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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士兵很快站在了码头上,这次虽然在旗号上面做了伪装,可是在军队的装备上刘毅没有打任何折扣,反正日本人也没见过新军,自己就这么打扮,又有谁能识别出他们的真实身份,这场战役本来就要在很短的时间内结束,就算以后日本人反应过来了,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他们就是想翻盘也没有机会了。
城内的民众早就已经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他们不知道这帮打着骷髅旗的海盗会对平户藩城内的人们做什么,普通的民众都逃回家中,紧闭着门窗。将所有的窗户和门全部用木板封死或者顶住,在日本战国的时候,屠城的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才过了几十年的安稳日子,难道又要迎来穷凶极恶的敌人吗?百姓们都在家中烧香祷告。
一队队平户藩城内的野武士自发的组织起来准备抵抗敌人的攻击。码头的郑家军已经全部投降,早就知道这些海贼出身的人靠不住,碰见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就乖乖举手投降了,他们不配被称为武士,真正的武士应该战斗到最后一息。
码头的郑家军一队队双手抱头,被驱赶到空地上,然后由一部分青弋军看管起来。一个团的先头部队开始入城,守卫城门的郑家军早就跑的没影了。郑芝龙并没有将全部计划告知郑家军,只是告诉了几名自己手下的亲信,毕竟人多嘴杂,郑家军内部也不全是明人,还有其他各国人加入到郑家军的队伍中。船上的环境相对封闭,并且就算有细作的话也不可能及时将情报传递到岸上,所以靶船的事情可以让自己的水手们去安排,可是岸上的兵马不行,所以守城的郑家军并不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们是真的以为有一支强大的军队攻城,然后放弃了抵抗。郑家军可不像日本武士,他们跟台湾岛的难民也不一样,东南大战郑芝龙用的都是难民,战斗力自然强悍,可留守在老巢的都是海盗集团,他们觉得自己的小命还是比较重要的。
“呵呵,呵呵,这个,这个让大人见笑了,这帮兔崽子,脚底抹油,溜得倒是比较快。”郑芝龙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对刘毅说道。看见自己的兵马一见着信号就立刻举手投降了,城门守军更是跑的没有人影。郑芝龙不禁有些无语,他娘的,自己的兵马就这么废物吗,这么看都是个花架子,一点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就这么溜了。刘毅拍了拍郑芝龙的肩膀,“这不也是好事吗?反正你也没通知他们,这些人若是真的抵抗起来,你说打还是不打,都是你的兵,打死了难道你不心疼吗?”
“不心疼,不心疼,留守平户藩的都是早年收下的老兵油子,不怎么听话,真要是打起来了,借着大人的手收拾收拾这帮兔崽子也好,好叫他们知道天外有天。郑家军并不是海上最强的。”郑芝龙连忙摆手道。正在和刘毅说话,一名新军夜不收策马过来道:“启禀将军,城内街道上发现了数百名敌人,他们拿着刀堵在了街道上,我们已经报告了陈将军,陈将军请示,打不打?”刘毅皱了皱眉头,这个陈宝怎么回事,自己已经跟他说好了,自己跟着过来是有其他事情要办,具体战役怎么打完全由他自己定夺,怎么临战的时候还要问自己。这样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军吗?
刘毅看了看郑芝龙,郑芝龙连忙说道:“肯定不是我的人,这城里有不少野武士,肯定是他们自发组织抵抗了。大人尽管放手施为,不管是不是我的人,都算我的。”刘毅心里笑了笑,这郑芝龙为了成为四国国主,还真是准备下血本了。他转头对斥候说道:“传令给陈宝,全部消灭掉。另外将我的原话一字不改的告诉他,他是主将,一切他来定夺,若是再有下次,军法问责!”斥候抱拳道:“得令!”然后风驰电掣的传令去了。
“八嘎!该死的强盗,尝尝我们大日本武士的厉害吧。”野武士们穿着宽大的和服,虽然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破旧,不过精气神倒是显得不错,他们抽出了腰间的太刀,双手持刀高高举过头顶,准备在街道上发起对青弋军先遣团的打击。
一千二百名青弋军将士看的有些不明所以,数百步兵,还在狭窄的街道上人挨着人,拍着这么密集的阵势,这是要做什么,这是要来送死吗?新军战士们面面相觑。“铳放下!”熟悉的命令声响起,一千二百名火铳兵条件反射似的将肩上扛着的二八式火铳放下。
“列阵!”千总高喊道。狭窄的街道不利于士兵们展开,所以他们排成了以小旗为单位的横列阵型,并不是传统的火铳三段击,而是一个小旗一个小旗的施放,第一小旗打完了立刻蹲下,紧接着后面的小旗射击,然后蹲下,射击,蹲下,射击,如此循环往复一百轮。在青弋军看来,这都是小儿科,他们平日里所受的魔鬼训练告诉他们,火铳的射击已经不仅仅限于站着的三段击,得益于二八式火铳的后膛装填,射击姿势可以千变万化,射击轮数也可以依战场的环境而改变。“瞄准!”哗,第一小旗的战士们平端着二八式火铳,黑洞洞的铳口直指前方,他们屏气凝神,腮帮紧紧的贴在铳托上。食指轻轻的搭在了扳机上,等待着千总的命令。
野武士们完全不明所以,不知道这支奇怪的军队要干什么,不过很明显,这些人手上端着的是铁炮。一名野武士大喊起来:“铁炮,他们用的是铁炮!”野武士人群中出现了一阵慌乱,毕竟从日本战国时代开始,铁炮队就在日本军人的心目中刻上了深深的烙印,就连武田家最精锐的赤备骑兵也被织田信长的铁炮三段击给打的一败涂地,日本军人们多少对铁炮有些心理阴影。一名年长的野武士给大家打气道:“怕什么,就算他们有铁炮那又怎么样,你们看,他们一排只有十几个人,你们认为十几杆铁炮能对我们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吗?不错,肯定会有武士战死,可是就算是我们死在铁炮之下,我们每个人也要想办法砍下一颗敌人的头颅!”
“是这样的啊!”野武士们挥舞着手中的太刀,大声叫喊给自己鼓劲。年长的武士将太刀往前一指,“大日本的武士们,让敌人领教你们的厉害吧,板载!”“板载!板载!板载!”日本武士们高呼着万岁,奋力的奔跑起来,向着一百多步外的敌军猛冲而去。
青弋军千总都有些蒙了,这群人疯了吗?难道他们看不出自己的人马手上拿着的是火铳?就这么直挺挺的冲过来?他们可真是不怕死。在街道角落的一间民房里,小岛已经脱下了武士服,换上了一件寻常百姓的衣服,他蹲在墙角,将窗户打开一点点,偷偷的观察着街上的动静,很明显,数百野武士自发的组成了一支军队,向敌人发起英勇的反击,刚才在海上,这股海盗仗着船坚炮利将郑老板的队伍一下子打垮,可是到了岸上,他们可不要太嚣张,日本武士们可不是吃素的。尤其是这群野武士,小岛常年生活在平户藩,给主公刺探情报,这群野武士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因为平户藩是九州第一大港,所以充斥着日本各地的浪人武士,这些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就算是各地大名也不会小瞧他们,遇到战争的时候还会花钱出高价请他们前去帮忙,因此这群野武士用手中的太刀,一个人至少能对付十个普通的日本枪足轻。看来这次,这股海盗在岸上要遭受不小的伤亡了。
“火铳连射,预备,放!”嘀嘀嘀!尖利的号音响起,这是开火的信号。就在千总喊出最后一个音的同时,战士们手中的火铳打响了。砰砰砰,十二支二八式火铳在百步的距离上射击,几乎不需要瞄准,敌人的阵型实在是太密集了,这么狭窄的街道,恐怕是闭着眼睛射击也能打到人。第一排打完立刻蹲下,紧接着是第二排,第三排,弹丸从铳口飞射而出,将对面的野武士阵营打的阵阵血雾飞散,就连精钢锻造的太刀也抵挡不住铳弹的威力,被崩成了两段。那名年长的武士刚想张嘴大喊,一颗铳弹直接打中了他的前额,将他的整个天灵盖掀飞,红白之物喷溅了身边的同伴一头一脸,可是那人还没来得及擦一擦脸上的污秽,就被几发铳弹同时命中,倒飞了出去。抽搐了两下,气绝身亡。
砰砰砰,白烟弥漫,铳声仿佛永远都不会停止,整整一百轮射击打完,对面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