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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去去沈复那？这两天我太忙，没顾上你，你就不知道顾着自己吗？”
“我觉得已经好多了。”
余念淡淡的说道，由着顾垣城拖着他的手。
“其实已经不红了，也消肿了很多。你看不到吗？”
余念这大概是一种试探，当然，也是和顾垣城之间的博弈。
“你真当我瞎了？”
那个男人的眼睛微微眯着，拖着余念的手往眼皮底下送了送，再抬眼，原本的柔情便尽数消失了。
只剩下一片羞恼。
“都肿成这样你还说好了！”
余念似乎被顾垣城凶巴巴的样子吓到了，而不过只有片刻的功夫，便立刻放软了身段，一屁股坐在他的怀里。
“若是想让二哥的葬礼妥善进行下去，我一步都不能离开。”
余念轻轻的说道，她将脑袋靠在顾垣城的怀里，指尖一下又一下的拨动着他西服的扣子。
“为了你，别说是手腕肿了，就算要我一条胳膊我都愿意。”
这句话，余念说得坦荡。
当然，顾垣城也明白她想要说得到底是什么。
今天陈康来了虽然是一个人形单形只的过来，余念也并不允许他进门，可这是一个极其不好的征兆。
他到了，余还也会到，只不过都是时机的问题罢了。
余还大概早就红了眼吧，想要报复，想要顾家的所有人给阿京陪葬，给他残破的前半生陪葬。
可若是余念在，他总不会下狠手。
他至少还是顾念着自家妹妹性命的。
余念便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这灵堂，她一步都不能离开，她必须守在这儿。
她在这儿，所有人才能平安。
“余念，可是我没给你名分。”
顾垣城的声音大抵是冷涩的，他抬起手臂将怀里的女孩环着，侧脸贴着她的耳朵。
“对外，我虽然一直说你是我的太太，可我没求婚，没戒指，没婚礼，也没给你结婚证。”
这大概是这些日子以来，顾垣城一直憋着的话了。
对外，他们两个人鹣鲽情深。
他说她是顾太太，没有人敢质疑，所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总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早就是有那红本本的，或许是隐婚吧，大抵是今年才爆出来。
可也只有顾垣城和余念两个人知道，外面的那些话、那些传言，那些让所有人信以为真的婚姻关系，不过尔尔。
实际上，私下里，‘结婚’这两个字，顾垣城从没提过。
余念倒也懂事，他不提，她也不问。
好像她原本就不像要那个位置，名正言顺的顾太太，手法律保护的婚姻关系，好像并不在她想要的范畴里。
“我不在意那些。”
余念飘飘悠悠的说道，抬头去吻他的下巴。
“那红本，咱们又不是没有过，有那红本，却瞒着所有人，如今没有那红本，所有人却都知道。说实话……现在的感觉更好。”
余念笑笑，似乎是在替顾垣城宽心。
“我一直觉得，咱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需要法律的保障。”
“你不需要法律的保障，但我，大概是需要的。”
顾垣城的脸色依旧阴沉，他似乎叹了口气，好像一直僵持着，一直存在这的某个心结，他终于是不再执着。
“当时在棉兰码头，我分明说过的，如果你和我离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娶你。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自然是要落地生根的。我原本一直想，如果你不和我开口我是不会再和你求婚，这次求婚，必须由你来对我求。可如果我不主动，想必你一辈子都不会主动了……”
“……”余念似乎在心底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顾垣城这家伙，在她的面前到底是没有什么城府的，这样的心里话都敢随便说出来。
他就不怕她起了坏心，彻彻底底抓住了他的软肋吗？
男女之间的感情啊，原本就是一场博弈。
付出的更多的那一方输，最先摊开底牌的那一方输。
顾垣城这样的性子，一向最讨厌输的。
“等老二的后事办完，我会求婚，给你一个婚礼，给你一个结婚证，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顾太太，让你做顾家的女主人。我终究是耗不过你的。”
顾垣城叹气，余念便拥住了他，紧紧的。
对于他的承诺，她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
只盼着到了那个时候，还有空间、有时间让顾垣城完成刚刚的诺言吧。
一个小时过后，沈复到了。
带着仪器和他的助理。
顾垣城终究是放心不下余念的手，既然她不能随便离开这儿，便只能让沈复上门。
这到底是阴气重的地方，顾垣城特意让人准备了礼金，厚厚一沓，几乎是平日上门治疗的十倍。
沈复早就知道顾垣城富可敌国，自然不会和他客气。
恭敬的道谢，让助手收了钱，去休息室看余念的情况。
“这就是你说的家里有丧事？顾垣城弟弟没了？”
“嗯。”
余念点点头，将自己的手递给沈复看。
那个男人的眉心蹙了蹙，似乎有点儿震惊。
“不过只有一天的功夫，就能恶化成这样？你这一天都做了什么啊。”
他大概是叹气，从没有遇到过比眼下这位更加不在意自己身体的病患。
“要我说啊，顾垣城的弟弟去世，这其实吧……和你关系也就这么一点点大，你不至于非要糟蹋自己到这个地步吧？”
“长嫂比母这句话你听说过么，小叔子出事，我总是难过的。”
余念的话说得飘飘悠悠，沈复的手摁在她的手腕上，疼得她龇牙咧嘴。
“喂，倒数第二你到底会不会治病？”
“呵……你都这个德行了，还质疑我？”
沈复又摁了下，余念额头的汗水便细细密密的冒了出来。
疼，是真疼，比她生孩子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疼痛的位置不同罢了。
沈复让助手支起了仪器，给余念的手腕涂了药膏，然后让她放在上仪器的支架上面。
“这丧事要办几天？”
“五天。”
“我明天还回来，你的金主爸爸给了我超乎常人的出诊费，我势必要给你看治好的。”