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裂痕之中漆黑无光,更是没有一丝的声音,寂静的如同坟墓。以萧华的实力勉强能看清左近十数丈的情形。此时的孙戬好似跟萧华一样,身形无力的飘在漆黑之中,手脚在黑风之中被吹得飘飞起来,不过左手还是算是牢牢的拽住萧华。
“怪了……”萧华有些纳罕,“这天狱看起来并没有孙戬所说的厉害啊!”
无知者自然无畏,萧华转着眼珠四处探看,而孙戬还有被扯入天狱的仙兵仙将莫不是脸上露出了惊骇,一个劲儿的催动真气想要护住自己。
“孙……戬……”萧华开口了,不过这声音被拉的极长,长得萧华自己都无法听得清楚!
孙戬似乎听到了萧华的发音,微微转头过来,目光之中是一种询问,那张开的口中同样也是拉得极长的音节:“什……么……事?”
萧华无奈,眼珠莫名的转转,算是答应了。
孙戬不知道萧华什么意思,不过他冲这萧华点点头,那左手又是用力攥攥,眼中是让萧华放心的意思。
“好吧!”萧华心中也暗自点头,“这孙戬虽然是个仙帝的死忠,可也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在这天狱中,有这么一个人相互扶持,算是一种幸运!”
黑风虽然厉害,可在天狱之内辨认不出是距离,所以足足有一炷香的工夫,两人的身形固然是没有任何的停歇,可两人也没有觉察出到底被黑风吹了多远。两人的周边那些飘飞的仙兵仙将同样保持先前的姿势,也没什么变化。
“莫非就这么一直的飘?”萧华突然有种明悟了,心中也是泛起了一丝的惊栗,“这天狱无穷无尽,但凡修士落入天狱,就这么生生的飘到寿限到来?”
“可不嘛,这天狱之中没有天地元气,没有浩然之气,修士到得此间根本无法修炼。看孙戬和其他仙兵仙将的样子。跟我差不多,连身形都没办法动弹,他们修炼什么啊?只能是在这里慢慢的变老,将死……”想到就这么静静的待到老死。一种莫名的恐惧自萧华心中生出,“这……才是天狱的可怕啊!!!”
就这么平静的飘了十数日,若没有黑风的呼啸,萧华几乎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动弹过,甚至萧华被天人吸收的一身精血。在这十数日中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恢复!更何况这四周的漆黑永远都是漆黑,根本分辨不出任何的变化。萧华跟孙戬只能通过眼珠的转动,表示自己的意思。
“唉……”没来由的,萧华心中叹息了,到了此时,他已经明白的紧,这黑墟山的天狱就是自己当然心血来潮的警兆啊!那无论是否历练还是闭关,都躲不过的巨大危机。这危急的根源还是在于九州鼎!自己若是历练,不可避免的去找豫州鼎,人家孙诚就守在豫州鼎左近守株待兔。自己一定会自投罗网。而自己若是闭关不出,孙豪同样会根据孙诚的线索找寻自己,以文星的实力,以掌控天子剑表壳的势力,以可以跟仙帝对峙的野心,孙豪一定能找到自己,甚至还能找到腾龙山脉的造化门,那时候折损的就不是萧华自己,而是整个道门的薪火。
如此的想来,萧华的心反倒是安稳了。毕竟自己留在腾龙山脉的东西足够,那里的弟子也足够过,假以时日,造化门必定会崭露头角。在藏仙大陆占据一席之地。
“只是可惜了萧某空间之内的这些弟子……”萧华心里有些懊悔了,“不该带他们出来!”
虽然萧华的心神可以动,但自从进入了天狱,萧华发现自己的心神无法进入空间,所以他也无法探看空间的情形。
“不过……”突然间萧华心里又是一动的,“萧某在这天狱中漂泊一生。但空间之内自成一体,傅之文他们同样可以精彩的生活啊!而且,还有绿袍萧华执掌的造化门同样也有自己的生活!虽然我不知道自己陨落之后空间会是什么样子,可我知道,我只要活着,这空间就能存在,内中的一切都会精彩!奶奶的!天狱如何?就这般静静的漂泊一生又如何?为了这些徒弟们,为了空间阴面的薛雪和师父,我也要活下去,我活一日,他们就能活一日……”
想通了此处关节,萧华的心思一片的通透,先前的畏惧、恐怖等等都是消失!这无边的黑暗,无垠的寂寞也都成了浮云。
“嘿嘿,再说了,萧某身边不是还有个清源真君么?也谈不上什么寂寞!只可惜这厮是个男的,若是新新……那就更妙了!!!”看着漂浮在家身边的孙戬,萧华的嘴角居然露出了笑意。
孙戬似乎发觉了萧华的异常,有些艰难的微微斜脸,眼珠转动看向萧华,而此时,萧华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色大变了!
“哦?”孙戬同样大惊,急忙顺着萧华的目光看去,只见距离两人不过数十丈的远处,那漆黑之中居然出现两道灿烂的呼啸光丝,这光丝扭动成不规则之状,怪异的紧,而在光丝的另外一侧,正是三个跟孙戬一起落入天狱的仙兵,这三个仙兵跟孙戬等一样无法动弹,一样的随着朝前飘飞,但是,就在光丝出现的瞬间,三个仙兵的头发开始花白,脸上开始出现褶皱,随即的,头发化作虚无,血肉开始消失,待得最后,三个人已经化作了白骨!甚至,又是半盏茶的工夫,三人的白骨化作了灰尘,那身上的仙甲也发锈,缓缓的破损,老旧,最后消失……
“时光流逝?先天禁制??”看着熟悉的情形,萧华心头大震了,他很是自然的想到了西海深处神秘的先天大阵!!于是,他急忙看向孙戬,还好,孙戬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甚至那两道扭曲的光线的这一侧,所有的仙兵仙将都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迅速老去!而且,从那光线边缘之处,隐隐的晦涩波动传了过来。
萧华大惊,孙戬更是胆裂魂飞了,眼见如此情形,他哪里不知道天狱的可怕之处是什么了!时间法则,任何仙宫的修士包括仙帝都不可能在这时间法则中生存,自然……也不会有人活着从天狱里出去了!
“咦?我的精血……有了一丝的恢复??”晦涩的波动从萧华肉身之上穿过,萧华突然有了一丝的感觉。
突然间萧华动容了:“难不成……那波动??”
“不错,那波动或许就是时间法则的波动!”萧华明白了,“先前的漆黑之中并没有什么波动,自然没有时间,所以我的精血迟迟不能恢复。而今这片区域,有了时间法则,我才能恢复精血。如此说来,刚刚看到的另外一片区域之内,那里的时间法则跟这里不同?那么……是他们的时间快?我们的时间慢么?亦或者说,我们看到他们是极速的老死,而他们看我们也是极速的老死?甚至,虽然我们看着他们老死了,而他们在那片区域跟我们一样活得好好?”
一瞬间,萧华想了很多,而孙戬抓着萧华的手又一次加力。
“不好!”就在萧华精血略加恢复的时候,头前的黑暗之中闪出极多的光环,这是光环并不是圆形,跟先前所见到的光线一样,扭曲的异常,根本不成什么形状。这本似凡世间烟花一般绚烂的光环,如今看在萧华和孙戬等的眼中,好似时间最为恐怖的凶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流露出了绝望。
他们清楚的知道,每个光环之后都是一个位置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什么所谓的实力和修为,一切的一切都被时间的波动所控制,他们先前所追求的权力、声誉和实力都会在一道波动之后瞬时消失。
“刷……”就在众人惊恐间,又是一道波动凭空而过,不过这波动并没有对众人造成任何影响,众人惊慌间相互查看,谁也没有发现特别的感觉,而萧华则跟旁人不同,他生出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心里狂喜了,“这……这不就是虚空之中常见的波动么。不,这波动比之先前萧某孕婴的波动更加犀利,似乎跟神魔血泽内血骨所成的波动相近!这波动若是落入无形元婴之内,必定能催动元婴的修炼!哎哟,萧某……萧某明白了!”
到了此时,萧华虽然不知道这波动是什么,可也心中隐隐有了一些明悟:“萧某当年在虚空之中孕婴,靠的就是这些波动;而且当日的孕婴丹落入腹中同样化作一种奇异的波动;在神魔血泽之内,同样又是波动淬炼肉身。莫非这波动……乃是天地元气、浩然之气,甚至龙气的本质?在仙界要用波动修炼?不!不对!仙界是传说中的仙灵之气,龙域是龙灵之气。莫非……莫非……这波动的修炼之法比之仙界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