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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身死,化为沉乌……
迟柔柔曾设想过许多次沉乌剑的由来,可她从未想到过,沉乌剑会是御景所化!
御景,御人间盛景。
记忆虽模糊,但迟柔柔隐约记得对方是个清风徐阳般温暖的男子。
就像上一世她死之后,大哥为了给她报仇,不惜拉着姬无道一起同归于尽。
御景虽然死了,但却化为了沉乌,一直在守护着烂芋头吗?
迟柔柔心里有点涩涩的。
“御景大哥变成沉乌剑难道和芋头有关?与乌眼鸡有关?”
迟重楼摇了摇头,“关于这一点,御景不肯说明,但他请求我不要将此事告知御渊,想必多少是有些缘由的。”
迟柔柔微微哑然。
她算是明白为何大哥没有直接说明此事,非要让姬无道监视着御渊离开了。
“御景他与大哥你说了什么?”
“他说的话同乌眼鸡与你们所说的大致相同。”
迟重楼看着苍穹,沉眸道:“他说这世界乃是一座大狱,他让我们去寻找钥匙,逃出去……”
“大狱?”
迟柔柔微怔,下意识喃喃道:“大狱,深渊……”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直到你提起那乌眼鸡的话。”
迟重楼皱眉道:
“若我们所处世界乃是虚假,那真实的世界又在哪里?”
“此世是深渊大狱,钥匙又是什么?”
“前世今生我们所经历的这种种,冥冥中是否是有人在蓄意操纵?”
“万物为棋,你我皆是棋盘上的子,像是戏台上的戏子浑然不觉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出戏。”
迟重楼的语气越发嘲讽。
“乌眼鸡、御景还有那个神秘的黑眼女子,皆知道真相!”
迟柔柔听着只觉惊心动魄。
内心生出一种极端荒诞之感。
若真如迟重楼所猜想的那般,他们是棋子是戏子,那下棋的人,看戏的人又是谁?
是躲在那片苍穹背后的无形之眼?
是谁在天空之上,俯瞰着他们?
万物皆蝼蚁,孰真孰假?
真相似乎就在眼前了,但却依旧隔着一层薄纱。
“大哥你想祛除沉乌剑上的秽气,就是想再度与御景对话?”
迟重楼点了点头,道:
“他当时消失的突然,像是力量耗尽。”
“与我说话时也有所顾忌,像是害怕被谁发现一般。”
迟柔柔皱紧眉道:“乌眼鸡突然躲回深渊之下,倒叫这件事变得复杂了,否则直接问他没准更妥当一点。”
原本迟柔柔怀疑过乌眼鸡的来历,觉得他更像是个反派大佬。
可一切在那个黑眼女人出现之后,陡然生变。
乌眼鸡的存在,更像是个知真者。
此世为大狱,那那个黑眼女人是什么存在?
狱卒?
“还有一点,御景曾提起,在御渊没有恢复正常之前,别让他见到巍帝。”
迟柔柔心头一惊。
“难道巍帝也知道这世间的真相?”
“大概吧。”迟重楼自嘲的笑了笑。
活了两世才窥得这世间真实的一隅,如何不觉得可笑?
“御景说,要么将乌眼鸡重新封印回深渊之下。”
“要么,就与那个家伙合作!”
迟重楼深吸了一口气:“两种选择,两条路。”
迟柔柔不由握紧拳,“听上去更像是要么沉默,要么反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迟柔柔撇了撇嘴:“我情愿选后者。”
迟重楼也禁不住笑了起来,握住她的手。
“我们本就是已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管它虚妄与真实。
纵然整个世界都是虚妄的,他们也曾真实存在过!
真假,不要旁人来定,不要苍天来定!
要他们自己说了算!
……
城主府里。
御二爷和狗杂碎四目相对。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这件事,似乎在两人之间并不存在。
就是气氛有点微妙。
“多想不通与那丑婆娘谈恋爱?”姬无道皱眉问道:“你喜欢被虐?”
“倒是不及你,明知招人厌,还要倒贴。”御渊懒洋洋看着他:“舔狗至高?”
“呵,你与她认识才多久,我与她可是两世纠缠!”姬无道冷笑。
御二爷依旧维持着胜利者的姿态:“倒是挺会自我安慰,明明是自己没本事,追了她两辈子,都误以为是追杀。”
御渊说着嗤笑了起来,“你是把禽兽求爱的那一套用到了人身上不成?”
姬无道扯了扯嘴角,目光森然的盯着御渊。
打架干不过这败类就算了,嘴仗居然还输了?
给情敌的内心扎刀子这种事,御二爷似有些乐此不疲。
又像是无聊了,故意要找那么一个人来开涮。
“这般阴阳怪气,你是害怕那丑婆娘会被我抢走不成?”姬无道嗤笑道。
“长得丑,自我感觉还挺好。”御渊眯眼看着他,继续扎心,“若是姬玉衍说这话,没准还能让本君有那么点忌惮,你凭什么?”
姬无道:“……”
“本君这人小气,任何对我的肉动了心思的人,都会被我蓄意针对,你也不必因此感觉身价倍涨。”
御渊懒洋洋的说着,桃花眼睨向他:
“不过你这头蠢尸,的确有些奇怪。”
“整整两辈子你都对本君的肉肉纠缠不休,真是因为喜欢她?”
姬无道怔了怔,蹙眉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你懂什么叫喜欢吗?”
御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目光仿佛能透过血肉,刺破到姬无道的灵魂深处一般。
“是喜欢,还是想找一个相似的同伴,亦或是找个人来在乎你……”
“横看竖看你都像一个因为缺爱,所以撒泼打滚无理取闹的小屁孩。”
姬无道脸上猛地涨红,一瞬变得羞愤无比。
眼神恶毒的盯着他,“你以为你是谁?!你懂什么?!”
“本君懒得懂你,与你废话许久只是想警告你。”
御渊眼神也渐渐冷了下去。
“想找温暖滚别处找去!”
“本君的女人可不是给你供暖的,再对她阴魂不散,就算是迟重楼的面子,本君也不会给!”
姬无道声音一厉,“关迟重楼什么事,老子用不着他救!”
御渊眯眼看着他,脑筋忽然一转,展开了一个神奇脑洞。
姬无道只觉这家伙的眼睛里都快冒出黑水了……
“你那什么眼神?”
“要不你找迟重楼求温暖吧?本君这大舅哥天生暖男!”
姬无道片刻沉默,忽然扯了扯嘴角道:“我觉得你恐怕更需要温暖……”
他话音刚落,一个冰冷的声音就在御渊背后响起。
“御院主很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