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你知不知道,刘毅这是给朕出了个难题啊。”养心殿内,崇祯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王承恩躬身站在一边,崇祯已经知道了码头上发生的事情,王承恩将二十万两黄金的账单交给了崇祯,崇祯在欣喜之余也感到万分头疼,这才发出了这样的感慨。王承恩虽然精明,但是他的精明多是用在宫内事务的处理上,对于国家大事,因为他所站的位置的原因,视角有限,并不能完全理解崇祯话中之意。但是他知道,崇祯这肯定不是赞扬的话语,便立马跪下对崇祯道:“陛下,奴婢该死。”崇祯睁开眼睛望了望王承恩,“你该死?你恐怕都不理解朕的意思,又怎么知道该死不该死呢?”
“不能为陛下分忧,便是奴婢的罪责,当然是罪该万死。”王承恩低声道。崇祯笑了笑,“呵呵,好奴婢,你想的太过了,朕为什么这么说,那是因为刘毅这个人从来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二十万两黄金意味着什么,想必你也清楚,这可是折合纯官银二百万两的大数目,咱们皇家私库什么时候这么阔气过?反正自从朕登基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在私库里面,若是非要说一句,他算是解了朕的燃眉之急,不过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王承恩想了想道:“陛下的意思是刘毅虽然给了二十万两黄金,但是会借此来提出其他的要求?这算是花钱买陛下开金口?”崇祯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他也没有别的信件给你,朕目前也不知道他会开什么条件,他不说,朕不可能主动去问。”王承恩算是明白了,敢情刘毅这家伙是在给陛下出难题,这二十万两黄金就是个烫手山芋,不接不行,接了也不好过。这么大的数额,刘毅所图肯定不小。
“军门,这次您亲自带队,想必是大任务,可是怎么才带这么些人?若是大任务,我们这一点兵力不够?”渤海海峡东南方一百余里,这里是渤海和黄海的交界处,往西北方向再行驶一段时间,就是老铁山水道,也就是登莱和辽东之间最重要的一条航道。二十多艘战船以一字长蛇阵航行在海面之上,这支船队中除了五艘大洋炮舰之外,大部分都是鸟船和运兵的板船,若是以青弋军舰队的规模来看,这支舰队数量不算多。可是若别人知道这支舰队的长官是谁,恐怕就会用另外一种眼光来看待他们了。
为首的炮舰甲板上,一名大将顶盔掼甲,矗立在海风之中,他正是青弋军海外水师主将晋军,旁边站着一水的水师将官。这一次,耽罗岛水师基地接到了来自中军都督府的鸽信,而且是刘毅的亲笔信,里面点名要求晋军带队执行这一次的任务。要知道,一军主将亲自带队,足以体现这次任务的重要性。在出发之前,晋军并没有将任务目标透露给其他人,这是出于保密需求,晋军按照信中的设想安排兵力,然后出发,路途上再告知大家。快到渤海了,一名年轻将官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提问。要知道,这次的行动虽然是晋军亲自带队,可是所带的兵力实在是太少,区区二十多艘战舰,不算水师的官兵,他们搭载的水师陆战队才一个团的兵力,这名年轻将官想不通,军门亲自带队,如此重大的军事行动,怎么就这么点人马?“呵呵,小陈,兵不在多而在精,这次行动本来就没必要出动太多的兵力,要知道,这次包括未来,行动的方针都是以水师舰队为主,陆战队只是辅助作战。”见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晋军笑笑道:“行了,都已经到这里了,也是时候将作战目标告诉大家了。”众人眼前一亮,立刻伸长了脖子等待晋军说话。
“我命令!”晋军脸色一变,严肃道。啪的一声,所有人脚跟一靠,挺直了身子听晋军训话。“按照大都督与中军都督府指示,此次作战目标为夺取旅顺港,为青弋军开辟与清国之间的通商口岸。原先在辽东战役中签署的条约已经涵盖了这一条,但是皇太极此人狡诈顽固,并没有相应动作和进行实际交割,大都督决定不予通知对方,直接拿下旅顺。都督府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我们远洋水师,由本将亲自带队,诸君,你们有没有信心!”“有!”所有人抱拳大吼道。军人最怕的就是没有仗打,且不说他们这些军官,就是下面的年轻将士们,若是长时间没有仗打,浑身都难受,耽罗岛基地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战事了,一方面,倭国方向的局面已经日趋稳定,九州岛牢牢地控制在新军的手中,四国和本州的西部也被新军占领,郑芝龙基本上成了日本王,关东关西两大势力经过多年的消耗,基本上已经损失殆尽,天皇也成了摆设,可以这么说,新军和郑芝龙就差最后一击,就能完成平息倭国的任务,到时候那里的人口和资源全都是新军坚强的后盾。
而高丽这边也是一样,原先没有驻军,耽罗岛还要直面敌人,现在高丽有了新军的驻军,还在鸭绿江一线跟清国对峙,那么作为后方的耽罗岛就显得很稳定,晋军可以安心发展,南洋那边也不用晋军太操心,有张智等一帮年轻有为的将领在那里镇着,对付土著不需要什么精力,唯独就是要小心西洋人,不过在近期他们的围剿下,西洋人在新军水师的强大震慑下根本讨不了好,南洋方向的压力已经大大减轻了。所以纵观整个局面,晋军和耽罗岛的远洋水师总部反而成了最闲的人,陆军跟建虏流贼打的有来有往,水军也在各地发挥作用,只有这里无所事事,晋军只能不断训练军队,可是长此以往,将士们也会有懈怠之心,关键时刻,刘毅的命令到了,如同及时雨一般,晋军开心的都要跳起来了。要知道,旅顺港虽然只是一个小港口,但是却是新军对清国重要的通商口岸,有了这个突破口,新军制造总局的工业产品就能销售到清国,而且是直接销售,不用经过朝廷,里面的利润暂且不谈,光是能形成清国对新军的产品依赖这一条,新军就能相当程度掌控清国的话语权,到时候皇太极只会更加头疼,显然皇太极也意识到了刘毅当时提出这一条就没安好心,所以迟迟不对旅顺进行交割。刘毅也懒得跟皇太极废话了,这家伙不见棺材不掉泪,直接打,不啰嗦,打下旅顺,放一个水师陆战队团级单位驻扎,水师随时提供补给和支援,再有高丽方向的陆军随时策应,这样既不会消耗新军太多的精力和资源,又能稳稳拿下一个通商口岸,何乐而不为。
这一次,刘毅命令晋军亲自带队,挑选精兵强将,组织一支中小规模的舰队,以舰炮为远程火力,覆盖打击旅顺的清军,掩护陆战队登陆,直接一鼓作气拿下旅顺。为了行动的隐蔽性,刘毅才叮嘱晋军不需要带领那么多军队。
“好了,你们也知道这次战役的行动目标了,各自回去准备一下,陈栋你留下,其他人回到各自的战舰上,等靠近旅顺之后,以旗舰令旗为指示,各炮舰依次开火。”晋军下令道。所有人抱拳喊道:“得令!”那个叫陈栋的年轻将领留了下来,他是水师陆战队的团长,也是晋军新提拔的军官,这家伙虽然年轻,但是在军事方案上颇有见地,而且是在太平府参加过中军都督府专门组织的培训的,图上作业等手上功夫不错,属于专业型的军官。晋军并不迷信经验,他当然知道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老兵是部队的宝贝,但是以后,特别是新军已经建立了军校的情况下,技能型专业型的军官将会是日后部队的主力,所以晋军破格提拔陈栋当水师陆战队五团的代团长,也是提拔年轻人的意思,未来毕竟是他们的。这一次让陈栋领衔出战,晋军也是顶着压力做出的决定,部队之中不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有的将领觉得陈栋年轻了一些,这种重要的行动不能挑大梁。但是晋军力排众议,坚持用陈栋,主要是他心里有底。
这次的行动看起来艰巨,但是实际难度不大,旅顺驻军情况情报军前期已经侦查过,大约只有一个甲喇的兵力,甚至都没有一千五百人,旅顺的城防也不坚固,水师船坚炮利,对付这么点兵力不是问题。在舰炮的掩护下,陈栋的一个团完全能攻下旅顺。“军门!”陈栋对晋军行了个军礼道。晋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干,这一次就看你的表现了,不要求你出奇谋,记住四个字,稳扎稳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