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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二爷神色如常,把帐本放下后,拂袖一扇将炉鼎里的盘香给灭了。
见她那嫌弃模样,不由笑道:
“此乃玄地龙脑香,味道虽熏人了点,但对滋养神魂,也就你这憨妞妞还会嫌弃。”
迟柔柔这会儿只觉鼻子堵得慌,这味儿她闻着实在是有点上头。
不过御渊说起滋养神魂这事儿,她不免想起先前和御晞聊的那一茬。
“芋头,你这五年长进不少啊,不会就是熏这香熏出来的吧?”
御渊看着帐本,闻言瞧了她一眼,又把视线继续放在帐本上,笑道:
“小肉肉还挺会做梦的。”
迟柔柔拿起毛笔敲了下他的脑瓜子,“大胆狂贼,居然敢对一家之主口出不逊?!”
“一家之主过去点,挡光了。”
御渊拿手拍了下她的小屁墩儿,让她到另一边去。
迟柔柔眸光幽幽一动,走到他另一边后,顺势往他怀里一倒。
勾住他的脖子,妖精似的抛去媚眼。
“我好看还是帐本好看?”
御渊闭眼深吸了一口气,有点哭笑不得看着她:
“上八重天被你大哥大嫂塞了狗饭吃不成?一回来就来寻我的麻烦?”
迟柔柔的爪子不规矩的在他身上乱跑。
娇滴滴的哼着,“我是麻烦?”
“你不是麻烦,但你会让你男人我身体出现麻烦。”
御渊讳莫如深的盯着她,某个小妖女依旧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御二爷眸光越来越沉,把帐本一丢,直接扯开衣襟,人朝着椅背上一靠。
勾唇邪佞的看着她:
“说吧,又想怎么玩?”
迟柔柔的爪子在他的喉结上画圈圈。
笑眯眯的盯着他道:
“谁要与你玩儿了,想的倒是挺美。”
话是这么说,她的衣裙往下落的速度却是未缓。
御渊眸中带着几分暗色,忽然起身将她整个人压在书桌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噼里啪啦,书桌上的东西悉数被扫到了地上。
迟柔柔身上独有的清香盖住了龙脑香的气味,一点点沁入心脾。
御渊轻咬着她的脖颈,眼中有血色一闪而过,他的啃咬稍稍多了几分力度。
迟柔柔并未拒绝,反而主动缠上他。
耳鬓厮磨间,她贴在他耳廓边,轻声问道:
“芋头,你的神魂究竟是怎么壮大的?”
御渊啃咬她脖颈的动作一顿,一刹人像是清醒了过来一般。
他眼中的血色一褪,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一刹的迷失,竟是想咬破迟柔柔的脖子。
他不敢放松警惕,赶紧收敛心神。
又在她脖颈上吻了几下,佯装无事道:
“你男人天赋异禀,自然是修炼壮大的。”
迟柔柔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
忽然御渊感觉自己被推开了。
他怔了怔,支起身。
迟柔柔此刻身上只有一件小衣,长腿跨在他的腰间。
云发缭散,说不出的妩媚惑人。
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透着十足的冷淡。
她推开御渊的手,就放在他的心口。
迟柔柔的食指在他心口处轻点,眯眼笑着,声音轻柔如旧:
“芋头,你知道我的心在你身体里吧……”
御渊眸色渐沉了下去,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
迟柔柔笑容不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她慢慢将滑落的衣衫往肩头上一拉,轻声问道:
“我一会儿就去百里华池,你可要与我同行?”
御渊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苍白,他看着她,抿唇问道:
“这么急?”
迟柔柔嗯了一声,没有错漏他神色间一丝一毫的变化。
御渊垂下眸,片刻后道:
“五日后再去可否?”
“那五日后你再来寻我吧。”
迟柔柔说着跳下书桌,整理起衣裙来。
收拾妥当后,她往外走,将到门口时,脚下一顿:
“晞儿和我一起过去,另外铁真我也要带走。”
“好。”
迟柔柔看着房门,脸色渐渐沉了下去,抿唇道:
“一个人撒谎的话,心跳会变快。”
身后一片沉默。
迟柔柔回头看向他,最后问道:
“御渊,你真没什么事要告诉我?”
御渊静静的看着她,走了过来。
迟柔柔眼里带着期待。
唇落在她额头上,一如既往的温柔。
御渊揉了揉她的头,“五日后我就来。”
怒火瞬间冲上了头顶,迟柔柔一把将他推开,怒瞪道:“你别来了,抱着你的帐本孤独终老吧你!”
说完,她踹开大门,直接走人。
御渊看着她怒气腾腾的离去,并没追上去,俊脸上满布懊恼之色。
他想要追,可是……
他看着自己掌间弥漫着的黑气,眼瞳中的血色又开始出现。
御渊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的变化强行压制下去。
不然嗜血之欲冲破束缚。
看着那鼎燃到一半的龙脑香,御渊心里越发烦躁,拳头握紧,整个鼎身骤然炸裂。
满室狼藉。
须臾后。
金鹏疾步跑了进来,看到这一屋子乱景,他吞了口唾沫。
“干爹,干娘带着铁真和御晞走了。”
“我知道。”
御渊颓唐的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蒙在阴影中,显得格外阴沉。
金鹏抿了抿唇。
“干娘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御渊自嘲的笑了笑,抿紧了唇,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
这颗心,阵阵绞痛。
这是肉肉的心啊……
他怀揣着她的心,又如何能骗的了她?
即便她现在已不是僵尸之身,换血的联系已断去。
可她的心在他的胸膛中跳动,他和她之间,存在着感同身受。
这世间他骗的了任何人,唯独骗不了迟柔柔。
但他而今这失控丑陋的模样,要如何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自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被嗜血之欲所控制的怪物?!
“我要闭关五日。”
御渊无力的说道,揉着眉心。
“你也走吧。”
“干爹……”
金鹏神色一变,不肯离开。
御渊摇头道:“去你干娘身边守着。”
“允月白现在还被困在银霜殿内,不可能保她万全。”
“他那两个兄弟的脑子虽不灵光,但允擎苍不是个蠢人。”
御渊说着顿了顿:
“允擎苍不一定会给华胥氏脸面,但对金翅大鹏一族还是有所忌惮的。”
“好好照看你干娘,别让她被人欺负了。”
金鹏抿唇点了点头。
只是走时,仍有犹豫,“干爹,我走了那你呢……”
御渊神色不变,“我能有什么事。”
金鹏垂下眸,不知说什么好。
旁人看来,他与蚩尤是一体,是黑市坊主。
可是……
蚩尤是蚩尤,御渊是御渊。
巫姑巫罗的心目中,到底还是向着蚩尤更多一些。
而御渊……
在这个彼岸世界中,他才是真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他有的只是过去在深渊下养的鸟儿子。
金鹏去到迟柔柔的身边,而他却是真真切切的,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