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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也该有自己的专利法,因为中国人是个智慧的民族,外国人的智慧值钱,中国人的智慧同样地值钱。在座的专家评委们的智慧更是各行各业中的国之瑰宝,其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但在这个现实的社会中,却必需得用金钱来量化。用金钱来量化知识,让知识的价值得到社会直接的认同,智力的价值高于体力,人因为知慧而战胜动物,所以,必须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这是我对专利的认识。
我的发言结束了,请各位评委给以点评!”
王进水发言完毕,退出答辨室。
等待结果还需要一周的时间,这算是火箭速度了,从技术员到副高只用了两年时间。回家后一周立即就得赶回,太久没有与老朋友们聚聚了,王进水决定提前报道,可回那里报到呢?筹建办是个临时的机构,编制不在那里,化工研究院研究室已被拆分,个人不再是研究室的成员,并且,那个副组长的职务也是临时的,被派到冰箱筹建组的那一刻。副组长的职务就被撤消。
王进水突然感觉自个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到省研究院二年来,有机所、农药所、桐城县、横溪县、谷坦县、筹建办再到跌断腿回家休养,中间还有两次德国之行,又何曾在化工研究院好好地待过?化工研究院并不是自个的家,而是一个流浪的中转站。
筹建办里除了财务人员,其它的人都在工地开始忙碌了,下班时分,戈培尔先生与学员们见到王进水还是同样的热情,在中国待久了,除了工作,戈培尔的生活习惯已经被中国的朋友们同化了,吃饭迷上了中餐,喝酒喜欢上中国的白酒竹叶青。
走,我们叁一起上竹筋巷喝两杯,戈培尔与刘劲松豪情满怀。还是那个小酒馆,还是那个老位置,戈培尔兴致勃勃地谈起了德国培训的经历。
“那帮小伙小姑娘很不赖,经过我们俩的户外训练,体能个顶个的棒,反应也快,到我们公司后两个月,就能跟我们的德国伙计们干得一样的快,这次设备安装完成后,流水线的试车一定会非常的顺利,工作万岁!”
很为学员们感到骄傲,可是,早以人是物非了,跌断腿的几个月里,戈培尔有了新的翻译,并过了磨合期,王进水负责的化工原料供应厂家考核工作也由刘劲松向姚院长借用了姜科军负责完成,筹建办又成了最亲的叔叔家,平时可以走亲访友般的走动,可没了自个的位置,对于冰箱厂,今后,我只是个客人。在戈培尔与刘劲松热情的劝酒声中,王进水三杯竹叶青一下肚就醉了。
平时都是七杯的酒量啊,怎么今天就三杯,难道腿断康复后酒量变得这么差了?刘劲松与戈培尔慌忙地把王进水架到筹建办的寝室中。第二天早上醒来,已是九点钟,戈培尔与刘劲松已去工地,由身上盖着的被子上看出,他们昨晚下半夜来过,因为半夜吐了一次回床时,王进水清楚地记得,被子被踢到了地下,而早上醒来是盖着的。
患难与共是朋友。可如果换成三个月前,三人中无论是谁酒醉赖床,另外两个的反馈肯定是早上将要上班时一把拖起大叫,懒鬼,可以一起上班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只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同事了,大家心中的角色定位已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
王进水给工地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个佰生的声音,“你好,请问你找谁?哦,他们俩啊,都在工地上忙呢,有什么事吗,我给你传告。”
接线员的声音优美动听,应当是学着德方的管理模式,刚招进来的接待公关,不是原来的学员。
王进水的佰生感又加重了几份,走吧,还是回到化工研究院找姚院长报道去。
到了化工研究院,刘伟斌主任告诉王进水说,“姚院长出差去了,得一周后才能回来,要不,等到他晚上住下后电话告诉我他的宾馆电话号码,我再传告你?”
王进水想起这几个月来的经历,三月前何等意气风发,几乎是每周都攻克了一个难关,让研究院所有人都感到眼花缭乱,密封条、电缆线、发泡剂、螺丝、新学员训练、民工关系处理,等等等等,每一件都如数厂珍,每一件都让自个感到那么骄傲,可现在回到化工研究院,没有人给你冷遇,每个见到的人还是一样的客客气气。古人说,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刚刚经过副高的答辨,得到评委的满堂彩。得到副高的职称相当于古人的金榜提名吧,自我的感觉却有如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王进水悲从心来,却欲哭无泪。化工研究院寝室的灯还亮着,应当是卢贵平回来了,可这样的心态下,又怎么有心情去见旧日的朋友们?王进水默默地回到公交车站,赶上未班车,到省城里去找宾馆。
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呀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边上一家小饭馆的黑白电视机里,传来了一歌声。十月中旬,秋风初起,天气还没有彻底转寒,可不知怎么的,王进水感到特别的冷。
本想进去吃个晚饭的,可一听这歌声,一种孤独感由心而生。
回家吧,回家吧,我是一个桃园客,偶入人间游历了一回而已。想起了二年来的经历,王进水有如梦中,外面三个月前十分熟识的世界,现在一下子变得这么佰生,宾馆住下后,王进水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我一定要有自个的化工研究院,我要找到我自个的归宿,在不远的将来,王进水暗下决心。
第二天,王进水坐上早班车,急急地感到家里,感觉腿有点火辣辣的焦痛,可摸起来却一无异样。心痛才引得腿疼,这个疼无药可治。在床上躺了五天,除了吃饭与睡觉,王进水其余的时间都是直盯盯地瞪着天花板。
“这几天,你魂丢哪儿了?”妈妈看到儿子脸上又充满生机,下床准备出门的行装,终于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