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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胡岩松兵败之后,狼狈地逃回了湖洲城。
得知胡岩松兵败以及怀安城失守的消息后,胡天豹愤怒无比,恨不得一掌把胡岩松劈了。要知道怀安城是湖洲城的屏障,怀安城失守,就意味着湖洲城没了战略缓冲,很危险。
胡天豹愤怒地对着胡岩松吼道:“之前你不是说银家军中了你的埋伏,已经被你层层围困,犹如瓮中之鳖,插翅难飞,为何现在兵败回来?!为何?!这是为何啊?!”
在胡天豹的质问下,胡岩松羞愧难当,说道:“我误中了刘颖洲的诈降之计。”
他已经从那些从怀安城下败退回来的将士的口中得知,陆永祥以及他的部下都倒戈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才意识到上了陆永祥的当。然后,他马上联想到大营起火一定是陆永祥他们纵的火。想到好好的形势就这样被逆转了,胡岩松气得差点背过气。他恨!他好恨!
一听胡岩松这么说,胡天豹更是气得跳了起来,骂道:“一个区区的诈降之计你都不能识别,又如何领兵争天下?!还有,你连区区的一个市井混混都斗不过,以后如何与天下群雄一争长短?!”
胡岩松解释道:“爹,当时他们被困,的确是已经插翅难飞,有怕死的人来投降很正常。而且来投降的人还杀了大将军段飞的管家,军中的副将,断了自己的生路,我哪想到他会是诈降。”
“他真的杀了段飞的管家?”
“不错。”
“你可是亲眼所见?”
“没有,但我亲眼见到了他的人头。”
胡天豹一听,又是跳了起来,骂道:“既非亲眼所见,为何就相信了他?!”
看胡天豹暴跳如雷,胡岩松不敢出声了。但是心里却很是不服,心想:现在是马后炮,当然觉得事情可疑。但处于当时的环境,谁会怀疑陆永祥是诈降。虽然他的心里是这样想的,却不好出口顶撞胡天豹。
见胡岩松沉默,显然是默认了,胡天豹不禁又气又懊恼,非常后悔当初听信了胡岩松的空城之计,以至白白把怀安城送给了对手。但现在事已至此,生气已于事无补,胡岩松是他的亲生儿子,他总不能因此就劈了胡岩松。
生了一会闷气之后,胡天豹说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后不要再乱出馊主意了,好好闭门反思。”
听胡天豹的意思,明显是要剥了他的兵权,胡岩松争辩道:“爹,虽然岩松吃了一次亏,但胜败乃兵家常事,下次岩松一定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胡天豹一阵气结,说道:“还有下次?下次说不定连湖洲城都没了。好了,这段时间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军中之事不用你操心了,那该死的刘颖洲就交给我了。”
“爹。。。。。。”
见胡岩松还不甘心,胡天豹板了板脸,说道:“难道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见胡天豹的主意已决,胡岩松知道再说下去只有徒惹他生气了,所以只好退下。胡岩松退了之后,胡天豹越想越气,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随着他的手掌一落,桌子已经粉碎。然后胡天豹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刘颖洲,你这杀千刀的神棍,竟敢夺我怀安城,看我怎么弄死你!”
不过气归气,胡天豹对刘半仙开始有了畏惧心理。还有,虽然骂归骂,但他是知道胡岩松的连环计是相当厉害的,换了是他,估计也难以破解。也正因为他觉得此计甚妙,才同意让胡岩松去实施的。现在计策失败了,并不能说计策不好,只能说那个刘颖洲比他想象的还厉害。
想到银虎的手下竟然有这么多能打仗的人,胡天豹的心里就有一股凉意,开始有点后悔与银虎起冲突了。他应该继续潜伏,继续低调,让银虎与李羽貂他们斗去,到时他再收渔翁之利。
虽然心里有悔意,但现在两军已交战,他已没有了退路,如今只有硬扛了。一番思想之后,胡天豹便召集核心人员商讨对策。他知道刘半仙的大军很快就要开到湖洲城下了,他必须尽快拿出一个对策。
自从怀安城的兵马兵败退回湖洲城之后,湖洲城上上下下都是一顿震惊,意识到情况非常不妙,有很多人提出来停战议和,连胡天豹的弟弟-湖洲城的执事胡天明都持这种观点。
听到议和两字,胡天豹就倍感郁闷,生气地说道:“谁敢再提议和两字,杀无赦。”
听胡天豹这么说,其他人都不敢吭声了,唯有胡天明说道:“大哥,怀安城失守,我们就等于丢了一半的地盘,银家军天下无敌,我们没必要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湖洲城还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就还有筹码,还能东风再起。如果与他们硬拼,一旦湖洲城也失守,那就回天无术了。”
胡天豹满脸严肃,沉吟了很久,说道:“老二,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只有与他们拼了。”
胡天明不以为意,说道:“还没和他们谈,怎么就知道不行?”
胡天豹摇了摇头,说道:“银虎已死,景远山他们是不会罢手的。本来联李羽貂和蔡金蛇两人是可以跟他们拼一场的,但他们来得太快了,一下子切断了我们的联线,变成了一对一的决战。”顿了顿,他又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现在李羽貂他们应该也象我们一样,正面临大军压境。”
“真的没机会议和了?”
“如果献上我的人头,也许有机会。”
胡天明一听,便不再出声了。看胡天明不出声,其他人更不敢出声了。
胡天豹的眼光巡视了下众人,然后说道:“银家军很快就要兵临城下,大家可有退敌之策?”
胡天明说道:“既然非战不可,那就与他们决一死战。”
胡天豹摇了摇头,说道:“他们刚打了胜战,气势如虹,此时与他们正面交锋,不是上策。”
一个将领说道:“大人,要不我们据天险与他们周旋一番。”
“如何周旋?”
“银家军将士大多出身于北方,不善水性,只要我们断了河上的石桥,他们就没办法过河了。”
胡天豹说道:“银家军里面混杂着景家军,而景家军里面又大多是南方人,所以他们军中应该有不少人会水性。”
那将领说道:“就算他们中间有人会水性,但石桥是过河的唯一通道,一旦断了,他们不可能游过来。如果他们想游过来,那与送死又有什么分别?”
胡天豹沉吟了下,说道:“但这样也把我们的路断了。”
“现在我们先不用想着打败他们,先自保了再说。”
胡天豹蹙着眉想了好一会,然后无奈地说道:“好,那先暂时断了桥。”
于是,胡天豹便派人断了桥。这石桥一断,也就表明了胡天豹的战略选择,是想据天险坚守,不与刘半仙正面交锋。由于怕刘军会从上下游过河,他们便又派兵沿着河岸驻守,这样就彻底把入湖洲城的通路封死了。
对于胡天豹可能会据守天险不应敌这点,刘半仙早有预判。说实话,他不怕胡天豹出战,反而怕胡天豹据城不战。所以当他看到胡天豹把入城的通路断了之后,便知道这战不好打。不要说开战,现在能不能接近湖洲城都变成了一个棘手的大问题。
刘半仙派人试探了下河水的深度之后,又带着人一直沿着河岸向河的上游走,查看是否有过河的路。但他们走了十几里,都没发现有什么通路,反倒发现了对面的河岸都驻有胡军,想必是胡天豹担心他们过河,把河岸都封锁了。看上游如此,下游不用看,大概率也是如此。
看到这种情况,陪同的陆永祥说道:“将军,看情况,我们要想过河,要不造船,要不征集河岸渔民的渔船。”
刘半仙说道:“征集渔船就不用想了,胡天豹断桥,想必早就想到这点了。至于造船,是个大工程,耗资耗时,可行性不大。”
“但没有船,我们又怎么过河?”
“不急,我们先把这湖洲城附近的地势看清楚。”
陆永祥忍不住说道:“想那胡天豹也算是一方霸主,没想到他会如些胆小,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
刘半仙笑了笑,说道:“很多成大事者,通常胆子都不会太大。而胆子大的,往往也成不了大事,因为胆子大的,通常都死得早。”
陆永祥听了,哈哈大笑,说道:“将军说的有理,乌龟喜欢缩头,所以能活千年百年。”
听了陆永祥的调侃,随行的几个将领也忍不住笑了。刘半仙说道:“胡天豹在朝庭耕耘那么多年,都快成精了,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不败会成他的首选,所以我觉得胡天豹不会与我们交手。”
一个将领说道:“那我们就逼他出手。”
刘半仙点头说道:“嗯,只有他动,我们才能找到他的破绽。所以我们要想办法诱他出手。”
“将军是否已有办法?”
“还没有。不过也不用太急,慢慢想,总会想到办法的。”
经过惊心动魄的怀安城战役之后,现在将士们对刘半仙的能力很信任,既然他说会有办法,那就一定会有办法。
刘半仙说完之后,又望着远处的高山出神。虽然说湖洲城是三面环山,其实并非是处于三座大山之间,而是处于一座山下的一块谷地,被三座高峰环绕着。这座大山是东部最高的山脉,叫卧虎山,不算高,最高峰也就一千丈左右,远远看出,就像一只卧着的老虎。
望着山出了一会神之后,刘半仙突然抚掌笑道:“有了,我怎么就忘了大将军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