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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响头，喻清寒磕破了额头，鲜血红艳艳覆着雪白的皮肤，顺着脸颊往下流，红菱搀扶她起身，面向众人时，令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此时的喻清寒披散着头发，脸色惨白，额头满是鲜血的样子如同鬼魅一般。
不知为何，当喻清寒的眼神触到喻致谦夫妇时，不知为何，他们竟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也似多了裂痕。
“对不起诸位叔伯，三娘失礼了。”喻清寒低身行了个礼，却感觉一阵眩晕，倒在红菱肩上，眸子半睁半闭。
太子脸色由方才的柔和变得有些阴沉，是他的错觉吗？他总感觉今日的喻清寒，与往日有些不同，虽羸弱，可那眉眼间的阴郁煞气又是为何？
喻致谦偏头示意了一下自家夫人，后者领会，连忙快步走过去与红菱一道扶着喻清寒，陪着笑脸道，“大哥身后，三娘是第一次来祠堂上香磕头，一时间悲痛欲绝，没有顾及闺阁姑娘的形象，失礼人前，还望诸位海涵见谅。”
这话听着并无半分不妥，但稍微知晓一点喻家内情的人便能感觉出来，童欣替喻清寒解释，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尤其是那句“失礼人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喻清寒是个没有礼数的人。
“夫人说哪里的话，清寒侄女这是为人子女该有的情绪，哪有什么见不见谅的。”
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盛怀盛大人，他当年受过温丞相的提携，而喻清寒又是温丞相的嫡亲外孙女，于情于理，都应该帮着说句话。
果然，他这话一出口，便有许多人跟着附和，“是啊是啊，盛大人说的不错，到底三小姐是大将军唯一的女儿，悲痛过度也是正常的。”
“听闻三小姐还因此大病了一场，难怪看起来脸色这么苍白，喻二夫人还是寻位大夫看看吧。”
这会说话的是席子陌的爹，兵部尚书席陇席大人，众所周知他是墨玄王府一边的，自然对喻家二房没有好感，不过对喻风秦却是敬佩有加，说他担当南齐战神之名，当之无愧，即使是现在，依旧如此认为。
如此明勾勾的讽刺，喻致谦脸色一沉，正要反驳，倒是喻清寒，红菱将她额头和脸颊的血迹擦干净，恢复白皙小脸，对席大人柔柔笑了笑，“三娘谢过大人关怀，二婶婶已寻了好些大夫看诊，是三娘自己悲痛过度，伤了身子。”
瞧见有些人了然的表情，喻清寒在心里冷笑，看来仁景堂的办事效率还挺高，这里已经有人听到了风声，再加上今日得她亲口承认，那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凌恪上前，轻唤道，“阿寒。”即使是喻清寒如今铜墙铁壁的心墙，亦忍不住一颤。
喻清寒用力咬了一下嘴唇，疼痛的感觉让她瞬间清醒，眼观鼻鼻观心地后退，明摆着要与他保持距离，当年那个在她心中温润俊朗的男人早已不复存在，如今站在这里的凌恪，只是南齐的太子，她要手刃的仇人。
“太子殿下，我父亲与您曾有半师之谊，您是不是也应该向他的牌位磕头？”喻清寒咬着牙，一字一句说的清晰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