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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听风处于东边。
若去西海将跨整个中州,而百里华池位于中州以西,要去西荒州,势必得经过百里华池。
大江之上有一处界门,多是商贾游船经由的关卡。
由此可去百里华池,速度自不会比瞬移开界来得快,但却能是最适合大部队转移,而不被怀疑的。
一艘商船在关卡界门关卡处排着队。
船内雅室中。
男子靠窗坐着,容色俊美中带着几分儒雅,在他左眼下生有一颗黑痣,他目光一直看着窗外,静静喝着茶。
“大哥,这可是咱们自家地盘,直接从界门进去不就行了,作甚在这里还要装模作样?”
他边上的女子不耐烦的开口抱怨着。
却见这女子的容貌与他生的几乎一模一样,脸上同有一颗黑痣,只是生在右眼下。
姬幽膝下子女众多。
而这一子一女乃是双胞胎,兄长名唤姬长命,妹妹名唤姬百岁。
加起来便是长命百岁。
姬长命见她不耐烦的样子,摇头道:
“母帝让我们前去西荒州找寻昊天神木,此事关系重大,不可走漏消息。”
“百里华池与咱们姬氏向来不和,若去西荒势必要经过他们那里转渡。”
“声势浩大的过去,岂不让他们起疑。”
“此处虽是咱们万里听风的地盘,但界门附近本就眼线众多,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姬百岁闻言不瘪嘴,嘀咕道:
“我看你就是太谨慎了,做事瞻前顾后,才会错过了那么多机会。”
姬长命摇了摇头,没再与她争辩。
“大哥,那姬天佑已经是个废人,他从王嗣的位置上滚下来,到现在太子之位都悬而未定。”
“此番说什么我也要把昊天神木带回去,这太子之位必须得是你的!”
姬百岁一脸严肃,咬紧牙关道:
“到时候我看那些杂种怎么与我们争!”
“等你成了太子,还怕不能把父妃从大牢里放出来?”
姬长命皱了皱眉,看向窗外,眼中依旧带着忧思:“但愿吧。”
姬百岁见他这样,心下不耐。
她最不喜的就是姬长命这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性子。
如此性情如何同那些虎狼般的兄弟姐妹去争夺太子之位?
要在姬氏王族里生存,就必须得心狠手辣!
姬百岁心气儿不畅,拿起鞭子就要出去。
姬长命见状,大概猜到她要去做什么,不由劝告道:
“百岁,那人毕竟也是我们的兄弟,你不要太过分了。”
“过分?兄弟?”
姬百岁一声嗤笑,艳丽的小脸上满是不屑,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大哥,你何时才能收一收你那悲天悯人的性子?”
“就那个家伙也配做我们的兄弟?整个姬氏谁将他当做人看过?”
“住狗棚,吃狗奶长大的牲口,也配与我们称兄道弟?”
姬百岁说着,满脸厌恶。
“就连母帝也只是将他当做一个奴隶和工具罢了,你就收一收你那慈悲心肠吧!”
姬百岁说着,夺门而出。
姬长命抿了抿唇,最后重重谈了口气,有坐回了位置上。
旁边的侍从忍不住道:“殿下,其实十五公主说的也没错。”
“殿下的确该为自己争一争了,此番陛下肯将此重任交付殿下,就是对殿下的信任。”
姬长命听到这话,嘴角轻扯了一下。
“信任……”
他垂下眸,眼中带着几分嘲弄。
在他母帝的心里,何尝对人有过信任?
百岁看不起那个人,觉得那人不配为他们的兄弟,可实际上……
他们这些所谓的儿子女儿,在母帝心目中,与那人又有什么不同?
在姬氏,无用的子女,不如牲畜!
……
甲板上。
一个男人被铁链铐着,像是牲畜一般被缩在铁笼里。
他头发像是许久未洗,已干巴成一绺绺的样子,黏着说不出的秽物。
精壮的上半身果露在外,身上各处可见交错密布的伤痕。
光着的脚上也满是伤口。
忽然,男人抬起头,他眸中翻腾着血色,像是一头疯狂嗜血的狼一般。
而在他的脸上,竟还戴着半张铁面罩,那面罩像是焊死在他的下半张脸上的一般,让他无法开口言语。
姬百岁走了出来,看着笼子的男人,冷冷一笑。
“你这种货色也配当我们的兄弟?”
“本公主看到你就觉得恶心!”
姬百岁扬起鞭子,狠狠的抽过去。
那鞭子像是长眼睛的一般,精准的穿过栅栏,朝他的身上鞭笞而去。
男人猛地伸出手,拽住鞭子,用力一拽。
姬百岁险些被拽了个踉跄,更是恼羞成怒。
“畜生还敢反抗!”
她一声怒喝,旁边的侍从即刻拔出长剑,穿过笼子刺进男人的腰腹各处。
鲜血肆流,男人吃痛松开手。
姬百岁收回鞭子,那些侍卫也将剑从他身体里拔了出来。
转眼间,就见他身上的伤势慢慢愈合了起来。
姬百岁冷笑:
“不愧是有天妖族的血统,伤口的恢复都比常人要来得快。”
“既然你不怕受伤,那想你能陪本公主玩很久了……”
姬百岁脸上露出残忍的笑,一鞭又一鞭的朝他抽了过去。
甲板上,这疯狂的一幕,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男人双手死死握住铁栅栏,每一鞭子下来,都是一次皮开肉绽。
他双目猩红,看着栅栏外,眼中充斥着暴戾和仇恨。
忽然……
一声声激动的犬吠声响起。
那叫声是那么的熟悉,让男人身子一个激灵。
他眼中的暴戾之气淡去,循着声音四处张望。
一叶扁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商船附近。
扁舟上,一只土狗疯狂乱吠。
男人看到那只土狗的瞬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而在扁舟上,还坐着一名华发少年。
他托腮笑眯眯的看着甲板上发生的一切,看着男人的惨状,笑容甚是愉悦。
除了他脚边的土狗外,无人听到他的嘀咕:
“真是惨绝人寰呐……”
“这么凄惨的命运,心里应该有很多的恨吧……”
“这么浓烈的恨,太适合拿来当刀使了……”
“白迟,你可真是创造出了一把‘好刀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