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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李羽貂和蔡金蛇领着一帮地方官员进殿了。
本来蔡金蛇只想派周德政来的,自己并不想来,后来探听到段飞此时不在京城,这才硬着头皮来的。因为周德政跟他说,此次是生死战,他不能不出面。
一进殿,李羽貂就皱着眉头说道:“皇上,本王一段时间没上金銮殿,怎么觉得现在的金銮殿有一股很难闻的臭味。”
永和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李爱卿,每天金銮殿都有专人清洗,何来的臭味?”
李羽貂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这臭味从哪里来的,反正本王是闻到了。”
蔡金蛇附和道:“李王爷,本王也闻到了。”
李羽貂说道:“既然蔡王爷也闻到了,那说明不是本王的鼻子有问题。”
永和帝对李羽貂他们说道:“各位爱卿,刚才殿上正在商议新政,今天各位也是为新政而来,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提出来,畅所欲言。”
李羽貂扫了一眼金銮殿,问道:“皇上,今天如此重大的事情,为何不见执财大人胡天豹?”
永和帝看了看银虎,说道:“胡天豹犯了天威,早已被贬出朝廷。”
“因何事被贬?”
“私自出兵边关。”
“可是大军被困之时?”
“正是。”
“皇上,当时情况危急,胡大人出兵并无大错。”
“李爱卿,此事已过去,无须再提。”
蔡金蛇说道:“皇上,胡大人是朝廷的重臣,他的事情便是朝中大事,我等想了解清楚也属正常。”
“蔡爱卿,胡天豹之事刚才朕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皇上,请问当时胡大人出兵可有皇上的意旨?”
永和帝又看了看银虎,点头说道:“当时有朕的圣旨。”
蔡金蛇说道:“既然有皇上的圣旨,那胡大人就是奉旨行事,又何来罪状?”
“这。。。。。。”
蔡金蛇转头对李羽貂说道:“李王爷,看来胡大人之事有冤情。”
李羽貂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有冤情。”然后又对永和帝说道:“皇上,胡大人忧国忧民,这才出兵边关,而且是奉了皇上的意旨,不应该受此冤情,还请皇上重审此案,还胡大人清白,然后官复原位,继续为朝廷效劳。”
永和帝为难地说道:“这。。。。。。”然后又看向银虎,问道:“银爱卿,刚才两位王爷之言,可有听见?”
看着他们三个人你来我往的,一唱一和,银虎站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这时听到永和帝问话,才淡淡说道:“皇上,胡天豹被贬是你下的圣旨,不用来问我。”
许元猴说道:“请问皇上,皇上是不是想把下出去的圣旨收回去?”
永和帝一噎,沉默了下,说道:“朕不是这个意思。”
许元猴说道:“既然皇上没有这个意思,为何在此一再提胡天豹被贬之事?”
李羽貂说道:“许大人,胡大人之事冤枉。”
许元猴说道:“这是皇上定的罪,他有没有被冤枉,你们这得去问皇上。”
看许元猴把责任推给了永和帝,李羽貂又气又恼,却也不便发火。刚才他们借胡天豹是奉旨出兵想替胡天豹翻案,没想到许元猴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责任推给了永和帝,如果他们要推翻永和帝的判决,那也就等于推翻了胡天豹奉旨出兵的说法。
蔡金蛇问永和帝:“皇上,处置胡大人的圣旨是不是有人逼你写的?”
许元猴也问道:“皇上,答应让胡天豹出兵的圣旨是不是有人逼你写的?”
这时,永和帝只觉得头有九个大,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怔怔地望着蔡许两人,不知如何应对。看永和帝为难,银虎说道:“皇上,今天乃商议新政之事,为何突然扯到一个罪臣的身上?”
永和帝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银爱卿说的是,今天是商议新政,其他事情一律压后。”
听永和帝这么说,李羽貂和蔡金蛇不禁对望了一下。今天他们本来是想给胡天豹翻案的,只要判胡天豹无罪,官复原职,那所谓的新政就不击而溃。谁知道永和帝懦弱,不敢担当责任,给银虎他们一反击,便投降了,一下子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于是,蔡金蛇急了,说道:“皇上,胡大人是朝廷重臣,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不能让如此忠臣含冤受屈,让天下人寒了心。”
许元猴冷冷说道:“蔡王爷,你的意思是不是在责怪皇上错判了胡天豹?”
“不错。”
许元猴也不反驳,对永和帝说道:“皇上,顺西王在质疑你的裁决,请皇上与他辩个明白。”
永和帝之所以答应与李羽貂他们合作,本来就寄望他们会因此斗个你死我活,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却把矛头都指向自己,这就让他发慌了。这如何是好?
几番权衡了之后,永和帝便有了决定。在他看来,如果非要得罪一方,他宁愿得罪蔡金蛇他们,也不愿得罪银虎他们。当初蔡金蛇和李羽貂在京城得势的时候,如狼如虎,根本就不把他当人看,虽然银虎也看不起他,但最起码的尊严会给到他,相比较之下,他宁愿银虎他们留在京城,也不愿李羽貂他们再回京城。
有了决定之后,永和帝说道:“许爱卿,朕不需要解释什么,朕的圣旨就已经表明了朕的心意,所以此事大家不用再议了。”
永和帝的这番话等于绝了胡天豹翻案的念头,蔡金蛇听了,异常恼火。之前他们可是说好的,由他们提出来,然后永和帝推翻之前的判决,现在永和帝却出尔反尔,完全乱套了。蔡金蛇正想说话,却给李羽貂的眼色止住了。李羽貂说道:“既然皇上认为胡天豹有罪,那他就是有罪,是本王鲁莽了。”
永和帝说道:“李爱卿,并非是你鲁莽,是爱卿与胡天豹同僚情深,想了解清楚事情的经过。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大白,爱卿也算是尽了同僚之情。”
“谢皇上理解。”
看李羽貂放弃了,蔡金蛇也只好闭嘴。没有了李羽貂,他可不想出这个风头。旁边的周德政看风向不对,知道今天的事情悬了。看来银虎他们也真厉害,不动声色就把责任踢给了皇帝,而皇帝是个墙头草,看形势不对,马上选择了向银虎他们妥协,如此看来,皇帝还是要偏袒银虎他们多一点。
周德政是个聪明人,虽然知道皇帝是个傀儡,但在某个时刻还是有一定作用的,一看皇帝在关键的时刻倒向银虎,便知道今天他们赢不了。以前他不认识银虎和许元猴,今天殿上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看他们不再纠缠胡天豹的事情,永和帝松了口气,说道:“现在大家继续就新政畅所欲言。”永和帝的话音一落,那些地方官员便争先恐后地开始数落新政的各种不是,群情汹涌。景棠没有出声,一直在听。
好不容易听完了地方官员的意见,永和帝问景棠:“景爱卿,刚才你也听了各位爱卿的奏言,是不是应该检讨新政是否还有不完善的地方?”
景棠说道:“回皇上,新政纵然有它不完善的地方,也不是各位同僚刚才所说的那些问题。刚才有人说,现在流寇厉害,如果兵力过弱,无法震慑流寇。这是本末倒置,如果天下太平,又何来流寇?新政的核心,就是以解决百姓安居乐业为宗旨。在臣看来,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就强盛。国家强盛了,百姓也就不会去当流寇了。”
永和帝点了点头,说道:“好,景爱卿说的好,的确是如此。”
蔡金蛇把周德政拉到一边,悄声问道:“你为何不发言?”
周德政苦笑了下,悄声说道:“岳父大人,今天赢不了,你也不用出声了,看下热闹就好了。”
蔡金蛇不解,问道:“为何长他人志气?”
周德政暗指了下李羽貂,说道:“岳父大人,你看他。”于是,蔡金蛇看了看李羽貂,见李羽貂竟然在闭目养神,好像殿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一看李羽貂的模样,蔡金蛇便明白周德政的话了,所以也站在那里,冷冷看热闹。
虽然地方官员有这种问题,那种困难,但都经不住景棠的反驳。而他们对景棠所提出的问题,却又支支吾吾的,无法回答得详尽。所以,没过多久,闹哄哄的宫殿便安静了下来。
看景棠坦然舌战群臣,句句在理,字字精粹,永和帝暗暗点头,心想:景棠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满腹经纶,的确是个治国良才,那些地方官员跟他比起来,就犹如沙粒和明珠。
旁边的周德政看景棠如此厉害,也是暗暗佩服。而李羽貂和蔡金蛇更是羡慕嫉妒恨:为什么天下的英才都跑去银虎那里了?这让他们很是不服。
看那些地方官员都沉默了,景棠说道:“各位同僚,从明天起,景棠会在京城设置一个辩论馆,随时欢迎对新政有不同理解的同僚参与,以理服人,我相信道理是越辩越明的。”
永和帝说道:“好,好主意,景爱卿,朕支持你成立辩论馆。”
银虎一直没有出声,一直在默默地看着景棠,见他的表现越来越出色,感到很是心慰,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没错。
看李羽貂和蔡金蛇一直没有出声,永和帝暗自奇怪,心想:今天的事情可是他们发动起来的,为何到了殿上又不说话了?想到这里,永和帝忍不住问道:“两位王爷,请问你们对新政有何看法?”
李羽貂说道:“皇上,本王没有看法。”刚才他听了地方官员跟景棠的辩论,景棠占了道义的上风,那些官员是辩不过景棠的。而且要他与景棠在殿上这样辩论,在他看来,无异于两个小孩在吵架。
蔡金蛇也说道:“本王的眼睛不好,所以没有细看这份所谓的新政。既然本王还没有细看,就没有发言的资格。”
景棠说道:“两位王爷,你们都是朝中的重臣,新政的成功,还有赖两位王爷的支持。”
蔡金蛇说道:“本王年纪大了,对朝中之事有心无力了,以后朝廷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然后又对永和帝说道:“皇上,本王体弱多病,不堪重负,先行告退了。”说着,带着手下出殿了。随后,李羽貂也带着人离开了。
出了金銮殿之后,李羽貂赶上蔡金蛇,说道:“蔡王爷,如有时间,不如一起喝两杯。”
蔡金蛇看了看李羽貂,说道:“好啊,我们去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