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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云涯瞧着宛如碣石山的石头一样地老天荒的君言,面上情不自禁的带上了担忧,却也只能轻声唤人,企图那如石,如木的人,能回神。
许久,君言面上狰狞的刀疤,似是更添了几分的凶狠,幽深的眼眸中闪过思念,除去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也未曾多言半句。
云涯还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云涯,却也不是那云涯,多少却也能理解一二君言的心思,
只他哥如今却也得偿所愿,他却是一厢情愿,便是这朝夕相处的许多时日,那人却仍旧对他不假辞色,甚至更添了几分的疏离。
“哥,莫要担心,云中太过危险,嫂嫂与宁宁回京,却是好事,况路上还有老太医随行,不会有事的。”
君言握着手中的珠钗,似乎他的妻,仍旧还在他的面前,娇俏欢喜,不曾远去。
“那人可安排妥当了?”君言将珠钗小心翼翼的贴在心头装好,声音暗哑,似是许未眠。
“还请将军放心,随行的人是元峰,明面上却也不敢将护卫的人皆放在一处,故而,元峰却只能带人暗中保护。”
君言垂眸点了点头,却也不说话,只径直朝马厩而去,
那人在,家便在,那人不在,却也只一间屋子罢了,故而这处处是那人欢声笑语的屋子,他却是一刻也呆不住,
况,这些时日,因着他的娇妻幼子,军中之事却是懈怠了些许,如今却也是收网之时,
且,他的妻啊,这天下一日不平,他注定是这战场上的将军,她便也是半个沙场人。
何为平安,便是念她平安,却也不得平安,千里迢迢而来,千里迢迢而去,
来时风尘仆仆,去是身陷险境,携一家病幼,加一质子,可叹可悲,却也无计可施,为之奈何。
马厩旁立着的翩翩公子,云涯有一瞬间的愣神,他虽与这翩翩公子未见几面,只那一手的医术,与那人多有几分相似,云涯却也有了几分的好感。
“许太医,这天儿,怎得在这里?”
许和子眉目间挂着温和舒朗的浅笑,虽只是一太医,却是多了几分书生意气,倒也叫人生不出厌恶来。
“这院中,已无需要我之人,既是端了皇家的碗,自是要对得起陛下与我发的钱粮,不才,虽不是外科圣手,却也有些许的微末本事,故而自是要随将军同赴军中效力。”
君言与那许和子颔首示意,却也不扰了二人言谈,况他除她之外,却也不是话多之人,大抵大多的时日里,仍旧是沉沉面色,寡言少语。
云中这些时日,许和子自是瞧得分明,许是便是旁人不知君言身份,他自决意踏进云中之日起,便是清清楚楚,故而君言却也无怠慢他之意,他自是不必往心里去,
便是有,却又如何,这时间轻他,辱他之人却也不少,那来的闲工夫计较,只要按着自己既定的计划而行,达所求之目的,却也足也。
他虽欲高处不胜寒,却仍旧藏一身的清雅高洁,故而自是做不到谄媚也求荣华,含着笑,同样颔首示意,并不与君言言语。
云涯挠了挠脑袋,云涯面上的笑容越发的真诚,心下觉着如那人那般长得好瞧之人,心底却也如那人那般的好,
“许太医有心了,云涯替兄弟们谢过许太医。”云涯说罢,便立是与那许和子行了一礼。
许和子自是不受,忙立时还了云涯一礼,“云小将,不必如此,医者仁心,不过是某分内之事而。”
云涯素来嘴笨,自是不知当如何说起,况军中多好爽儿郎,故而许和子这般言语,他却也深信不疑,
既是医者仁心,自不应磨磨蹭蹭,故而便径直开口,“云涯是粗人,却也不懂那些客套,既是要军中一行,不知许太医的行李可有归拢?”
许和子颔首,“自然,个人行李却也简单,只药房却是多有繁杂,还得劳烦云小将安排一二。”
云涯心下更添了几分的舒服,“既是如此,许太医请,如今倒也还好,军中并不缺药材,这家中的药房却也便不动它罢,说不得甚时便用到了,只,还请许太医收拾些趁手的工具才是。”
“既是如此,某却也恭敬不如从命,请。”
云涯笑着应了下来,连忙马厩里去寻一匹好马,毕竟,于云涯眼中,这许太医虽也是豪爽儿郎,只,却仍旧文弱了几分,故而自当寻匹稳妥些的好马儿。
许和子素来擅于人心,自是瞧得明白云涯的意思,竟是觉着这云中竟是多了几分的舒坦,便是他那颗勃勃野心,却也多了几分的淡薄,
许和子自嘲一二,随手拎了包袱,便朝云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