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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乱冰域,山神庙。
日落西山,残阳如血,一阵凉风吹过,拂过人的面颊,带给人久违的清凉。葛鹧把大葫芦倒吊在树上当喷壶,痛痛快快地在洗了个淋浴,胖嘟嘟的河图葫芦气到浑身抽搐,依然没有逃过魔掌。
山神庙中荒草丛生,断壁残垣,一片破败的景象。葛鹧隆起火堆,一边烧水煮茶,一边往里添柴。
庙宇之中神像早就毁坏殆尽,蛛网结织,殿宇倒塌,香炉倾倒,一片凄凉。胖葫芦在一旁生闷气,等了半天见葛鹧没有来哄它,慢慢地跑回来,爬到葛鹧背上准备睡觉。
河图葫芦抱怨道:“你咋不住店啊,这里荒郊野岭,又冷又潮,睡一觉难受死了。”
葛鹧叹息道:“不了解冰狱城的情况,盲目进城又怕中了沙匪的埋伏。我苦修一年本以为能大杀八方,没想到还是在沙匪面前灰溜溜逃走了。”
蛋爷从灵海之中跑出来烤火,经过一年的修养,蛋爷再次变得神采奕奕,蛋壳上的篆文不减反增。似乎比和葛鹧相遇之时浑圆了许多,听得葛鹧感慨笑道:“很对,非常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对了,天下人口何止几亿?凭什么你一出世就无敌?”
随后蛋爷鼓励道:“筑基遥遥无期,鱼蛋还需努力。”葛鹧回想着今日交战的场景,只觉得灵海之中灵气之墙有些松动了。天色渐晚,山神庙外寂静无声,偶尔还有野狼的嚎叫声传来,着实渗人。
葛鹧摇醒酣睡的大葫芦,让他吐几颗蛋烤来吃,山禾鬼市上收购来的灵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葛鹧一边准备烤架,一边从怀中取出佐料,准备美美地吃上一顿。几颗蛋大小不一,大的有三尺多高,小的只有拇指大小。葛鹧将灵兽蛋外面用泥土包裹着,内有荷叶包卷着,三下五除二都扔进火堆之中。
大葫芦储存的白月瀑流早就喝完,取出紫耀谷的村酿美酒,葛鹧和蛋爷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一人一蛋相谈甚欢,忽然见一颗蛋滚落在一旁。葛鹧随手就将蛋扔了回去,半晌,眼角横扫发现那颗蛋又滚落在一旁。
葛鹧揉了揉眼睛,莫非今天村酿喝多了?他又把蛋捡起来扔了回去,然后死盯着那颗蛋。蛋爷趁着葛鹧不注意,左一蓓,又一杯不多时就喝得酩酊大醉。那颗怪异的蛋实在顶不住屁股下的烈焰,弹射到半空之中,狠狠地砸到台阶上,咕噜噜向山神庙外逃去。
葛鹧脸上大惊失色,连忙从树旁抄起冰封斧枪就冲了出去,不多时逃跑的灵兽蛋骨碌碌滚了回来,葛鹧怒目横眉,在身后端着斧枪撵它。
蛋爷笑得在火中乱滚,葛鹧端着冰封战斧审问逃跑的灵兽蛋。篝火旁一位青年道士手中端着一柄双刃战斧,逼问一颗蛋的来历,显得颇为滑稽。
“哈哈哈哈,鱼蛋,我没有把这颗蛋的事告诉你就是在等这一天,真的笑死我了。”蛋爷依旧在火堆里乱滚,丝毫不顾及自己的蛋壳粘上灰烬。
随后将赌宝台上发生的一切讲说了一遍,葛鹧捧起蛋,研究了半天,询问蛋爷:“蛋爷这是什么灵兽?看起来颇有灵性,不如我就把他孵出来,长生之路漫漫,多少也有个陪伴。”
蛋爷摇摇晃晃地往灵海里走,摇蛋壳道:“不知道,可能是羽族的生灵,具体是什么鸟就不知道了。等他破壳之日你就知道了,运气好是鸾凤,运气不好就是雏鸡。对了忘了告诉你,河图肚子里那些白日瀑流一大半都是这小家伙喝的。”蛋爷说完摇摇晃晃地回到咆哮火山睡觉去了。
葛鹧气冲斗牛,端起冰封斧枪追着灵兽蛋,一人一蛋绕着火堆开始追逐了起来,一边追葛鹧一边大喊还我酒来。
夜渐渐深了,蝉鸣声之中葛鹧剥开一颗颗灵兽蛋,撒上佐料,胡乱地往嘴里塞去。身后胖葫芦趴在他背上鼾声如雷,灵海之中蛋爷呼噜声震天,怀中新加入的小鸟蛋也在沉睡,也这就是岁月静好,葛鹧边吃边喝边感叹。
“小家伙挺会享受,就是酒不行,老哥我这里有美酒,要不要搭个伙?”葛鹧抬头望去,只见虚空之中站着一个大胖子,宽大的道袍在他身上像肚兜一样,身后背着门板一样大的巨剑,正留着口水望着自己手中的烤蛋。
“来吧老哥,先说好,你的酒不行,我可不分你烤蛋!”葛鹧酒精上涌,脸色通红,在原地摇头晃脑。
大胖子怫然不悦道:“你这小家伙乱说什么?我道号酒仙人,你说我的酒不好?老哥我什么酒没喝过?快把你手里那村酿的酒倒了吧,来尝尝老哥我的美酒。”
说完酒仙人踏空而下,坐到葛鹧对面,将酒瓶扔了过来。葛鹧接过琉璃酒瓶,发现里面装着金黄色的美酒,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葛鹧轻轻抿了一小口,只觉口齿留香,又狠狠地喝了一大口,这一口只觉得一道火线直入胃中。
酒仙人一边剥开蛋壳,从葛鹧那里要来佐料,撒到烤蛋之中,一口咬下,幸福地眯起了眼睛。酒仙人笑问道:“小家伙,老哥我的美酒好不好喝啊?
葛鹧翘起大拇指道:“好酒,果然是好酒!”两人在一旁一边品尝烤蛋,一边品尝美酒,酒仙人聊起修真界的种种奇闻,两人喝得相当尽兴。
次日,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葛鹧的脸上,葛鹧头晕脑胀地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神龛之上,连忙走下来寻找昨日的酒仙人。
“别找了,那胖老头儿早走了,你这家伙也是心大,接过陌生人的酒就喝。不怕他把你灌醉然后卖到矿山吗?”蛋爷领着一众小家伙在山神庙外晒太阳。
葛鹧往自己肚子里灌了一大杯凉水之后,坐到蛋爷身旁,傻笑道:“他能脚踩虚空,最少也是筑基期的修为,如果他想对我不利,我怎么反抗结局都是一样,还不如混点酒喝。”
刘人彘自幼被仇人斩断手脚,放到坛子里养大,苟活在混乱冰域之中。一个无手无足之人偏偏消息最为灵通,让无数人费解,他在冰狱城南有一间自己的小铺,专门售卖消息。
清晨听到有人扣门,美艳的妻子推开庭院大门,葛鹧从门外走了进来。刘人彘躺在躺椅之上,客气地和葛鹧打着招呼。
葛鹧从怀中取出五十两白银递给美妇人,拱手道:“道友,我想知道冰果哪里有售卖?早听说混乱冰域冰果冠绝乾元,我想大规模收购,在城中转了几圈,连半颗冰果都没有发现。”
刘人彘有些诧异,又有些轻松,他的声音有重重的口音,只听他解释道:“混乱冰域的冰果的确很出名,不过今年基本全毁了。今年起了蝗灾,有妖族化魂大妖带领万亿飞蝗降临到混乱冰域,漫山遍野地也不知道找些什么。这万亿飞虫所过之处遮天蔽日,寸草不留,混乱冰域漫山遍野的冰果树被啃食一空。”
“往年这个时候,正是冰果成熟之时,菜市场中成堆的冰果,今年是没有口福了。葛道友,如果你特别想吃冰果,只有冲破蝗海,去木灵之森。那里也是化魂期大妖的地盘,那里没有蝗灾,恐怕还有冰果树残留。”
葛鹧面沉似水,抱拳道:“老兄怎么知道我的名姓?”刘人彘神秘地笑了笑,回答道:“我不但知道你是葛鹧,我还知道你闯入混乱冰域之时,还重创了胡峰沙匪团和青灯沙匪团,这两位团长,悬赏了五万仙晶寻找你的踪迹。”
刘人彘话刚说完,庭院外一阵大乱,喊杀之声大振,无数沙匪围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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