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 http://www.023dn.com/
凌恪言辞恳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下意识便觉得这件事令他十分心虚,解了禁足以后第一件事,就想要向喻清寒解释清楚,仿佛很多事,似曾相识却又并非是这样发生的。
以前,他确实认为善解人意的喻清灵很得他心意,而喻清寒除了整天跟在他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让他厌烦,然后此时此刻,他却莫名怀念那样的阿寒。
温砚之担忧看向厅中间站着的喻落落,凌恪这样贸然来温府,恐怕现在该知道的人都已经知道了,而他现在对落落说这样的话,温砚之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
温砚之算是自小认识凌恪,对他的秉性也了解一二,他对喻清灵那点心思,温砚之听过一些,以至于他现在莫名其妙便来此向自家妹妹解释一通,显得他刻意了。
“太子殿下。”温砚之终是无法袖手,从温丞相身后绕出来,一袭莲衣显得矜贵不凡,头上只用蓝丝带束冠,便已是翩翩贵公子温润如玉之感,他朝凌恪拱手作揖,语气温和却有种隐隐凌厉的威势。
“这毕竟是殿下您的私事,落落还是孩子,这样的事她不适合知道太多。”
凌恪握着金丝楠木扶手的手掌突地收紧,像是在强忍怒意一般,温砚之性子一向温和,现在竟然敢公然反驳他,凌恪脸色微微发青,“砚之兄,瞧你这话说的,我和阿寒之事,早已是淮阳城公开的秘密,难道砚之兄作为阿寒的表兄,会不知道?”
温砚之脸上笑意渐消,凌恪这话,已经不能说是暗示,而是直接言明,公开的秘密,那么是不是表示,即将要公开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明日宫宴,必然会不太平,他们真的要让喻清寒去赴宴吗?
温亢虽脾气温和,但涉及原则上的事,却有自己的固执,何况温家人最为护短,无论是他还是温砚之,都不希望喻清寒跟太子扯上关系。
“殿下你说这话,微臣并不苟同,落落刚刚失去父亲,还未彻底走出悲伤,我们温家要做的,是尽快让她脱离伤痛,至于其他的,还是延后再说吧。”温亢起身,虽行了礼,态度却有那么一点敷衍。
喻清寒心里暖意融融,这才是真正的家人吧,会为了她据理力争,会在乎她有没有受委屈,甚至不惜顶撞太子殿下,只为维护她。
喻清寒脸上表情由冷漠变为温和的笑,足够了,她有这些人的疼爱,已经足够了。
喻清寒不难看出凌恪隐忍的表情下的恼怒,前世今生,她都是最了解凌恪的人,他不善良,却是少有的心思单纯,说白一些,就是有点蠢。
“殿下,砚之哥哥和我二舅舅都是为我好才说这些话,想必您已经听说,我为何会离开喻家,因此,您现在说这些,真的不合适,还请殿下体谅。”
喻清寒不轻不重几句话说出来,顿时便消解了几分凌恪脸上的怒容,由方才不可控的愤怒变得有些愧疚,喻清寒说的不错,他确实知道。
李公公因为上一次在喻家发生的事,所以对喻清寒也算有个好印象,自然不会怀疑喻清寒此时安抚他的说辞,而是帮着她说话。
“殿下,依老奴看,三小姐此言也有几分道理,明日就是宫宴,有什么事,待明日再说也不迟。”李公公语气和缓,看得出来他是在帮喻清寒解围。
凌恪握着的拳头顿时松开,脸上表情也是透着几分笑意的,“既是如此,那本宫便告辞了。”
凌恪终是起身,温家众人亦起身相送,自始至终,温丞相阴沉脸就没有缓和过,在他看来,无论太子殿下来这里为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的是喻清寒,这就是温家人不能容忍的。
直到看着太子上马车,温丞相拂袖转身,在府门口他不好发作,不过温居兄弟俩,和温砚之兄弟俩,脸色都不好看,尤其是温砚之,从凌恪说了那番话起,他便没有好脸色。
温镜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事情还不算没有转圜的余地,不至于绷着一张脸。”
温砚之转头,看向温镜之的表情很是凝重,“明净,今夜你安排一下,把落落送回老家,明日的宫宴,她绝不能出席。”说完,温砚之气呼呼地快步走进去。
温镜之眼里满是震惊,指着温砚之的背影,跟上去他的脚步,磕磕巴巴道,“大哥,你……你开玩笑的吧,这个时候把落落送回老家,那就是抗旨,到时候遭殃的可是整个温家。”
温砚之脚步一停,没回头,声音清冷凌冽,“明净,落落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咱们温家,不能让她受委屈。”
喻清寒正好从前厅出来,听到他们俩的谈话,内心大震,她很感激温砚之对她的维护,可现在并不是离开的时候,很多事,很多计划,都未曾实施,不能让温砚之送走她,更不能连累了温家。
深吸一口气,喻清寒脸上挂着柔柔的笑走过去,朝温砚之两兄弟福身行礼,“二位哥哥是在聊我的事?”
温砚之面露歉疚看着喻清寒,“落落,太子的事,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温镜之却是看着喻清寒不言语,他不似温砚之对喻清寒本能地心生怜意,更多的是观察,这段时日以来,喻清寒的所作所为,让他对喻清寒的印象,由最初的同情,变成现在的若有所思。
他是个生意人,无论是温家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都习惯于权衡利弊,而喻清寒,他却有些看不透,这孩子表面上一副柔善可欺的模样,可实际上,他很清楚,喻清寒绝非他表面上看到的这般柔弱无害。
喻清寒自然也知道温镜之的目光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她只当做不知,温镜之和温家其他人不同,他城府极深,但喻清寒很清楚的是,温镜之不会伤害她,既然这样,她又何必理会。
“砚之哥哥,没关系的,我其实早就知道太子目的为何,圣上指名要我出席意欲何为我亦清楚。”喻清寒语气淡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