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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月白的忽然出现,让屋内氛围一改。
外间烈火焚灼。
允芮祁就像是被放在铁板上烧烤的活鱼一般,浑身上下难受到了极点。
他最卑劣、肮脏、胆怯的一面,就这么暴露在了允月白的面前。
暴露在了他做梦都想超越,想要赢过的这个人眼前!
是啊……
他就是个懦夫!
明知自己不如人,却不愿承认。
强撑着底气,让自己母亲为自己奔波劳累,为了赢……他这些年无视了太多东西……
一刹似醍醐灌顶一般,允芮祁整个人醒了过来。
他看着白丽妃,看着她发间的华发。
允芮祁目光颤抖,他看着允月白。
“是,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
“我知道我赢不了你,就算是用尽卑鄙手段,我还是个输家……”
“我狼子野心,我忘恩负义,我不配当允氏的儿子……”
“允月白,我求你……我只求你把我母妃救出去好不好……”
允芮祁满脸祈盼的看着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冲允月白磕头。
“我愿意死,我愿意去死!”
“我不会再去当你的绊脚石,只要你把我母妃救出去……她这一辈子都为了我在拼命,我不能在让她为了我去死……”
“我求求你……”
允芮祁声嘶力竭的哭求着。
白丽妃困在椅子上,泪流满面。
“月白,你救救他吧,允芮祁他错了,我知道他错了……”
“可是我求你救救他,看在他是你弟弟的份上!”
“哪怕你破碎他的神格,抽去他所有的神力,让他当一个废人也可以,只要让他活着出去……”
母子俩齐齐冲允月白哀求着。
窗外大火弥漫,浓烟已钻了进来。
允月白看着他们二人,长叹了一口气。
他看向允芮祁,淡淡道:“你应该庆幸,你有一个明辨是非的好母亲。”
允月白声音落下的刹那,带着他们母子俩消失在了九婴塔上。
城外,凶水边上。
远方的厮杀声震天。
三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河畔。
白丽妃身上的桎梏已经被允月白给解开,至于允芮祁那边,他却没有再管。
白丽妃看了眼自己儿子,目光落到允月白身上,就要跪下道谢,却被允月白给扶住。
“白丽妃不必如此。”
允月白开口道。
白丽妃看着他,满眼自惭形秽,“我愧对允氏。”
“你从未对不起允氏,是允氏欠你太多。”允月白开口道:“这些年是你南征北战,护住了允氏山河,这些功绩,不可磨灭。”
允月白说着退后了一步,恭恭敬敬的对着白丽妃长鞠一躬。
允芮祁站在边上,满脸难堪。
允月白行礼后,睨了他一眼,冲白丽妃道:
“眼下局势紧张,前方已经开战,有些话不便细说,你快带着允芮祁离开,距离此处越远越好。”
“我们走了,那你怎么办?”
“战场之后,岂能有弃军而逃的主帅。”
允月白摇头道,他要回去。
梦南枝已准备鱼死网破,要让允蝶衣闹出大动静将蚩尤他们给引来,届时死伤无数。
即便是拖延时间,允月白也必须站在第一线去。
“我与你一起去。”允芮祁开口道,同时站出来的还有白丽妃。
允月白看着他,皱了皱眉,没有作声。
允芮祁咬紧牙关,开口道:“我知道我能力不济,可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总是好的。”
他脸上带着羞愧与自惭,“我……我只是想要出一份力罢了……”
允月白看了他一会儿,动手将他身上神力的束缚给解开了。
“那便走吧。”
允芮祁脸上露出欢喜之色,看向自己的母妃。
白丽妃拍了拍他的肩,低声道:
“知耻而后勇,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昔日犯下的错,以后好好弥补吧。”
允芮祁深吸一口气,看着允月白的背影,目光晃动了一下,追了上去。
“临近战场之前,我还是想问你一句,为何愿意救我?”
“你应该知道,即便你救了我,我也不一定会感激你。”
“你感激与否,我都不在乎。”允月白淡淡道,冷淡的睨向他:
“救你也并非是一时善心大发,换做过去,你纵然死在我跟前,我也无所谓。”
允芮祁抿着唇,“那你为何还救?”
“每个人都会犯错,造下孽债,不论是你还是我亦或者是四王族。”
允月白淡淡道,脑中浮现出了一个身影。
“有人宽恕过我,所以我也想试一试,宽恕下旁人是何感觉。”
深渊下的一切,都是四王族亲手造下的祸。
迟柔柔当年在深渊下死了一次,御渊的人生被毁,这一切都是四王族犯下的罪。
而在允月白的神魂没有进入深渊,没有成为姬玉衍时,他也是帮凶之一。
虽然后面机缘巧合他和迟柔柔成为了朋友,可是这并不能抹杀掉,他过去犯下的那些错误。
他也曾是蚩尤尸解,将深渊魔化成祸端的帮凶之一。
可是即便至今,迟柔柔也从未将此事怪罪到他身上过。
她宽恕了他,给了他改正错误的机会。
在深渊下,她教会了他太多太多。
是她告诉他,何为真心,何为朋友……
允月白沉下眸,目光落到允芮祁身上:“但愿你不会浪费这个机会。”
不是所有人都值得被宽恕。
尤其是不懂得珍惜机会的人……
允芮祁是幸运的,在他刚刚迈出背叛的那一步时,就被逼停。
否则,纵然悬崖勒马,也无济于事。
悲剧发生之后,何谈宽恕?
……
临近北方的天源郡上空,迟柔柔和蚩尤正朝着北方赶去。
御渊让这家伙冒了个头之后,乌眼鸡就死皮不要脸的赖着不肯滚了。
局势紧迫,迟柔柔也拿这个家伙没辙,只能与他先赶去北方支援。
前方一抹荧光出现,迟柔柔御空的速度一停,就见一只纸鹤飞来,悬停在她眼前。
迟柔柔拿过纸鹤展开一看,眼角就抽抽了两下。
“允家那小子的信?”蚩尤眉梢一挑:“信上说的什么?”
迟柔柔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说你那张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恭喜,真被你说准了!那根叫梦南枝的骚棒子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