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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小姐要我们送您离开淮阳城。”绿萝跪在凌若面前，“今晚就走，马车已经安排好了。”
凌若怔怔然后退好几步，“为……为什么要我走？四哥的事还没有解决，你们把我带出来，就是要我走？”
“幽王殿下的事他自己可以处理，幽王也希望您能离开，事实上这件事，就是幽王殿下要求我家小姐这么做的。”绿萝和盘托出，没有瞒着凌若。
凌若的眼睛本来就圆，此时瞪大眼睛，更显得瞳孔漆黑如墨一般，轻轻眨一下眼睛，泪珠子便滚落下来，“四哥和阿寒姐姐，什么时候说好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四哥他们要把自己送走也不知道，可是为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她送走？她没想过离开皇城，只是不想被禁足而已，事情似乎已经远远超过她的想象，并且凌若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公主，我们走吧。”紫菀上前去拉她的手。
凌若躲开了，“事情还没说清楚之前，我哪里都不去，我要见我四哥，他不会无缘无故让我离开的，他一定出事了对不对？”
“公主，幽王您是见不到了，现在无双宫的人一定发觉您失踪了，但以刘公公的聪明，他不会张扬，一定会派人到您想去或者常去的地方找，而这些地方里，一定会有圣灵庙。”
绿萝一向清醒，这也就是为什么喻清寒要让她和紫菀一起的原因，凌若的性子柔软温吞，说白了就是没有主见，皇家养大的孩子，她这么没有心机的，倒是个例，这个锅，幽王要背一半。
从小到大这孩子被幽王保护得太好了，又有嫡公主的尊荣，几乎到哪里都是众星捧月，说她无忧无虑绝不是夸张的。
“所以，我想要一句实话，我四哥现在，危险不危险？”凌若眼神黯淡无光，顷刻间失去神采，她好像在看着绿萝，却又好像透过她看着别处。
紫菀低着头，绿萝沉默不语，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凌若，凌若那满是泪水的眼睛让人不忍心告诉她。
“公主，幽王殿下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您先跟我们离开。”绿萝只能这么安慰她，有些事，没有把握之前还是不说的好。
凌若泪流簌簌，却只是一昧摇头，她不能走，直觉告诉她，这次离开，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四哥怎么办？
绿萝很想仰天长叹，小姐让她进宫前可没说公主这么不配合啊，“公主，只是暂时离开，您待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还会影响幽王，您何必呢？”
“非离开不可吗？”凌若知道她们是对的，她也相信喻清寒不会害她，可是真的非走不可吗？
绿萝点点头，“非走不可，您放心，您离开以后，伺候您的人只多不少，还有金银珠宝，完全可以保证您这辈子衣食无忧，只是需要您舍弃公主的身份罢了。”
“那我四哥和阿寒姐姐又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避重就轻？”凌若不好糊弄，特别是现在神经高度紧张的时候。
紫菀没了耐性，不耐烦地回了她一句，“这是幽王和我家小姐的交易，你走不走？再不走天都要亮了。”
“紫菀。”绿萝的声音满是不赞同。
“交易……”凌若喃喃自语，她发现自己越来越迷糊，甚至都不确定她口中的阿寒姐姐，是不是面前这俩人的小姐，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凌若突然觉得有些崩溃，她想回去，回无双宫哪怕只是安安静静躺在也行，但更想把眼前的一团乱麻理清楚。
“所以是我四哥让阿寒姐姐帮忙，送我离开？”凌若整个人晃了晃，有些恍惚，紫菀一手撑着她后背，凌若才勉强站稳。
绿萝白了紫菀一眼，迫不得已承认，“差不多是这样，不过我家小姐也认为，离开是对您最好的选择，幽王和太子之间早就水火不容，后宫里您的母后和贤妃也是斗得不可开交，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您留恋的吗？”
“当然……”凌若抬起头，下意识想要反驳绿萝的话，可话到嘴边却只是苦涩一笑，“的确没什么好留恋的。”
“既然如此，为何不离开？”绿萝反问她，无视凌若汹涌的泪意，她现在才发现女人真是水做的，这位小公主今晚的眼泪就没停过。
凌若耸了耸肩膀，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既然他们都希望我离开，那我就离开吧！”
小时候她不懂，所以常常给凌城惹祸，被父皇罚跪过，被师傅打过手板心，也被母后罚抄过佛经，无论任何时候四哥永远都挡在她前面。
长大后的凌若，渐渐明白，有种疼爱是毫无缘由的，就像凌城对她，明明贤妃那么讨厌母后，他却可以为了自己，忍下一切，甚至将太子之位都拱手让给二哥，那么这次，他要自己离开，是不是四哥已经没有保护她的能力了？
“那走吧。”
紫菀上前一步打算扛着她离开，凌若对她摇头笑道，“不必如此，冷宫里有条密道，小的时候我和阿寒姐姐在宫里玩耍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我猜这位姑娘应该是知道的，对吧？绿萝。”
绿萝心里一紧，随即轻轻笑出声，扯下黑布，“公主是怎么认出我的？”
“上次宫宴，是你陪在阿寒姐姐身边，我认得你的声音，还有，你顶撞过我母后。”凌若语气有些得意。
这种时候，她也懒得再自称本宫，以前觉得当公主很好，尤其是像她这样尊贵无比的嫡公主，这种好就是加倍的，然而现在，凌若倒宁愿自己不是出身皇家，或许那样会过得更好。
紫菀也顺势将自己的黑布扯下来，“早说你认出绿萝不就好了，这黑布蒙着不舒服。”
“我刚才不确定，现在才确定。”凌若倒也是诚实，的确，光是听声音，熟悉是熟悉，谁又能百分百确定，就连刚才那声“绿萝”，也只是凌若的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