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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会儿,王夫人真真是恨啊,恨薛蟠怎么在那时候打死人,就不懂得晚一点吗?
实际上,就算是晚一点,也无用。只要贾雨村帮着薛蟠,放了薛蟠,当贾雨村被查的时候,这一件事情就会被翻出来。不管是谁做的,只要被查出来,荣国府都逃不了。
薛家是皇商不错,但是士农工商……商人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有钱能使鬼推磨,人家首先想到的还是四大家族,想到的是薛家的姻亲。
这不,薛蟠的事情被翻出来,荣国府就被盯上了。
即便贾元春在宫里当妃嫔又如何,要省亲又如何,皇帝要惩罚荣国府,那还是要惩罚的。一件件事情积累起来,以后不见得就不再翻出来。
“母亲。”王夫人只能低头,“蟠哥儿已经入了大牢了。”
王夫人现在不敢想着去薛蟠捞出来,也不敢去捞出来,就怕要是去做了,荣国府会更惨。要是荣国府更惨了,贾老夫人必定不高兴,那么她在府里的日子必定也就没有这么好过,贾政必定也怪她。
贾政是怪王夫人,他想着就只是推举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事情。其他人也有推荐不好的,错就错在薛蟠犯事。
“够了。”贾老夫人岂会不明白这个儿媳妇的意思。
那就是薛蟠已经入大牢了,这一件事情应该告一段落了。
“先这样吧。”贾老夫人疲惫,她还真的不可能叫林如海到府里,林如海也不一定听她的话。算了,就只能这样。
薛家,薛夫人愁眉苦脸的,她原本还想着给薛蟠说一门好亲事,才让去查一查那个丧母的秀才之女如何。她之前确实还想着其他的好人家,在媒婆说了这户人家之后,又缓了一段时间,谁知贾雨村就出事了,薛蟠的事情也被翻出来。
薛夫人本以为至少得等到贾元春省亲之后,不,是贾元春省亲之后,再有过个一两年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她还能多做一些善事,也许薛蟠的事情就能就此过去。
这一件事情被翻出来的,想要再打点就更不容易了。
薛夫人耗了不少银钱打点,才能让薛蟠在大牢里过得舒服一点。此外,很难再有其他的。
因着薛蟠的事情,薛宝钗也就不用待选,直接没了资格。薛宝钗心知薛夫人不想让薛蟠死,她也不想让兄长死。
“兄长当时是让奴仆去打的,奴仆不知轻重,失手的。”薛宝钗道,“也是能转圜的。”
薛宝钗心知这种话就是说的好听而已,还是得看那些官员信不信。只怕那些官员不信,就想着捞功劳,直接给薛蟠判死刑。
关键是人家真要给薛蟠判死刑,那也是说得过去的,不算是没有根据。
“能有什么转圜,荣国府那边是指望不上了,你舅舅也不愿意多管。昨儿,我去你舅舅那边,他只让你舅母跟我说别管了,竟不见我。”薛夫人说到这一件事情就心痛,亲兄长不见自己,就足以说明这一件事情有多么严重,“除了这些人,我们还能找谁?”
“这……”薛宝钗就更不知道了,她就只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
“家里也就剩下那些银钱了。”薛夫人知道薛家就是一块肥肉,那就只能拿出银钱保命了。
薛夫人见不到王子腾,王子腾不见她,她没有其他的法子,就只能想其他办法。散尽所有的家财,那不可能,其他人还要生活,只能是大半。
这种事情不能明着来,否则以后别人出事就说用银钱摆平。薛夫人明白这个道理,她是一个女人家,认识的大官少,不好找男的,那就找女的。她原本想过宁和县主,但是又觉得宁和县主应该不管这些事情。
于是薛夫人就去找了昭阳长公主,她愿意交出薛家八成的家产给国库,只愿薛蟠能留下一条性命。
“哪怕是流放都好。”薛夫人难过,在昭阳长公主的面前说了这话,“便是他受不住流放之地的苦,那也是他活该。”
薛夫人没有想薛蟠什么处罚都没有,那不现实,那就只能想着流放。薛蟠真要被流放了,那么自己就带着家中奴仆一块儿去。只不过家里没有那么多银钱了,也得减少一些奴仆,没有必要用那么多奴仆了。
“行吧,这奏折就给你递上去。”昭阳长公主道。
昭阳长公主不插手政事,可薛夫人求上门,又愿意交出家产给国库,那么她便帮薛夫人递折子。
当皇帝看到薛夫人递的折子之后,自然允了。
先帝多次下江南,耗费不少银钱,还借给那些大臣们许多银钱。那些老臣们根本就没有想着还国库银钱,一个个都是厚脸皮的,都想着祖上曾经付出过鲜血,就想着占便宜。
皇帝刚刚登基的那一会儿就想让这些人还,这些人不肯还,好叫着先帝。说是当今皇帝刚刚登基,就不顾先帝了,就开始推翻先帝曾经做的决策之类的,是为不孝。
真真是可恶,偏偏皇帝还真就奈何不了他们。
于是皇帝才让那些妃嫔回去省亲,趁机赚一笔。那些人说没有银钱还国库,倒是有银钱去建什么省亲别院,一个个还在攀比,真是了不得呢。
“富可敌国,银钱还真不少。”皇帝当然知道薛家大不如从前,真是应了那句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薛夫人的夫君死后,薛夫人还是保住了大半的家财。
远在南方的计家反了,计家认为就算他们把兵权交出去,也无用。皇帝对他们起疑心了,况且计竹芸说了那么多真心话心里话,谁知道计竹芸被关着的时候说了什么,他们必须反,这才能保住性命。
计家没有正经的理由谋反,就只能说皇帝不信任他们,要卸磨杀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意思就说皇家故意押着计竹芸,对她动用私刑,威逼她说计家要谋反。
既然皇家那么冷酷无情,那么他们计家也就没有必要为皇家守卫疆土,干脆反了,自立为王。
只是计家还没有打出省,甚至还没有打几个地方,先是计家的大公子被暗杀了,随后就是计家几个儿子争权。计家这些人本身就不是一条心的,再加上有人故意挑拨,那他们就更不可能好。
计家的人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救计竹芸,他们还得打着这个口号去谋反呢。
计家谋反了,有行动了,那就不是假的。
皇帝没有派司徒旭去,而是派太子去当督军。那些大臣们都不放心司徒旭,要是司徒旭再立功,那些人晚上就更睡不着觉了。那就让太子去,这一次的事情不算是大事情,也容易平复,让太子去,正好让太子得军功。
眼看就要过年了,这时候让太子去,皇帝自是有考量的。
“你十四叔当年为了帮衬朕牺牲了那么多。”皇帝道,“朕倒是想叫他去,就怕那些顽固不灵的人盯着他。日后,他们再在你面前说他功高震主,你要如何做?杀了他吗?”
“不敢。”太子已经听皇帝听过晋王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为了让先帝安心,故意跟当今皇帝反目,故意做出争夺皇位的表现,这中间还有人牺牲。
太子心知晋王不可能想当皇帝,要是想当,早就当了。只是人心难测,不是晋王突然想当皇帝,而是自己这个太子以后成了皇帝,指不定如何去想。
正是因为皇帝跟他说了这些话,太子才觉得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必定稳当,只要自己不犯大错,那就没有问题。这一次皇帝让他去,也是要让他有功勋,还有就是考验他。
历史上,曾经有太子被女色所迷,重用妾室的娘家兄弟,导致忠臣被陷害而亡。
太子读过不少史书,正史野史都有。他这一次要做的就是别犯傻,别太过偏执,还是得多听听那些将领的话,不能偏听偏信。
皇后得知太子要远征之后,担心太子之余,又松了一口气。谁都知道这是立功的好机会,若是皇帝让其他皇子去了,其他皇子回来之后,再得到重用,那么太子之位就可能受到威胁。
这一次的事情有好有坏,坏的就是可能有人在暗处下黑手,要谋夺太子的性命。
“母后请安心。”太子临走之前还来找了皇后。
“这个护身符给你吧。”皇后从挂在身上的荷包里拿出一个护身符,“是宁和送给母后的,母后送你,希望你凯旋归来。”
皇后信宁和县主,觉得妙玉有些本事。她就把妙玉给她的护身符给太子,儿子一定要平安归来。
太子出京的那一日,妙玉和司徒旭站在城门上。
“只要他不犯傻,应该能平安归来。”司徒旭道,“皇兄没少教导他的。”
当年,先帝的几个皇子争夺皇位,明争暗抢,还有人搞暗杀。当今皇帝自己都经历过那些了,怎么可能没有教导太子那些东西,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能随意怀疑兄弟就是了。
太子在当今皇帝那么凶残的教导下,自然会多注意一些,身边也少不了人保护。
“确实。”妙玉看太子是一个挺有福分的人,对方这一次去应该能立大功回来,“你的烂桃花现在还在大牢里呢。”
“谋反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司徒旭道,“等她出来,也该没命了。”
别说什么被送去烟花柳巷之地,谋反之人的亲眷,哪里能继续活着。就怕这些活着的人还想着报仇,直接要了他们的性命才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