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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大小姐这次是铁定了心……”
陈康的手微微颤抖，他甚至不敢将电话的内容转述给余还听，却也还是如实告诉了余还，余念来过电话。
那丫头的话太狠、太伤人，一字一句都像刀子似的。
给顾垣城陪葬？
这样的话她竟也真的说出了口。
陈康将手机放到了西装外套口袋里，缓步走到了余还的床旁边。
躺在床上的男人甚至没有掀开眼皮，他的手中盘着手钏，和给顾硕的那颗小珠同样的料子，有淡淡清雅的香气在空气中氤氲着，品相高贵。
余还的脸上没有什么血色，白成了纸，可即使如此，他那慢悠悠盘着珠子不发一言的样子，却也骇人。
“陈康，这个时候余念会打电话给你意味着什么，你可知道？”
陈康垂着脑袋，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在这空气中盘旋。
先生像是生了气。
“龑会这么多人，这屋子里也这么多人……大鹤、严华，她都没联络，却联络了你，这代表什么？”
那珠串转动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好像一根越拉越紧的弦突然的松手，弹到了陈康的眼珠子上。
他抽动着嘴角垂下头去，自然感受到大事不好。
“这只能证明，整个龑会，她只信任你。”
余还说得平静，他还病着，气息本就弱，可这每个字都像石头子似的丢在陈康的脸上，让他不得不警铃大震。
严华、大鹤都在，他像是被钉在了砧板上。
“严华已经找她好些日子了，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被顾垣城藏得严严实实。只是顾垣城……他也像个缩头乌龟似的将自己藏起来了，呵……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候，余念会不惜暴露自己给你打电话？”
“先生，我……”
“既然如此，找余念的事儿就交给你吧，她既然给你打了电话，想要找到她，不难吧？”
余还微一抬手，让大鹤将他扶了起来。
起身的瞬间，他又有些咳嗽，眉头锁得死劲，好像硬生生的将满嘴的鲜血咽了回去。
陈康拧着眉心看了眼负手而立的严华，赶忙道。
“先生，找人是严华的强项，他找到大小姐这么多日子都没见着人影，我更不容易找到她。况且……”
陈康重新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出了通话记录，再拨回去，电话已经关机了。
“大小姐这个电话并不是用自己手机打过来的，而是一个虚拟号码，很难查到位置的。”
“你的意思是，找不到？”
余还随手将那手钏丢在床上，两只手摊开成掌，揉了揉自己麻木的脸。
“找不到就没有别的办法逼她出来了吗？”
“别的办法？现在已经到了寒假，顾硕也不用上学，想要在上学放学路上是不可能……”
“那就换其他人！”
余还冷声吼道，那冷涩的眸子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落在陈康的脸上，处处都是警告。
“顾硕和顾垣城找不到就没有其他余念在乎的人了？除了大鹤，余念最信任的就是你，不要告诉我你做不到。若是做不到，就哪里来的回哪儿去吧。”
余还大手一挥，此事便是定论。
他让严华和陈康全部下去，只留了大鹤一人在身边。
他的呼吸声太轻了，以至于大鹤立在他身边，看着他眼珠一动不动的样子，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大概是理解先生为什么会发怒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这么长时间的人，毫无踪迹，而他千辛万苦才拨通了余念新换的电话号码，他的妹妹没给他几句好话，转头却联络了陈康。
这事，大概是一种滑稽了……
“先生，其实也不能怪严华，顾垣城生性狡猾又多疑，他行事很谨慎，严华找不到他和余念，也事出有因，况且c市又不是咱的主场。”
大鹤小心翼翼在劝，生怕鬼爷因为这件事而再动怒。
他的身体已经经不住更大的打击了。
“所以，我让陈康去办这件事……”
“陈康没有龑会的势力，事情只会难上加难。”
大鹤说得很中肯，只怕余念和顾垣城早就知道他们会动手，两个人都像是泥鳅似的将自己藏了起来。
余念的行踪很奇怪，她最后一次露面，是到警察局去接顾垣城，两个人一起回家，就再也没有出来过，家里的灯是一直亮着的，原本应该是有人，可人没有出来过，灯却灭了。
顾垣城的行踪却更是奇怪，龑会的人看着顾垣城的车子进了鼎信的地下车库，他下了车，但奇怪的是……到了晚上也没有出来，办公室的内线电话没有人接听，今天鼎信的年会他也没有参加。
这两个人到哪儿去了？
严华找着很困难，这两个人都像是从人间蒸发了，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却又哪里都不对劲。
龑会手底下那么多人都没有滤清的事，陈康如今只是个商人，手底下没有那么多眼线和可用的人，又该怎么办。
毕竟是兄弟一场，大鹤不得不提严华和陈康说话。
“陈康那边，您预备让他怎么做？”
余还深邃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膝盖上，那一片片的麻木好像已经窜进了骨髓里，冷飕飕的。
“余念不是还有几个朋友呢么，这丫头千好万好，就是这好交朋友的毛病，会给自己惹麻烦。”
“先生，您的意思是？”
“就字面上的意思，这么多人，她一个不管，那就抓两个，两个不管就抓三个……总能逼得她露面吧。只是这一次，我不会再找她，我得让余念她自己哭着回家来。”
……
邮轮的夜，纸醉金迷。
大抵是不适合小朋友的。
所以一般上了这邮轮的小孩子，身边总会跟着管家或是佣人保姆。
顾垣城这一天都在工作，除了吃午饭的时间。
晚饭时分，余念叫他一起去吃晚饭，那个男人却一直在开视频会议，和一群金发碧眼的人。
她不方便打扰他，只能带顾硕先去吃晚饭。
晚饭过后，有魔术表演，余念让秦小美带着他家宝贝儿子去看，她叫了咖啡和点心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