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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骨林入口。
一道绿芒冲天而起,野蛮生长的树木和花草在一瞬间被马良引爆,化作激射四散的草木颗粒,天地间一白,一道亮闪夺人二目,雷鸣之处,一朵蘑菇云升腾而起,整片空间支离破碎,冲击波仿佛一记记重锤一般无差别地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葛鹧骑着骚气龙小白飞速狂奔,狂暴的空间碎裂声传来,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耳边低语,葛鹧被冲击波追上,强壮高大的身躯仿佛风中的一朵浮萍,他宛如被无数道重锤击中,一口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双耳失聪,双目失明,在冲击波中无助地挣扎,随后翻转着,滚动着,倒飞着,像一块伤痕累累的石头砸向地面。
围观的诸位弟子也不好过,除了剑宗的门人弟子知道马良的底细,提前做好准备之后,听雨阁和逍遥山庄的弟子之中有六人当场被冲击波轰了出去,其余的弟子仓促之间抵御冲击波,被震得嘴角渗出鲜血,只有几名金丹期修真者道法精妙,功力深厚没有受挫。
木不觉随手一摆冲向她的冲击波荡然无存,她袍袖一甩要进入蘑菇云之中寻找葛鹧的踪迹,被车鸿云拦住,车鸿云道:“冰麟仙子不要惊慌,葛盟主乃是观山盟盟主,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一两件保命之物?此击威力虽大,覆盖的面积也大,葛盟主受到的伤害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大。而且葛盟主的神秘剑意还没有施展出来,你现在冲入战场反而不美。”
木不觉脚下的遁光渐渐散去,径直地走到一边,望着逐渐消散的蘑菇云。车鸿云摸了摸头顶的冷汗,为马良擦了一把汗,心中祈祷葛鹧最好是平安无事,要不自己的弟子绝对会被暴怒的木不觉撕成碎片,如此强大的冲击波,木不觉挥手便可削去,不知此仙子成丹何种品质。
凝气成丹之后,炼气士不分金丹前中后期,只论凝丹之时,金丹呈现出何种品质。直到碎丹成婴前,金丹的品质会不断进化,这期间会消耗海量的天材地宝,丹药灵物,直到碎丹的那一刻,品质决定了未来的长生之路。
葛鹧浑浑噩噩,在炙热的蘑菇云中飘来荡去,一道道伤口出现,每一道伤口都深可见骨,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整个身体逐渐崩溃,意识也逐渐陷入了弥留。
葛鹧的灵魂破体而出,三魂五魄飘飘摇摇,直奔星海而去,徜徉在星海之中,沐浴在璀璨星光之中,向着他昏迷中最常去的星海大阵飞去。红瓦白墙下,明灯田园之中,三清圣尊不禁头皮发麻,心道这臭小子只要陷入昏迷就往我这里跑,每来一次都要吃光我辛辛苦苦种的蔬菜,害得我只能被迫辟谷。
老圣尊实在忍受不住葛鹧的骚扰,想要一掌拍死葛鹧,又算出这是自己的徒孙孙孙孙孙孙孙,还指着他中兴道一教。在自己的徒子徒孙们努力之下,终于把道一教发展的快要灭门了!无奈之下老圣尊一脚将葛鹧灵魂踢了回去,转头对着星空大阵的阵灵吼道:“白痴,你到底在做什么?我的住所是公共厕所吗?谁都能来,还三番五次的来,老子就想要清净几千年,过几千年安静日子就这么难吗?”
三清圣尊怒火中烧,他何等修为?雷霆一怒,整个星空的亿万颗群星同时暗淡无光,神界数道目光看来,三清圣尊无奈只得暗气暗憋,气乎乎地准备搬家。
葛鹧不知道自己的无意之间逼得自己的祖师搬家避难,他只感觉到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随后在蘑菇云中醒来。睁开眼睛,小天尸出现在葛鹧身前,身上的生命气息不断地往葛鹧身体里输送着,葛鹧身上的伤口以肉眼都看不清的速度愈合,见自己的主人醒来,小天尸急忙问道:“主人,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有些异常?”
葛鹧捂着脑袋委屈地说道:“别的地方还好一些,就感觉脑袋被谁踢了一脚,现在还隐隐作痛,小家伙,快帮我治疗一下。”
马良站在虚空之上,背背青茅剑,双手负在身后,在蘑菇状烟云的面前,感受着葛鹧的气息越来越弱,心中一阵戚戚然,长叹一声,哀鸣道:“果然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这一生,为了剑道几乎放弃了一切,斩断了一切的羁绊,到头来终究是悟不到剑意,也许,这就是天意,这就是我的命吧。”
青茅剑微微亮起,一道绿色的光芒绕着马良不住旋转,这是青茅剑的剑灵以这种特殊方式安慰着自己的主人。
马良正在摇头晃头地顾影自怜,忽然感受到烟云之中,葛鹧的气息逐渐恢复,并且比之前还要强大,他顿时激动起来,一人一剑化作一道绿芒,直扑葛鹧而去。
“主人,我检查了三次,你的脑袋没有受到外伤,可能是震动之后的后遗症,需要静养即可恢复。主人,那家伙来了,我要躲起来了。”
小天尸说完,转身踏入一道亮光之中,两具分身是他最大的杀手锏,除了宋子初和死人,没有任何人知道,小天尸刚消失,马良就从烟云之中窜了出来,面带喜色地望着葛鹧,眼神满是热切,老剑修笑道:“葛盟主,你这是什么剑意?竟然能瞬间恢复自己的伤势,甚至气息比交战之前还要强大,可否将其中秘诀告知一二?”
葛鹧大怒道:“匹夫,交战便交战,斗剑便斗剑,你居然敢踢我的头,今天我们完不了。”
言罢抽出三尺水,一道剑光直取马良的头颅,马良来者不拒,抽出青茅剑,两个人开始贴身肉搏。
烟雾弥漫,遮人双目,车鸿云随手召来狂风,将四处弥漫的烟云吹散。几位被冲击波击飞的弟子灰头土脸地飞了回来,几人嘴角隐隐有血迹,众人都面色不善地望着剑宗的人,剑宗的人连一点轻伤都没有,明显知道马良这一击的强大,却没有通知其余两派即使避险,显然是想给两派弟子一个下马威。
木不觉紧走两步,向前望去,却见眼前的狂野森林被完全摧毁,戈壁滩又恢复了光秃秃的模样。马良和葛鹧两人在空中鏖战,葛鹧毫发无伤,愈战愈勇,活蹦乱跳地和马良激战,口中念念有词,哪里有一丁点受到影响的样子。
车鸿云不敢置信地望着长空,口中喃喃道:“这怎么可能,马良那一剑的威力我清清楚楚,那是瞬间引爆一片空间乙木精气,所爆发出的强大力量,虽然很难做到点杀,但是爆炸中心的力量已经接近金丹修士的一击。寻常的筑基期强者非死即伤,葛鹧纵使有保命之物,也不可能完全卸去伤害。莫非他其实是金丹修士,一直在隐藏自己的修为?”
车鸿云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木不觉,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成立,木不觉是天之娇女,未婚夫怎么会是无能之辈?该死,所有人都被葛鹧骗过了。
木不觉见葛鹧安然无恙,满脸都是笑意,她直觉得心里打了滚地甜蜜,突然想起自己和葛鹧是假扮爱侣,那个臭蛤蟆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心中一阵大羞,又一阵惆怅,脸上时而浅笑,时而蹙眉,风明和重阳看了木不觉几年面带的冰冷表情,如今意中人对葛鹧患得患失,内心深处愈发痛恨起葛鹧来。
半空之中,葛鹧抽调了鬼道分身的力量,手中长剑如狂风暴雨一般向木不觉刺去,口中怒道:“匹夫,我让你打我头,我让你打我头,吃我一剑。我让你打我头,再吃我一剑。”
狂暴的攻势将马老剑客直接打懵了,随手抵挡了一阵,马良终于缓了过来,心道我怕他作甚。手中长剑一变,尽数运气平生所学的剑法,如梦如幻,举重若轻,剑光纵横之间将葛鹧杀得连连后退。
葛鹧的剑术和马良的剑术相比宛如萤火比之皓月,他毕竟年幼,虽然枪术小成,在剑术上还是以师兄姜山河教导的绿林剑术为主,上不得台面。以往交战,他凭借天神一般蛮力和诡异的道术战胜对手,此刻只以剑术对敌,三十个回合不到就被杀得被杀得头晕目眩,手脚酸软。
马良和葛鹧鏖战一刻钟,见对手气喘吁吁,剑势潦草,力道渐弱,不禁心中充满了疑惑,莫非葛鹧刚才是服用了疗伤的高阶丹药?怎么剑术和剑势没有丝毫进步?马良愈发急躁起来,越来越迫切地想要看到葛鹧剑意的庐山真面目,不决生死,不分胜负的诺言早就忘到脑后,他施展出家传剑术中的绝学里影剑,手中长剑一晃,化作一道火剑猛击葛鹧膻中穴,在葛鹧躲闪之间,火剑的影子在葛鹧身后凝聚成青茫剑的样子,影剑直取葛鹧的后脑,两下夹击,葛鹧命在旦夕。
地上围观的众人一阵惊呼,木不觉吓得颜色更变,两只小拳头紧紧攥着,大拇指狠狠掐进肉里,她恍如不知,只是呆呆地望着战场。
葛鹧究竟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