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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清寒目不斜视行了礼,转而向温丞相他们问安,“落落见过外祖父,二位舅舅安,二位哥哥安。”
凌恪眸中一闪而过的失望,不过很快被他掩饰,他语气温柔,脸上的表情亦是柔和的,“阿寒,有段日子不见,你还好吗?”
喻清寒的笑容淡漠而疏离,“多谢太子殿下关心,清寒在温家很好。”
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在喻家不好,喻清寒微偏头,看向温丞相,“外祖,若无事,清寒便先告退了,明日要进宫,有些事情需要准备。”
在场的人都看出了端倪,喻清寒是故意的,故意冷着凌恪,温镜之饶有兴味看着喻清寒,觉得她胆子似乎有些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给太子脸面。
凌恪笑容霎时僵在脸上,他不是看不出喻清寒对他的冷漠疏离,原先以为,是因为大将军骤然亡故,她一时伤心才会这般,可现在凌恪却有些看不透了。
“落落,当着太子的面,你怎么能这么没规矩?”温丞相脸色有些难看,这喻清寒一向是最懂分寸的,平日里亦是温和有加,对谁都是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怎么今日在太子面前,会这般不识规矩。
喻清寒面色不改,却是沉默着不说话,凌恪见状,倒是帮她打圆场,“哎,温丞相,无妨的,我和阿寒从小一起长大,不需要在意这些虚礼,何况明日……”
话说到这里,凌恪突然停住,有些期待地望向一脸淡漠的喻清寒,像是想对她暗示什么,可惜的是,喻清寒眼观鼻鼻观心,当做没看见。
明日的宫宴,早已在朝堂传来,何况明宗帝又指名要喻清寒出席,高高在上的天子,竟然会注意一个臣下之女,这其中的猫腻,光是想都能想得出是怎么回事。
喻清寒是兵马大将军的独女,他去世本就引得众说纷纭,不仅是淮阳城,整个南齐都对此事抱有一丝疑虑,只不过因为此事敏感,他们不敢轻易议论罢了。
然而时隔三个月,明宗帝突然设宫宴,他的目的为何,谁也不知道,然而明日就是宫宴,太子在这个时候公然来找喻清寒,又是什么意思?
不像在场的人这般猜测,喻清寒早已知晓明宗帝设这次宫宴的原因,他是想堵住悠悠众口,然而要想堵住来自四面八方的质疑,最好的办法就是源头本身。
而她是兵马大将军的女儿,她的存在就是源头,明宗帝要做的,是利用她达到目的,她和太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世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如果明宗帝提出,让她嫁给凌恪,想必整个南齐都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顺其自然的事。
明宗帝打的就是这样的主意,上一世,也是这个时候,明宗帝在皇宫设宴,请了一众宗亲大臣,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林公公宣旨:兵马大将军喻风秦之女喻清寒,出身高贵,秉性纯良,与太子青梅竹马,天作之合,而今昭告天下,封她为太子妃,三年后完婚。
那时候的她,倾慕凌恪,天真的以为,他们能够白头偕老,相伴一生,殊不知,这不过是皇家的又一记捧杀,将她亲手捧上太子妃的高位,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世人,兵马大将军战死在漠北的事,与皇家毫无关系。
当时这道圣旨一出,引起整个南齐的轰动,果真如明宗帝所料,那些质疑的话,曾经对皇家怀疑的人,全都释然。因为他们觉得,如果兵马大将军的事真的和皇家有关,那么明宗帝根本不可能让太子娶他的女儿。
太子妃可是未来的皇后,这种事乱来不得,喻清寒现在只要一想起来便觉得可笑至极,看吧,明宗帝是多么了解这些人的心理,论起攻心,她真是要甘拜下风。
温丞相多少猜出了一些太子没说下去的话,想必是和自家外孙女有关系的,他不着痕迹皱了皱眉头,他并不想喻清寒和皇家扯上关系。
况且还是南齐的皇家,这里边有多复杂,多可怕,身为丞相的他再清楚不过,所以,他是断断不能接受,哪怕是,会因为这件事得罪明宗帝他也在所不惜。
温居和温亢对视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忧虑,看来这次太子殿下是来者不善的,不过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这喻清灵的事还不算完全解决,怎么太子就能这么坦然出现在这里?
喻清寒自然不会在意他们是如何想的,只不过,凌恪的欲言又止,让她心生一丝不快,也有几分厌恶,凭什么,凭什么重活一世,凌恪在她面前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新仇加旧恨,渐渐激起喻清寒的戾气,“殿下,明日的宫宴,清寒知道轻重,殿下倒也不必刻意走这一遭提醒我。”
凌恪讪讪一笑,看了眼在场的人,有些不客气道,“阿寒,我有些事,想跟你解释,不知道可不可以跟你单独说一会话?”
喻清寒拒绝得干脆,“很抱歉太子殿下,请恕清寒不能答应,大姐姐的事犹在眼前,清寒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您着想。”
“殿下,落落说的不错,有些事还是注意一些的好。”温丞相脸色凝重的提醒。
被人当众拒绝,凌恪面上有些挂不住,他没想到,就连温丞相也不给他这个面子,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笑了笑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喻清寒直视他的眼睛,唇角微勾起一抹笑意,“殿下请说,清寒听着便是了。”
凌恪握了一下拳头又松开,像是有些紧张,静默了好一会才道,“阿寒,我是想跟你解释那天在喻府,我和灵儿的事……”
凌恪解释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喻清寒一声笑打断,“殿下慎言,这件事与清寒并无关系,您不需要向我解释。”
“阿寒,你是在生气吗?那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东宫了,我被父皇禁足,一直到昨日才解禁,你莫要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