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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夫,你快来!”周孝棠嘶吼的声音,带着凄厉和害怕,吓得不远处的男人手中的刀一顿,一刀劈下,却也顾不上许多连忙便朝周孝棠二人跑来。
只见周孝棠怀中之人面色苍白憔悴,弱得似一阵风便可吹散了似的。
周孝棠见男人至,手足无措的看着男人,面上眼中尽是焦急,眼角还挂着些许的晶莹。
喃喃的道,“二姐夫,二姐姐,二姐姐。”
君言面上尽是悔意,重重的点了点头,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连忙蹲了下来便将人给抱了起来,
“绝无一人可逃,留活口。”君言抱着怀中之人拔腿便跑,
不过是两条街的地儿,君言却觉着恍惚有一生那么长,怀中的人,越发惨白的脸庞,像是那一年身陷荒野,茫茫的白雪将天将地都盖了起来,天地间只有他一人,他一人,
天寒地冻,身上的血不知道流了多少,他好冷,他好怕,他怕,他更恨,恨自己,恨旁人,恨这所有,
君言一脚将自家的大门给踹开,抱着人便朝院子里跑,怒吼而又无力的声音,将院中众人给炸起,“太医,太医,快,给我滚来主院。”
碧梨只能了一瞬,手中端着的羹汤便砸在了地上,她却是连看都未曾看一眼,提着裙子,拔腿便朝自己夫人的院子里跑去,一路上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撞到了多少花盆。
君言刚将周灵素轻柔的放在床上平躺好,碧梨便冲进了屋子里,只看了一眼床上之人,眼泪便簌簌的掉了下来,
只胡乱擦了一把,便迎了上去,“将,将军,夫,夫人这是怎么啦?”
带着哭腔的声音,方才将床前呆呆的盯着床上之人的人给唤回神来,
君言僵硬的身体,却也不知当如何,只是道,“快看看,太医到了何处,在端盆热水来。”
说罢,却也不管碧梨听见与否,便蹲在了床前,取了帕子轻柔的一点点的将床上之人面上的汗珠擦去。
碧梨看了一眼二人,二话不说,拔腿便往外跑,一路上换来小丫鬟,压住胸膛里的担忧与害怕,将事情一件件有条不紊的吩咐下去。
府中众人皆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离得进的自然瞧见自家将军一副天崩地裂的模样,将奄奄一息的夫人给报了回来的模样,离得远的只听见他凄厉的怒吼声。
然许和子和须发斑白的老太医却是一点儿也不敢耽搁,拎了药箱便朝主院跑去。
旁人不知,然这阎王将军却与旁人不同,平日里却也不过是冷淡了些,跑却是少有的如此。
便是什么都不知道,却也顾不上许多,先去方为上策,二人一想到上一次,他震怒的模样,便硬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
便是不说他那一身吓人的气势,便他的身份,却也不是他们两个无足轻重的太医可比的。
须发斑白的老太医连气都为喘匀,便被床前蹲着的君言一把给托了过去。
老太医却也不计较,连忙诊起脉来,只是这许多年来,早已经将他的心,他的意,磨灭,便是瞧得出来却又如何,总是不敢下决断的便是。
只,这活阎王的样子,却也不是他敢多说一句的,况,便是不敢下药又如何,这多年的医术却总不是摆设,总能在旁作证一二。
许和子只看了一眼,便将药箱里的东西给一一摆了出来,待须发斑白的老太医把完脉,自个儿方才麻利的上前诊脉。
君言一言不发的盯着床上的人,手心里早已经的冷汗淋淋,恨不得自己以身替之。
忽然间,觉着若是没有自个儿,想来便是日子无趣些,她总是平平安安,不用日常提心吊胆,牵肠挂肚,更不会似如今这模样。
君言忽然似被抽掉了脊骨似的,整个人便塌了下来,没有一点儿战场上的神气。
许和子与须发斑白的老太医低声商量了下,却也不打搅那活阎王,自药箱中取了药,便径直喂进了床上躺着的周灵素的嘴里。
看了一眼,呆愣愣的君言,却也没有说话,给方才从外面进来的碧梨低声交代了几句,拎着药箱,便出了房门。
那活阎王他们却也招惹不起,索性,他们却也不用招惹,只要那床上之人无事,便无事。
幸而,周灵素的身体素来康健,便是因着那事的缘故,经过许和子同须发斑白的老太医的调理,早已经无碍。
如今,便是如此却也尚好,便是眼下这模样,却也是因着惊吓的缘故,方才是。
至于,究竟发生了何事,却也不是他们两个太医该管的,他们要做的只是早日将君二少爷身上的毒给解了,保着这将军夫人平安诞下麟儿便可。
他们啊,只是太医而已,两个身份特殊,又被漠视的太医罢了。
君言定定的盯着床上之人,生怕一眨眼,人便没了,却是连有人进来都未曾察觉到。
君孟从外面似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便瞧见周灵素气若游丝的躺在床上,当即,“哇”的一声便大哭了起来,
“嗝,哥,阿素是不是死了。”
听见死字的君言一下子目光凌厉的瞪了过去,似择人而噬的猛兽,若不是,是君孟,只怕那拳头,却已经挥了出去。
便是如此,君言却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君孟,便复又死死地盯着床上之人,便是连眼角的余光,却也未曾丢给君孟一丁点。
别说君言,便是连素来隐忍的碧梨,却也忍不住对君孟怒目而视。
只是,自己将军如今这模样,只怕自家夫人不醒,他却也……,碧梨将方才从热水里淋湿的帕子递给君言。
便忍着心中的不喜,上前将君孟给拉了离去,免得他吵着床上之人,又怕稚子心性的君孟闹将了起来,便连忙又哄又骗的将人给带了出去,
“二爷乖,夫人没事,夫人不会,莫要提那个字,夫人不会有事的,太医说,夫人需要安静,我们去外面让夫人好好的休息。”
“阿素真的没事?”君孟皱着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周灵素,只是却也随从的随着碧梨朝外面走去,
“没事,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定不会有事的,”
声音渐渐的大了起来,只不知是说与谁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