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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要不是禁军来报,朕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儿子,丢脸丢大了,竟然在全城百姓的眼皮子底下,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明宗帝凌靖康未着朝服,只穿了一身龙纹刺绣的便服,虽脸色阴沉,但到底少了一点面对文武百官时的威严。
凌恪倒也是个察言观色的主,一见明宗帝发怒,立马恶人先告状,跪在地上,言辞恳切而激动,“父皇,儿臣冤枉,此事是老四给儿臣下的套,儿臣什么都不知道。”
凌恪在边上站着,简直要气笑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什么叫恶人先告状,他这回算是领教了。
不过凌恪向来如此,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本来嘛,大家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所以凌恪从小到大,都给别人乖顺听话的错觉,可卖乖谁不会,他从前只是不屑,而现在,不妨一试。
“父皇,儿臣也冤枉,前些天太子在朝堂上,公然指责儿臣与江南的贾虎合谋私造火药,证据确凿,儿臣无处申辩,只得认罪,可今日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太子的手段,儿臣是被陷害的,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凌城趴在地上,朝明宗帝重重磕了个响头,言辞激动,仿佛真的受了莫大的委屈,论买惨,大概凌恪还是略逊一筹的。
明宗帝其实早就猜到会有今日的局面,只是他没想到这么快,凌城才刚被他赦免,就闹出这样的事,这让他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这两个儿子以前也不是没有明争暗斗的时候,却不曾像现在这样闹到明面上来,而且驿馆是什么地方,那是象征着南齐的门面,他们竟然就在那里闹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朕怎么听得稀里糊涂,有谁能告诉朕?”明宗帝故意装傻,这种时候,他帮着谁都没用。
在一定意义上,明宗帝是自私的,即使是至亲的儿子,也是先君臣后父子,他是至尊天子,地位无人可及,高处不胜寒,注定不能像寻常百姓一般享受天伦之乐。
凌恪听着明宗帝轻飘飘的话,心里忍不住颤了颤,此事确实是他布局所致,可他没想到还有连锁反应,他心里都快呕死了,这个节骨眼上,都怪贾虎办的好事,让他现在骑虎难下。
若是承认了,少不了一顿责罚,轻则被软禁,重的话太子之位不保,他越想越觉得忐忑不安,额角冷汗涔涔,手掌心冒出细密的汗珠,让他无所适从。
明宗帝太了解自己的儿子,眼看凌恪这副模样心里便有数,这事多半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之余,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冷意,“太子,老四说的,可有此事啊?”
“父皇,儿臣冤枉,没有做过的事,儿臣不能认,那贾虎是四弟的人,这事早已有定论,四弟在这个时候攀咬我,究竟有何居心?”凌恪愤怒指责,看向凌城的眼神满是控诉。
林公公倒也是个看眼色的,抬手挥了挥,示意在清露殿的宫人都离开,免得再待下去,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平白丢了性命。
他的控诉于凌城而言,根本就是诡辩,只是无论他说什么,凌城都不会在意,因为没有在意的必要。
没了那些宫人,明宗帝脸色当即更加难看几分,“砰”一下拍了龙案,“凌恪,凌城,你们俩可是朕最倚重的皇子,事情闹到这个地步,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凌城知道明宗帝在恼怒什么,凌恪却是不知的,他的愚笨在朝堂上不是秘密,若不是还有皇后嫡子的身份,他便一无是处。
“父皇,儿臣确实有责任,儿臣不应该明知道兄长犯错,却选择包庇,当日儿臣就觉得奇怪,儿臣从未下过江南,可兄长却是每年雷打不动下两次,而且怎么那么巧,贾虎正好是江南大户。”凌恪眯着眼,说出的话却冷如冰,好像是料定凌恪回答不上来。
他和贾虎的交情肯定不是一两日的事,而贾虎能为他做这么多事,有那么忠心耿耿,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个原因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父皇一向猜疑心重,他倒是要看看,凌恪怎么解释。
“太子,你怎么说?”
明宗帝与凌城不愧是亲父子,连表情都如出一辙,眯着眼睛,威慑力十足。
“儿臣……儿臣……”
凌恪结结巴巴,一个“儿臣”说了半天,却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他慌了,也怕了,如今这局面,凌恪压根不知道应该怎么收场。
“混账东西,身为太子,不以身作则,反倒整天想着歪门邪道,想着怎么去陷害手足,你母后平日里都教了些什么!?”
明宗帝震怒,心里仍是存了半分怀疑,只想诈一下这两个兔崽子,看他们会不会说实话。
可没想到凌恪这么不禁吓,跪爬着到明宗帝的龙案前,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父皇,父皇,都是儿臣不好,可是儿臣真的冤枉,您是知道儿臣的,私造火药这种胆大妄为的事,儿臣是绝对不敢做的父皇。”
明宗帝看着凌恪的眼神颇有些深意,仿佛要透过他看清些什么,是啊,凭他对凌恪的了解,也应当是这样没错,他软弱无能,没有主见,全无半分担当,这样的事,不想是他的主意。
“兄长或许是不敢,那兄长身边的人,也不敢吗?比如喻将军,儿臣记得,喻家是武将世家,私造火药于他可不是什么难事,兄长同喻家向来关系亲近,这其中难保没有点什么。”
凌城边说边观察明宗帝的脸色,他了解父皇,越是说的模棱两可,越能引起父皇的怀疑,更何况太子这件事,原本就是板上钉钉的。
只是他那是没有设防,才让人有机可乘,既然有这样翻盘的机会,他断然不能放过,这还得感谢喻清寒,要不是她谋算一切,他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凌恪恼羞成怒,转头怒瞪着他,“老四,你不要含血喷人,本宫是与喻家关系亲近,但那是因为本宫心悦阿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