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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苍茫的大海,狂风卷集着乌云,一艘巨大的三层帆船从迷雾中驶出,直奔温暖炎热的南火雀洲而去。这一艘船是九福城到南火雀洲的最后一艘客轮,很快寒流来袭,海面上将出现无数冰山和冰块,船舶有覆灭的危险,下一艘船只能等明年开春之后了。
杜飞恶狠狠地盯着船舱里和李灵儿有说有笑的葛鹧,这个讨厌的家伙假借是师尊道侣的徒弟,硬赖在李灵儿身边,听闻冰真人重伤,居然毛遂自荐,要跟着李灵儿去南火雀洲给师娘治伤。
李灵儿巧笑嫣然,满眼爱意,一颗心全系在葛鹧身上,自然冷落了亲师兄杜飞。葛鹧重生之后思维比较迟钝,一听说师娘有难,想起师尊司徒道临死之时托孤让自己照顾师娘,义不容辞地跟了过来。
三人行必有灯泡,葛鹧和李灵儿团坐在蒲团之上有说有笑,杜飞在一旁干瞪眼没人理他,他感觉船舱内的空气十分灼热,烧得他无法再坚持下去,他咳嗽了两声,没人理会,只得站起身,推开房门,来到船舷之上。
和顺船行的伙计正在整理渔网,前往南火雀洲路漫漫,船上并没有囤积太多的食物,但凡船舶出海首要靠岸边补给,其次靠及时下网捕捞海鱼充饥。和顺船行的伙计都是五短身材,浑身肌肉,身穿棉衣棉衫,袖口和裤子用带子系着,脸上多有青狼纹身,杜飞回想起海上的种种传说,心微微一动。
在一旁准备撒网打鱼的伙计看到了在第三层甲板之上站着大金主杜飞,连忙和他打招呼,随口调笑道:“这位哥哥,您此次出行是全家出行吗?我看你弟弟和弟媳不经常出船舱,这可不行,海上本就十分潮湿,如果老呆在船舱里,很容易染上急病。”
杜飞心中着实恼火,他含糊着答应了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船员们闲聊着。
杜飞问道:“几位船把式,你们是谁家的船?我看你们脖颈之上有青狼纹身,这应该是一种族徽吧!”
“不瞒这位哥哥,我们乃是齐国周家之人,齐国海上航运周柳项三家平分,去南火雀洲这条线归我们周家。这大海之上波诡云谲,各种明流暗流,海盗水贼,邪修水怪层出不穷,寻常家族根本无法保证将人安全送到南火雀洲。”
仿佛为了验证水手的话一般,一头山岳般大小的巨鲸从水中越出,掀起惊天的巨浪,船老大咒骂几声,连忙转舵,迎面直奔巨浪而去。
杜飞心中思绪纷飞,连忙向船舱内走去,刚刚走到船窗边,滔天巨浪将三层帆船掀起,杜飞站立不稳,只得脚踩虚空,他害怕灵儿师姐有失,站在空中向船舱里看去,这一眼,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船舱内两人正在聊着葛鹧在霹雳擂台上拳打霹雳城,无一人敢与之为敌的光辉往事(自我吹嘘)。李灵儿斜坐在蒲团之上,抱着双腿,拄着下巴,笑盈盈地望着他的眼睛,眼神腻得仿佛能滴出水。葛鹧坐在李灵儿对面,说的满脸通红,唾沫横飞,像极了在喜欢的大姐姐面前自我吹嘘的小弟弟。
他大声说着自己的光辉往事还不过瘾,手脚都在比划,羊癫疯一般的疯癫模样。李灵儿居然一点都没有感觉到厌烦,反而听得津津有味。正说到精彩之处,巨鲸掀起的大浪吹来,船舱内两人一人专心致志自我吹嘘,一人专心制志地听对面人自我吹嘘,谁都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到来。
三层帆船被猛地抬起一丈多高,葛鹧和李灵儿坐立不稳,身体腾空飞起,葛鹧身高体沉被颠起一丈多高,险一险撞碎船舱的顶棚,飞到海上。他包子脸大脸正撞在顶棚之上,撞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之际见李灵儿径直向着顶棚飞去,俏脸之上满是惊慌失措。葛鹧大惊,害怕自己的包子铺姐姐撞得头破血流,急忙伸出猿臂,将李灵儿揽在怀中。
李灵儿正在惊慌之间,忽然被人抱在怀中,一股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说下的手,羞得她俏脸绯红,在心中暗暗埋怨葛鹧如此急燥,纵使两人心中互有好感,也需要慢慢建立感情乃至到后来双方见家长,再到谈婚论嫁。这葛郎怎么趁人之危,前来揩油,活脱登徒子行径。
李灵儿在葛鹧怀里狠狠地瞪了葛鹧一眼,伸出手就向他肩膀打去,此刻两人正好下坠,葛鹧的脑袋磕在船板之上,还未看明白李灵儿就从空中坠下,砸到葛鹧怀里,偏偏李灵儿还不老实,又掐又打,活脱脱一副恋爱中爱侣的模样。三层帆船一偏,葛鹧和李灵儿滚做一团,而这一幕正好被窗外的杜飞看到。
“狗男女,狗男女,一对狗男女。”杜飞只感觉浑身血液猛地灌入脑袋中,他脚一软直接摔到冰冷的甲板之上,听到屋挚爱灵儿的娇嗔之声和撒娇之声,不禁心如刀绞。
“灵儿啊灵儿,无论我百般讨好,你对我永远都是一副冷漠模样。而如今,你和这包子脸蠢货刚刚认识不久,就和他滚做一团。师姐啊师姐,你也太不矜持,也太不要脸了。难道说,我对你十几年的真情都比不过曾经救你一命的葛鹧吗?”
爱与恨本就是一念之间,多少纠葛一生的爱恨情仇只是因为不经意间的两极反转。
屋子里那滚做一团的两位并不知道屋外杜飞的心如刀绞,知道了多半也不在乎,最终葛鹧撞到船舱的一脚,包子脸再次狠狠地撞到船舱,在他的身上,李灵儿衣冠不整,血红的嫁衣也不经意间被刮下,她俏脸绯红,浑身香汗,衣衫不整,青丝缭乱地贴在额头之上,眼神无比慵懒,露出性感的锁骨。
葛鹧眼前金星散尽,就看到自己心仪的大姐姐以这种糟糕的姿势骑坐在自己身上,他咽了咽口水,鼻血喷了出来。
李灵儿又羞又恼,心中小鹿乱撞,挥动小粉拳擂鼓一般敲击他的胸膛。
“登徒子,登徒子。”
屋外,一舱之隔的杜飞脸颊苍白如纸,心如死灰,他仿佛失了魂一样地顺着船梯走下,行尸走肉一般来到船长的船舱,轻轻地敲了敲门。
船老大浑身酒气地推开门,见是大金主杜飞,压下心中的不满,在脸上挤出笑意,客气地问道:“这位爷,您找小人可是有事?”
“告诉你们家主人,天尸就在这艘船上,如果你们想要这百亿仙晶,就请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