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耀叹道:“时间急迫,徐副堂主要求你马上出发,我也不及细说。先简单告诉你一些,那陈峰笑虽然是回春谷的药童,虽然天资聪慧,勤奋好学,在药草种植培育方面高人一筹,可是先前在来传香教之时年纪尚小,体格羸弱,总是遭人嫉妒,被人时常欺负,聂谷主只教授他们药草的知识,哪里顾得了许多,所以,他在记恨其他回春谷药童的时候,就连回春谷也一同记恨上了,而他来传香教后,由于得了习武的机会,就苦练武功,或许他真得是块好料子吧,居然让他练出一身不凡的武功,甚至差点儿让他冲击外门弟子成功。当然,若不是他心浮气躁,再等候数年,也许就真的就能成为外门弟子的,只是,这晋升外门弟子的机会只有一次,虽然他现在的武功据说已经比一般的外门弟子厉害,也只能在拓丹堂呆着了。”
“也正是他武功有成,所以在拓丹堂有些不太安分,特别是经常欺负回春谷的药童,堂主大人有心惩治他,不过看他勤勉有加,不过是幼年的成长经历坎坷,而且拓丹堂也很少有武功卓越之人出现,他倒是一个很好的苗子,就把他扔在天目峰,任他自由发展。”
“天目峰是咱们拓丹堂所属的山峰,跟其它几个山峰不同,比如三茅峰,那是单纯归咱们草部所管辖,哎哟,说到草部,还得跟你说,咱们拓丹堂下属两部人马,一个是丹部,总管炼丹,一个是草部,司职药草,咱们算是草部了,这些基本的常识你以后自然就是知晓,我也不多说。”
“这个天目峰能从地下引出地火,所以大部分都是丹部所用,但那里土地优良,生长不少的优质药草,若是单用来炼丹却是浪费,所以还有不少的药田,这些药田就归这个陈峰笑所管。”
“由于是两部共同所用,不可不免就会有些矛盾,丹部的武周墟,还有这个陈峰笑都是争强好胜之人,两部人马总有摩擦,好在都是拓丹堂的人,姓命之忧肯定没有,可是伤筋动骨之时却是常有的,算是咱们拓丹堂几大山峰中最是不消停的一个。”
“不过,堂主大人考虑到,拓丹堂武风不胜,这天目峰却也算是带了个好头,也许以后能出一两个镇得住的人物,而且,咱们拓丹堂什么最多呀,就是伤药啊,最不怕就是人受伤,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胡闹。平素极少有弟子愿意前往天目峰驻守,所以那里人手总是短缺。”
听到这里张小花恍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果然如此。”
张小花笑道:“看来这徐副堂主也要磨砺一下在下了。”
杨耀讪讪道:“也是老夫一时疏忽,将徐副堂主遗忘,以为回来只面见堂主大人即可的,这才惹了他的不快,没事儿的,贤侄尽管过去,待堂主大人回来,老夫立刻请他将你调往别处。”
张小花拱手:“多谢杨管事关照。”
杨耀一摆手道:“回了传香教这管事一说就不要再提,若是亲近就叫一声伯父,若是不想,直呼老夫的名讳即可,老夫单字名耀。”
张小花笑道:“哪里使得,还是称作杨伯父吧。”
杨耀大悦道:“好说,任贤侄,暂且去吧,一切有老夫帮你,总也要对得起聂老哥的。”
张小花心里感激,这有关系跟没关系果然是两重天呀,也不见得这话就会跟其他药童说的,连忙躬身再次致谢。
这时,一个年轻的弟子牵马而来,将一个腰牌递给杨耀。
杨耀接住,仔细看看,就递给了张小花,说道;“任逍遥,这是咱们拓丹堂的腰牌,证明你的身份,咱们传香教虽然向无外人,可估计也是有的,若是巡山的弟子见到你,就要将腰牌呈上,验明身份的,若是丢失,极是麻烦,需要到堂主哪里申领,你可要保存妥当的。”
张小花伸手接了,也不细看,妥善的揣入怀中道:“请杨伯……您老放心,小的一定小心。”
见张小花知道人前人后的称呼,知道他晓得进退,杨耀也就不再多说,对那弟子说道:“将这任逍遥带往天目峰,务必交待陈峰笑,别太过分,回头堂主会任逍遥调往别处的。”
“这个……”那弟子有些为难,道:“师兄这话我一定带到,您也知道,陈峰笑一向只鸟咱们堂主,就是徐副堂主都是不太恭顺的,这话未必管用,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好的效果。”
杨耀想了一下,看看张小花,对那弟子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还是什么都别说的好。好了,你去吧,快去快回。”
随后,也不看张小花,转头出了小院。
那弟子见杨耀出去,转头好奇问:“这位小兄弟,你是杨师兄的什么亲戚?怎么是师兄如此待你?”
张小花拱手道:“没什么关系的,只是跟回春谷的谷主有些交情罢了。”
“原来这般呀。”那弟子笑道:“既然这样,你可是倒霉的,杨师兄在堂主面前有些面子,徐副堂主不太喜欢,今曰堂主不在,你算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了。”
张小花恍然,怪不得杨耀脸上不好看呢。
那弟子笑道:“你怎么过去,杨师兄怎么连马都没给你领?莫不是让你施展轻功过去不成?”
听他的口气,绝不相信张小花能会轻功一般。
张小花赔笑道:“在下自有坐骑,所以杨……杨师兄可能没有预备吧。”
那弟子也没在意张小花的称谓,一拍额头道:“看来你跟聂谷主的关系非同一般呀,杨师兄居然让你把坐骑都带入谷内。”
等他带着张小花出了院子,看到门前的四不像,看张小花的目光就更是不同。
好在这弟子也不是好问之人,也免了张小花编排故事。那弟子上了马,领着张小花的四不像就下了白岳峰。
天目峰离白岳峰很远,直到天擦黑了两人才堪堪赶到,等上了山,已经是掌灯时分。
同样也是在半山腰间,一片开阔地上,无数的灯火如同灿烂的星光,散布在夜空之中。
那弟子也是熟悉,很快就带着张小花来到一个门房的前面,门房空荡荡的,并不见值守之人,只有一个玉板一样东西悬挂在墙角,那弟子走上前,从地上捡起一根石棍,轻轻往玉板上一敲,“当”地一声脆响,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传出甚远。
过不多时,两个人影接踵而至,当先是个高瘦的弟子,看了一眼,嘲笑道:“哎哟,草部又来新人,可喜可贺。”也不搭话,转身回去了。
张小花明白,这人别是丹部的值守弟子。
果然,后面那个有些发胖的憨厚弟子,上前施礼道:“师兄所来何事?”
那弟子也不客气,说道:“白欢,数月不见,怎么又胖了许多?”
那白欢嘿嘿笑了,并不解释。送张小花来的弟子将事情说过,又道:“这任逍遥就交给你了,我不进去,你跟陈管事说了就是。”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白欢叫道:“师兄吃过饭再走吧,如今饭食刚刚好。”
那弟子连连摆手:“算了,我还是回去吃的好,你们天目峰的饭食,我可是无福享受的。”
见留不住,白欢拱手作别,张小花也连连称谢,他知道这弟子回到白岳峰可不得半夜时分?那弟子却是更加怜悯的看看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一番保重的样子。
等白岳峰的弟子走了,白欢才笑道:“任兄弟,麻烦把你的腰牌拿出看看,这可是咱们拓丹堂的规矩,坏不得。”
张小花拿出来,正要给白欢,白欢却随意瞟了一眼,并不接过,笑道:“好了,既然有就成,听师兄说你的回春谷的,今年才进的拓丹堂,可看你的年纪似乎不小了呀。”
张小花想了一下,道:“在下跟回春谷的谷主有些故交,所以……”
不等张小花说完,白欢一摆手道:“小兄弟莫怪啊,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什么来头跟我半个铜钱的关系都没,不过,既然来了,特别是来了天目峰,那就要守天目峰的规矩,守了规矩就是我们拓丹堂草部的好兄弟。”
说着,眼神望四不像背上的包袱看了好几眼。
张小花心中暗暗的冷笑,只是表面道;“这个在下自然知晓的,今曰天色已晚,明曰还要请师兄给我讲讲规矩。”
白欢大悦,道:“好说,好说,走吧,你来的倒是好时辰,晚饭刚刚好。”
唉,这胖胖的货,就知道“晚饭刚刚好”,要不怎么如此的胖?
白欢带着张小花,进了山门,又往里七拐八拐来到一个极其热闹的小院,刚刚走近,就听到里面嘈杂的声响,隐隐居然有些喝五吆六的动静,张小花紧皱眉,暗道:“这就是天目峰吃饭的地方?怎么如此吵闹?比之浣溪山庄都是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