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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挽倾坐在凳子上，感觉很不舒服。
不为别的，就是凌仓宸的眼神太直白，她……莫名瘆得慌。
“这山外山是浮殇送你的？”
顾挽倾正想着要怎么开口打破沉默的时候，忽然听到凌仓宸开了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这山外山都是她完全没有让浮殇插手，他怎么又忽然这么问了？
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凌仓宸因为蹙眉，难得开口解释道：“山外山的设计是夜隐门不外传的。跟夜隐门和你同时有交集的，只有浮殇。”
顾挽倾：“……”
她很想说这个山外山跟浮殇没关系，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这么说了，又得解释为什么她会夜隐门的独门设计。
最后，顾挽倾默认了。
凌仓宸微微蹙眉，看着她的目光明显带着一丝冷意：“浮殇怎么会知道夜隐门的东西？”
顾挽倾茫然，眨眨眼睛，“他和夜尊认识，是夜尊说的。”
这么说也没毛病，前世的确是夜尊交给浮殇的。
凌仓宸神色冷淡，虽然戴着面具，但顾挽倾还是能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冰冷。
她很奇怪，为什么凌仓宸对浮殇就有这么大的敌意，明明这两人唯一的交集就只有上次送别诗会的时候。
不对！
顾挽倾忽然反应过来，“王爷，你怎么知道这是夜隐门的独门设计？”
既然是独门，外人应该不知晓才对，为何凌仓宸又会知道？
凌仓宸目光直视着她，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到她的质疑：“这世上，没有本王不知道的事。”
随着话音落下，一股自信从容的气势散发出来，让人不自觉的就认为他这话非常有信服力。
顾挽倾抿了抿唇，好像开口问他难道还知道自己和浮殇是同一个人？
但她还是忍住了，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但这种明明可以打对方脸，但是又必须要憋着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凌仓宸看到了她的欲言又止，以为她不信，又开口道：“本王有自己的势力，遍布天下。”
顾挽倾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说这个，等着他的下文，却发现他根本没有药往下说的意思。
为了打破这种不太好的氛围，顾挽倾“哦”了一声，但也仅仅只有这一个字罢了。
就在气氛尴尬的时候，甘草走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道：“小姐，拉雅公主已经离开，但何七还在包间，似乎在等人。”
不用猜，知道他等的人定然是凌齐烨。
“他们谈得如何？”
甘草下意识的看了眼凌仓宸，明显这些话担心不能说给他听。
顾挽倾倒是摆了摆手：“直接说吧。”
已经决定了要跟凌仓宸站在一条船上，自然就要让他明白她的意思。
甘草完全没有质疑她的话，甚至都没有好奇她为什么这么做，直接开口道：“拉雅公主答应，会选择和太子合作，但是……”
甘草忽然看了一眼凌仓宸，接着说道：“但是她不想嫁给太子，想要嫁给一个官员的儿子，最好是太子的人，但又跟宸王有联系。”
果然如此！
顾挽倾瞬间明了，这一切和前世都一模一样。
她看向凌仓宸，笑了一声，“王爷，这明显是冲着你来的啊！”
凌仓宸微微抬眸，见她一脸幸灾乐祸，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一勾，“嗯，本王知道。”
见他没了下文，顾挽倾忍不住说道：“王爷打算怎么做？”
凌仓宸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却是反问道：“你觉得本王该怎么做？”
顾挽倾原本就想着引导凌仓宸听自己的意见，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配合，当下也不含糊。
“既然拉雅公主和太子殿下这个想合作，不如就成全他们！”顾挽倾狡黠一笑，“正好东宫差了太子妃，我的长姐可是盯那个位置好多年了。”
凌仓宸看着她一脸“赶紧听我的行动起来”的表情，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还有一丝宠溺，不自觉的就顺着她的话说道：“是个好办法。”
顾挽倾眼睛一亮，“是吧？我就知道王爷是个聪明人！”
凌仓宸看着她，没有说话，但眼底明显带着笑意。
似乎想到什么，他忽然开口道：“倾儿，及笄礼你想要什么？”
顾挽倾对于他的称呼已经免疫了，却是想着他刚才说的话，“你是要给我送礼？”
凌仓宸点点头，承认了她的话。
顾挽倾诧异，上下打量了一眼他，表情有些怪异：“王爷，你是不是从来就没跟女孩子送过礼？”
凌仓宸微怔，虽然没有回答，但那意思明显是承认了。
只是，她为何会知道自己没给女孩子送过礼？
顾挽倾脸颊一抽：“王爷，给女孩子送礼不能问她想要什么，也不能问她要不要某件东西，应该问喜不喜欢。”
凌仓宸第一次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眼底满是疑惑。
顾挽倾忽然就想到刚才凌仓宸还在说这天下就没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打脸。
这感觉还真是……爽！
凌仓宸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卫时，后者莫名心虚的躲开目光，一张冰山脸难得露出了别的情绪。
他也是个从娘胎出来就没摸过小姑娘手的人，就知道哄女孩子开心就该送礼物，至于送什么……
问清楚人家喜欢什么就送什么，这不是很有道理的事儿吗？
嗯……
这比王爷交给他的任何任务都难。
大概是觉得难得有件事可以打击凌仓宸，顾挽倾想得十分高兴，兴致冲冲的跟他讲了很多关于如何追女孩子、女生的潜台词等等。
说到后面，顾挽倾都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一个恋爱大师了。
顾挽倾自己都没有发现，在面对凌仓宸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就会放松下来，甚至说话也不会有任何害怕的感觉。
事实上这几个月他们基本上都没有见过面，全都是靠广川从中传信，他们反倒是有点像网友会面的感觉。
直到从山外山出来，顾挽倾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常，但甘草却是很清楚的。
她几乎是从小就跟着小姐的，对自家小姐的性子非常了解。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姐和浮殇公子……现在又是宸王……
哎呀，小姐马上就要及笄了，这可真的难了啊！
顾挽倾并不知道甘草在忧心什么事儿，只是吩咐了知以盯着北蛮国一行人的踪迹。
上次在皇宫里见到的那个穿着北蛮国使臣衣服的岳离人一直没有再看到，顾挽倾甚至特意让人查看过，却并没有在北蛮国使臣当中再见到过。
可以肯定那个人和凤仪殿有关系，但集中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恐怕还需要再查看查看了。
顾挽倾正想着，忽然听到一些议论的声音。
“穿得这么好，没想到竟然会吃霸王餐。”
“出个门还戴面具，怕是个身份不简单的。”
“真要是身份不简单，怎么出门连个下人也没带？还吃霸王餐。”
“我看他带着面具的目的就是因为不想让人看到他的脸，说不定就是故意穿这么好，想骗过别人，吃霸王餐。”
……
只见在一家酒楼面前，一群人围着一个白衣男子指指点点。
白衣男子倒在地上，微微低着头，加上带着面具，让人完全看不到他的情绪。
可是他一直在咳嗽着，面对众人的指责也没有反驳，仿佛肺都要咳出来一样。
顾挽倾本想直接就走的，但那个白衣男子却是忽然抬起头来，目光刚好就和顾挽倾相遇。
那是一双何其干净的眼睛！
像极了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就因为这一眼，顾挽倾抬脚往那边走了过去。
“他的钱，我给了。”
卢笙抬头，就见顾挽倾逆光站在他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就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那些人的指指点点。
大概今日阳光有些刺眼，卢笙觉得，他竟看得有些不真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