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小说 http://www.023dn.com/
“他怎么在这儿?”
顾垣城问这话的时候脸上显然带了薄薄的怒意。
余念挑眉,就势挽住了他的手,想要给这个男人几分安慰。
“他怎么会在这你不知道么,那天顾垣彻拿了登船的宾客名单……”
余念说的轻飘飘的,可是话音落,她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凛望向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余念的眼眸落在顾垣城的眼睛上,好像在逡巡什么,而不过须臾片刻,她又赶忙将视线收回来,左手轻轻绕上他的手臂,指尖细微的好像浸在了一片冷水里。
“顾垣城,你眼睛……”
“没事。”
那个男人拖了下眼镜框,低头对这余念浅浅的笑,目光如炬,没有什么异常。
他伸出右手,自然而然的托起余念的下巴,准确无误。
“这样你就放心了?”
余念的表情虽然渐渐舒展,可却依旧有化不开的愁绪。
只不过因着这个男人故意装强的模样,她并不想戳破他罢了。
或许,顾垣城那天根本没有看那份登船名单吧……
在他们走向需要提前预留的vip包厢的时候,余念在角落的位置上看到了一个女人。
而那个女人显然也看到了她。
一个和穆臻一样,也不太适合和他们同平面的女人。
彼时,那个女人正坐在角落的单人桌旁喝酒。
大清早就要在餐厅里开酒喝的人多半会引来无数视线,可这邮轮的档次很高,宾客也不多,那个女人坐在那,很是低调,并不起眼。
就像余念看到了她一眼,她也看到了余念。
手中的酒杯晃了晃,大概有很多欲言又止的话要说……
余念的目光沉了沉,她想,或许她该去见见她。
今天顾垣城并没有会议,手头的工作大概也告一段落,多了些时间陪顾硕和余念。
那小家伙似乎很喜欢穆臻,聊了好半天才回来。
顾垣城的脸上并没有怒意,只是平静的让他坐下吃饭。
但是早饭后,他便立刻当起好爸爸来,陪顾硕楼上楼下的玩。
余念只当这是件好事。
没有对比就没有突出,没有比较就没有鉴别。
有时候男女感情之间那些勾人嫉妒的小伎俩用于父子感情也是合适的。
至少看到自家儿子和穆臻亲昵,顾垣城也心甘情愿的多陪陪孩子了,不是么。
这游轮上是应有尽有的,想玩的、想吃的、想买的,都不过是动动手指头或是走两步的事。
今天傍晚,会有一个小时的马戏团表演,余念决定让顾垣城和他的宝贝儿子独处,也正好给秦小美和秦昂放上半天假。
“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顾垣城抱着顾硕,看了眼径自打扮着自己的余念。
有点像可怜巴巴的单身爸爸。
“你带阿硕去看表演,我要去替你解决掉你的烂桃花,当然,也或许她根本不是你的桃花,那丫头都是装着喜欢你的。”
余念踮起脚尖,在顾董的脸颊上印了一吻,又转头亲了亲自己的宝贝儿子,拿着手包离开了。
那欧式大门木顾家父子面前合上。
有人在问,“顾硕,你妈妈很漂亮是不是?”
喜欢装大人的小孩在回,“嗯,妈咪是很漂亮,所以妈咪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爸爸你根本不敢反对。”
果然啊,小孩子的眼睛就是毒辣。
夜幕降临,行政酒廊的人并不多。
余念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位置的付舒,这丫头好像在选择座位方面格外有自己的风格。
她从不坐在靠窗或是吧台的位置,只是找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午饭过后,她和顾垣城带着顾硕在房间午睡。
有邮轮管家送了封手写信过来。
她打开一瞧,不是别人,正是付舒。
或许早上那对视她并没有看错,她就是有话要对她说。
付舒约她晚上七点到行政酒廊来,余念自然要来,没有拒绝。
顾垣城对余念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毕竟付舒那丫头好像还不足以欺负到余念,也就由着她去了。但暗中有保镖,只要不发生肢体冲突,就不会露面。
虽然余念嘴上总说,付舒是顾垣城的‘烂桃花’,可他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那不过都是她的幌子罢了。
行政酒廊的光线很昏暗,余念一身宝石蓝的长裙便显得光亮耀眼。
这酒廊里算上她们不过只有两桌客人,也说得上是幽静。
“喝什么,算我账上。”
余念一落坐,对面的女人便将一个酒水单扔了过来。
她显然已经喝得朦朦胧胧了,连睁开眼睛的动作都显得疲乏。
余念看到桌子上已经倒下的两个威士忌酒瓶,还有半瓶是她正在喝的,只对着服务员要了个空杯,拿过付舒喝了一半的酒倒了小半杯。
“余念,你这个女人好奇怪啊,为什么连酒都要抢我的,你自己点不好么。”
“……”
余念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了桌沿,右手的几根手指头像弹钢琴似的随着酒廊里的轻音乐打着拍子。
她抬眼看了看付舒,视线慢悠悠的移开。
脑海里却都是付潭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付舒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很好,所以你不要讨厌她。走到今天这一步,大多是她迫不得已,所以,若有一天万般证据都指着她,你也多信她几分,千万不要欺负她。”
余念原本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关怀一个天天骂她的女人。
可一是因为付潭齐帮她寻来的东西贵重,甚至连筹码都没要便给她了,她总觉得欠他的要还。
另一方面……
付舒,是个太重要的女人了。
千丝万缕,她和太多人都有牵连。
余念将杯子里的酒喝光,又要拿酒瓶去倒,却被那趴在桌子上的女人一把夺走了酒瓶,不许她再喝。
付舒像个小孩子似的紧紧的搂着那瓶威士忌,执拗的扬着脑袋瞪过来。
“说了不许抢我的!”
余念倒也不喝了,她原本也只是想让她少喝些。
她面无表情的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抱着自己的手臂凝视着她。
忽的像是听明白了什么,低头笑出了声。
“你当那酒是付潭齐么,还不许我抢?”
“随便是什么,我的东西,都不许你抢!”
付舒像个小孩子霸道护食似的将那酒瓶里所剩不多的酒全部倒在自己的杯子里。
也顾不得那酒有多烈,咕咚咕咚的往肚子里灌。
最后几口呛了酒,分明那么难受,却像是在卖弄酒量,硬生生将那些昏黄的酒液吞了进去。
余念从桌子上拿了张纸巾摆到付舒面前,抬腕看表。
光是看这女人喝酒她已经用了十分钟了,表演只有一个小时,她着实没有时间和付舒在这里浪费。
纵使眼前为爱所困的女人,看上去着实可怜。
“找我有事吗?”余念清淡的开口,一头漆黑的发丝和那黝黑的瞳仁相映成趣,那从骨子里便淡然清冷的模样好像让付舒愈发的看不懂了。
她从没以为余念会来,顾垣城在余念的身边,她想那个男人也不会让她来见她的吧……
可余念还是来了,来得嚣张高傲。
或许在她出现在酒廊的那瞬间开始,付舒就已经慌张了。
因为她并不知道找她该说什么,话那么多,没有一句能说得出口,她又觉得或许有的话她一旦说了,就输了……
她亲眼见过余念和付潭齐躺在一张床上的样子,所以她不想输给她,她甚至可以输给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唯独余念,她不想输。
付舒又对侍者打了个响指,指了指空瓶的威士忌,酒保便立刻会意,取了新酒过来。
“一杯热牛奶,谢谢。”
余念趁着酒保过来的功夫说了句。
付舒以为是她要喝,却没想到在那杯热牛奶上桌之后,余念直接将那温热的瓷杯推到了付舒的面前去。
“付潭齐应该不喜欢酒鬼,从早晨就在喝,你该醒醒酒了。”
至于付舒又要的那瓶酒,余念自然是抢过来自己在喝。
“余念,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变态!你为什么总喜欢抢别人的东西!”
“抢?那你就看错了,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喜欢争抢,也不喜欢参加比赛,咸鱼一条,和你完全不同。”
余念喝威士忌的时候很敷衍,酒只倒一个浅浅的底,然后仰头饮尽。
“你这丫头也真是奇怪,都不知道找我做什么,还非要见我。现在见到了,我就坐在你面前,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付舒,和你姐相比,你真的没有城府,或许是因为付潭齐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吧……”
付舒挣扎着从桌子上爬起来,眼底有几分震惊。
粗喘几口气,只问,“你怎么知道的?!”
“哪件事?石娉婷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这件事吗?”
余念勾了勾唇角,她好像刻意在训练自己的右手,伸出手指有一搭无一搭的划着杯口,而后,叹气,“你好歹是追过我男人的女人,我自然要了解你的底细,才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你是说顾垣城?”
“那当然,顾垣城可是我儿子的爸爸,我从来没打算和任何女人分享他。至于付潭齐,我倒是可以分给你……”
“余念,你到底要不要脸!你以为你是谁,付潭齐可不是你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