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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余念从未用如此大的力道抱过顾垣城。
她揽着他的脖颈将他摁在自己的胸口，两个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
“我是不会让你身败名裂的。”
余念又重复了一次，只不过这一次，她的声音要比刚刚小很多。
顾垣城的长腿微微曲着，腰也弯着，这样才能让自己的头停在余念让他停的地方，她的肩胛骨下侧，能听到她心跳的位置。
目光冷涩，拇指一点点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纹理。
“我以为……哪怕你去了，发现了，也不会对我说。”
“说什么？”
余念不懂，只是将怀里的男人抱得更紧了。
“说……你看到的那个女人，像极了你母亲，而那个女人是你哥哥的人。我从没以为你会站在我这边，你总是向着余还的。”
余念抿了抿唇瓣，眼眶便热了。
她大抵是听明白了顾垣城话的意思，可不过刹那，她又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把推开了怀里的男人。
“顾垣城，你在试探我？”
余念的脸上多了几抹苦笑，那男人的脸庞依旧英俊，水泽顺着他的眉眼往下落。
他依旧是那个随随便便就能颠倒人心的男人，可他却也让余念……失望了。
那失望不过只是片刻，仔细想想，是她让顾垣城不要相信自己的。
他们两个人针对信或是不信这个问题讨论了若干次。
余念时而要顾垣城不要相信她，可自从顾垣熙去世之后……她却换了念头。
她不能也不会再伤害他，她想要他的信任。
可是……信任这种东西大概有数，人的情感终究不等人。
余念算计了顾垣城一次又一次，也终有这么一次，她被顾垣城……也算计了。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确切的说，是很痛苦。
有眼泪要落却落不下来，鼻子堵堵的呼吸都困难。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吧，谁都不能幸免。
“你先洗澡吧，你洗完我再洗。”
余念退后一步，要走，却被男人一把拉了回来。
他在拉余念胳膊的时候特意避开了她的手腕，而是拉着她的大臂，然后猛地上前一步，将她顶在墙壁边缘。
“余念，你不也算计了我吗？说着去沈复那里去治疗……可是呢，你又做了什么？”
顾垣城强大的气场像一张网，扑散开来。
好像他也有满肚子的怨恨亟待发泄，首当其冲的，也是余念今天骗了他。
“你说我算计了你，那你呢？我急匆匆的赶过来，撇下了一屋子的人，你手上一点药膏的味道都没有，我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所以，你，不能生我的气。”
余念抬眼去看顾垣城，黝黑的瞳仁，深不见底。
她还想说什么，咬了咬唇瓣，那话终究全部咽了回去。
她只是执拗的扬着头，将视线挪到了一旁去，轻巧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颤颤巍巍的扑朔着，然后舒展开来。
“我不会生你的气，这都是我自找的。”
余念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很苦涩。
她忽的觉得自己赤条条站在这儿的模样很是卑微，她从没想过要依附一个男人，可如今，到底是她傻了，仗着顾垣城对她的那点儿喜欢，自以为是的依赖着他。
甚至妄图抹掉他们过去发生的一切……
她分明，也做过对不起顾垣城的事情的，她也算计过他，算计他去对付石娉婷，和石家拔刀相向，如今顾垣城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余念扯了浴巾裹住自己的身体，伸手抚了抚手臂，这浴室里分明都是铺天盖地的雾气，可偏偏她只觉得冷。
“我是……没有什么资格怪你的。”
余念淡淡道，苦笑，她抬步再次打算逃离。
“余念，我不希望你的心里有结。”
“没有结，不会的，你别多想。”
余念踮着脚尖，在顾垣城的唇上落下一吻，低垂着头，离开了浴室。
她看上去一切如常，没有其他的情绪，可就是……
哪里有些不同了。
这种过分的平静，过分的安宁，过分懂事的样子，很奇怪。
余念走了两步有停下，转身对着顾垣城勾了勾唇瓣，她一向知道自己的武器是什么。
刹那间的笑容，如百花绽放，极美。
她并不打算让顾垣城多想，所以，不敢和他有心结。
顾董似乎一直沉浸在某种情绪里而无休止的索取，好像急于证明什么，大概是想要证明余念没有生他的气吧。
“我们走吧，离开这儿。”
“……”余念不语，只是伸手握住了男人横过来的小臂。
“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带着儿子找个地方定居一段时间，离开c市。”
过了很久，久到顾垣城甚至觉得余念这是在拒绝，才听到那个女人默默回了个字。
“好。”
提到胸腔的一口气，这才舒了出来，那拥抱更紧，翻过怀里的女人，让他看着自己。
“你想去哪儿？芬兰？还是澳洲？去皇后镇怎么样？我留学的时候去过皇后镇，很美。”
“都好。”
余念依旧淡淡的，将脑袋埋进了顾垣城的怀里。
“你说都好的话，我可能不想带着顾硕了……我们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单独旅行过了，就你和我，咱们两个人。”
“咱们其实……一直都没有单独旅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