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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葛鹧和姜一航用过早膳,两人在书房里闲聊,黄土县弹丸之地,百姓都很朴实老实,平常里根本没有什么需要处理的案件。
县中管理文书仓库有县丞;掌管治安问题,维护治安,抓捕犯罪偷盗有县尉;教谕,掌管文庙祭祀有主薄;姜一航平日里的工作就是喝茶。
葛鹧望着姜一航一杯接一杯地品着茶,笑道:“小世侄这是为找侄媳妇做准备,我看你一杯接一杯地洗着肾,这是磨刀霍霍向新娘的感觉啊。”
姜一航正将一杯香茗含在嘴里,闻言差点没呛死,连忙摆手道:“小世叔不要玩笑,一航只是觉得无聊,先帝未死之时,我在李大人手下做言官。先帝驾崩之后,我追随三皇子楚高语来到北七郡,被任命为黄土县县令,这小县城比普通的镇子也大不了多少,我整日里无所事事,就剩下喝茶下棋了。”
葛鹧突然觉得,让姜一航这么简简单单地在这里当官也挺好。如果自己将姜山河断臂一事说出,姜一航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家中,父子相见虽然感人,但是势必会影响到姜一航的仕途。
葛鹧沉吟了一阵说道:“一航啊,三皇子的身后站着的是反听雨阁联盟,听雨阁势力滔天,你在北七郡做官,就怕日后听雨阁一统楚国找你清算。”
姜一航苦笑道:“师叔,我这也是无奈之举,陆航刺王杀驾,谋朝篡位实乃国贼也!我去太子府中苦谏被太子乱棍打出,也是听雨阁的傀儡。七皇子楚高荒有了名的骄奢淫逸,八皇子楚高唐性格软弱对听雨阁言听计从。唯有三皇子敢举起反抗听雨阁的大旗”
“楚国山河破碎,国破家亡都是听雨阁一手造成的,听雨阁以江山为棋盘,以朝堂君臣为棋子,真是可恨至极。我等官员是楚国的官员,并非听雨阁的官员,听雨阁枉顾天下苍生,实乃东洲第一毒瘤,其罪当诛。”
葛鹧看着正义凌然的小世侄,心道你爹还在为听雨阁做事吗,你反手就造反,实在是混账之极。不过看着姜一航青涩的脸和脸上洋溢的兴奋之色,葛鹧也没说什么。
两人说来说去,就聊到昨天发生的那一件怪事。
姜一航说道:“小世叔,我们这儿有一泼皮名叫李老八,昨日清晨在山中惨死,我推测是修真者所为,就压下来谎称是山中有火虎伤人,今天正好你在这里,能不能帮我看看是不是修真者所为。”
“我昨日在现场验明尸体之时,感觉出角落里有人在窥探我,故此不敢声张。”
叔侄俩来到曹仵作家中,李老八的尸体就放在曹仵作的家中,曹仵作人送绰号‘蜗牛角’为人极其古板固执,喜欢钻牛角尖。
叔侄俩来到后院,曹仵作也没有出来迎接,反而抱着肩膀观察着李老八的尸体。
葛鹧看着被剁成一块块,散发着恶臭和怪味的尸块有些恶心,小公子姜一航早就跑到一边呕吐去了。
“不应该啊,什么狗屁火虎,野兽伤人必食之,或者说是人类惊扰到了野兽,野兽自卫。这李老八尸体上只有胸前一处伤口,说明他被一击击杀,并没有和对手缠斗。哪里会有老虎闲着没事跳出了一爪子掏死一个人,随后既不食用也不撕咬,掏完就走。”
“凶手是人也解释不通啊,莫非在兵器上缠满引火之物,随后一刀毙命?可是为什么在现场没有发现火油呢?”
葛鹧捂着鼻子在一旁说道:“老丈,不要再纠结了,这就是修真者所为,这是火系符咒伤人后留下的痕迹,并非什么野兽。您快把尸体烧了罢,不然可能会引发瘟疫。”
曹仵作怒道:“哪里来的年轻人,脑袋里全是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什么修真者?哪里有什么修真”
者字还未说出口,他就看到葛鹧手中凭空出现一颗冰珠,随后在冰珠在房间里爆开,整个房间的温度急速下降,顷刻之间房间内严寒刺骨。
愣了一阵,曹仵作灰溜溜地去烧尸体,叔侄俩刚往出走,忽然见县丞黄成惊慌落魄地找来,浑身哆嗦个不停。
“姜大人,大事不好了,昨夜大皇子的大军从我们黄土县路过,夜袭了烈焰城,烈焰城猝不及防,刘城主自刎身亡,烈焰城已经陷落了。此时,
大皇子派遣小股部队正往黄土县走来,说是要接管黄土县。”
姜一航只觉得一声晴天霹雳在耳边炸响,顿时身体晃了三晃,葛鹧连忙扶住他。
“黄叔,来了多少人?五百人,据说还有两名仙人。”
姜一航看了一眼葛鹧,急匆匆地往县衙走,周围的百姓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黄土县中一阵祥和。
“绝不可硬拼,我是黄土县县令,要保护一方百姓安危,通知所有县官和县吏到县衙集合,无论发生什么,切记不可与大皇子的部队产生冲突。”
黄县丞低声道:“大人,不如我们带着百姓逃走吧,逃入大山之中,我合计着大皇子肯定不会和我们这些小民较劲。”
姜一航连忙说道:“不可,首先是时间来不及,其次大范围老百姓的叛逃一定会被当成叛军,一旦引起误会,就是一场屠杀,万万不可。”
时间过去了一刻钟,姜一航身穿青色官衣,上锈鸳鸯图案,带好乌纱帽,腰板挺得笔直站在县衙大门前。手下的县官县吏排成一队,全都身着正装,窃窃私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迎接上差。
葛鹧藏身于小巷之中,用柴垛的阴影隐去全身,只漏出眼睛观察着县衙门前的局势。
从正街之外走来一队人马,急匆匆向县衙赶来,为首一名文官,身穿官衣,腰悬长剑。
文官左手边一位身高七尺三寸,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满脸的胡子茬,透出一丝丝彪悍,他并未身穿道袍,而是赤裸着上身,背后背着一根钢鞭。
文官右手一位,身高六尺五寸,身体修长,一对狭长的眼睛仿佛择人而噬的毒蛇一般,他身披听雨阁的道袍,腰悬宝剑,满脸的得意。
身后五百多士兵全都是彪形大汉,虽然长途奔至,阵型不乱。
为首的那名文官看了一眼排列得整整齐齐的黄土县官吏,冷笑一声道:“不错,还挺有自知之明,免得一番皮肉之苦,来人,全给我绑上。”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