过多少说。宝姐姐嫁给这样的人家,又能聊什么,莫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名千户?现在想想她原先说的那些仕途经济的话,倒也分明了,她该就喜欢这种能有仕途的人。”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薛夫人定下的吧。”袭人之前还以为薛宝钗会嫁给贾宝玉呢,没成想薛宝钗那么快就定亲了。
这也好,薛宝钗在各方面都做得极好,要是薛宝钗嫁给了贾宝玉,那么自己以后在宝玉的面前,指不定就没有立足之地。
袭人有她自己的想法,她已经跟了贾宝玉,便想着日后的主母能温和一些。薛宝钗这种表面已经各种圆滑了,要是到时候压了自己,别人还说好,那颗不好。
“也不知姨母怎么想的。”贾宝玉倒是没有想薛宝钗会不会去反抗,反正他就不敢反抗贾政,“以后,表姐夫若是跟宝姐姐聊不来,那宝姐姐不得伤心啊。”
“兴许以后就好了。”袭人不敢说不好,她从来不在贾宝玉的面前多说别人的不好。
袭人素来会做人,表面功夫做得极好,私底下却会跟王夫人等人说一些事情。否则,她又怎么可能稳坐贾宝玉身边第一丫鬟的位置,王夫人又怎么可能对她那般好呢。
以前,王熙凤还在荣国府的时候,王熙凤对袭人也是极为不错的。
“不用兴许,她现在就不能常来府里了。”贾宝玉觉得可惜。
“女子成亲之前,是要在家里备嫁,还得准备不少东西,没有那么简单。”袭人想自己就不用准备那么多东西,又不是嫁给人做正妻的。也就是这些嫁给别人做正妻的,要准备那么多东西,还有各种讲究。
袭人从来没有过自己能成为贾宝玉的正妻,她就是一个丫鬟而已。
“算了,不去说。”贾宝玉挥挥手。
算了府,妙玉一点都不意外薛宝钗那么快就说亲了,薛家就只剩下女子在京城。这样的薛家很容易成为别人眼中的肥肉,哪怕有荣国府和王家在,不一定就能撑住,别人都想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还想看看薛家还有多少银钱呢。
“下次,不吃苹果了。”妙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司徒旭道,“有点硬。嗯,我不吃,你吃吧。”
妙玉不喜欢吃苹果,是因为有时候咀嚼苹果的时候发生的声响,让人突然头皮发麻。她想许是什么共振?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是吃柔软一点的食物比较好,就没有那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