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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
余念的声音微微发涩,她靠在顾垣城的肩头,目光凄迷。
好像就是这样,回到了她刚刚到伦敦的日子里。
多亏了顾母对她的教养,各种名媛小姐们都会参加的课程余念一个不缺,再加上他们经常出国旅行,因此,她的英语并不差。
虽然说得没有多么的标准好听,但将她扔在异国他乡,生存下来总不是个问题。
临走时,顾父帮他安排了住处和学校,顾二哥帮她请了照料生活的保姆。
还有一辆代步用的汽车,顾二哥让人送车钥匙给她,看到那明晃晃的奔驰标志余念便不想去开。
她是来上学的,并不是大小姐来摆派头的,可顾垣熙却劝告她,想要留在伦敦并融入那边的主流生活,这样的吃穿用度是最基本。
余念一向圆滑,并不会刻意去辩驳什么。
只是保姆待了几日,便让她以各种理由辞退了,车子停在地下车库,除了必要的场合和去超市采买,其他的时候绝对不开。
她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顾父为她安排的公寓离学校并不远,背着画具走过去,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路而已。
大半的生活早就已经安排好,她需要做的不多,除了拿着材料和证件去办入学外,便是采买日用品以及学着独处。
在纪星辰融入她的生活之前,余念最难受的便是独来独往……
异国他乡,身边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她学着面对周遭或是善意或是打量的目光,学着习惯没有顾垣城的日子……
分手是她提的,但似乎最不习惯的人也是她。
那时候的顾垣城自然也是年轻气盛的,他在余念的面前保持着那个年纪才有的高傲和嚣张。
好像有她或是没有她都是一个样……
余念会下意识的戳开顾垣城的微信头像,看着空空如也的聊天对话框。
她也会暗搓搓的点开他的朋友圈,他很少分享生活,偶尔会有关于鼎信的宣传链接发出来,后来,索性这链接也不发了,他直接设置了三天可见,再后来,连三天可见也没有了,他关闭了朋友圈,甚至连头像下面的签名都删除了。
起初,余念以为顾垣城过得很好,是她自己放不下。
她便在这桩桩件件的不习惯中慢慢学会了独处的。
好像很难,又好像不难。
只是心里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总需要用什么东西填满,余念找了很多东西去填……
比如说,专心学业。只是所学的这个专业技术性太强,她拿起画笔的时候,总会想到顾垣城,想到她在北海别墅里画了满满当当的他。
余念也参加过各种学校的社团活动,指望着多遇见一些人,若是能再碰到一个一见倾心的人,也就能顺理成章的把顾垣城忘了。可依旧未果,学校里的学生们,白种人居多,开放热情,可她大概是习惯了中国男人的内敛,从未对谁动过心。
找来找去,只有酒最好。
人在喝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是会忘却一些愁事的,而那些事情忘掉后,接踵而来的便是酒醒过后的失落和空虚……
她和顾垣城的事情原本就是藏在泥土里的,她无人可说,甚至连盛锦都不行。
日子一日一日过,纪星辰来到她的身边,她好像终于有人陪了。
从不习惯到习惯,好像只有短短的两周,也或许,比两周还短。
因为纪星辰的出现,因为她需要钱,余念似乎也给自己找到了某种奋斗的目标。
国外的穷学生太多,他们也有才华,也有梦想。
她渐渐利用自己某些条件的便利,帮助那些穷学生买画,一张两张,几张过去……好像她在这个圈子里就小有名气了。
余念以为自己已经适应得万无一失后,至少到了麻木的地步,才敢联系顾家的亲人。
第一次视频通话,顾垣城并不在家。
顾二哥说他出差了,也是后来,余念才知道,在她走后不久,顾垣城便出了车祸。
那时候他在鼎信的根基还不稳,有虎视眈眈的老董事们眼珠不错的盯着他,巴不得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拉下来。他瞒着顾家所有人住在医院里,也是那个时候的车祸,让他的脑部有了淤血,会偶尔影响听力。也是因为那次车祸,他脑部的淤血病变成肿瘤,手术过后他又急着上飞机,才会影响到伤口,才会影响到他的眼睛……
余还的身体不好是因为顾博澜。
那么顾垣城呢?是因为她。
余念从没有如此自责过,她分明那样爱这个男人,可是她,给了他最多的伤害。
顾垣城只觉得自己的肩膀有微微的湿,他侧过头去,看到余念在掉眼泪。
“怎么哭了?”
顾垣城将余念的下巴拖起来,仔仔细细的看着她通红的脸颊,还有通红的眼眶。
“酒喝多了,容易有些伤感。”
余念说得轻飘飘的,话音落,便抹掉了自己脸颊上挂着的泪珠扑过去亲顾垣城的脸。
她大概是用了极大力气的,一下又一下,将他的脸颊亲到变形。
她的胳膊箍着那个男人的脖子,用鼻尖蹭他的唇。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我也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余念似乎永远都不会知道,今晚她对顾垣城说的这些情话代表了什么,而他由因着这些情话为她下了多大的狠心。
夜更深了些。
这荒郊野岭上的小楼却被刺目的光点亮。
余念是看到窗外的强光才起身的,凑到窗边,楼下的大门外齐刷刷的停着五辆车子,而那车子的大灯极亮,好像要在这冷涩的地方点起火来。
彼时,余念和顾垣城已经吃过了晚饭,在喝着所剩不多的酒。
那个男人没有动身,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句,“怎么了?”
这光线太强,余念瞧不清那些车子到底是做什么用途的,只是车顶红蓝相间闪动着的光芒让她感受到些许的异样。
“红蓝色的顶灯,是警车吧?”
余念在国外待久了,早就忘了警车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